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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古劍冰便和靈珊常常相聚,爲防被外人騷擾。靈珊將古劍冰帶到一處偏僻的山谷。那裡風光明媚,鳥語花香,二人在此細訴心事,交流心得,已變得十分融洽。嶽靈珊生性好武,又好玩鬧,古劍冰不但將五嶽劍派的精華招式一一指點給她,還挖空心思想了許多新奇花巧的招式教她。知她生性好勝,便壓住了功力與她較量,偶爾還故意輸了給她。
古劍冰這幾日在思過崖來來回回走了十幾次,卻始終不見風清揚出現。便向嶽靈珊打聽令狐沖近來有什麼新創劍法。
嶽靈珊便將衝靈劍法,演示給他看了。古劍冰一見之下,卻不免有些失望,原來那劍法雖是巧妙,卻無甚麼厲害殺着,遂道:“青梅如豆、柳葉似眉、霧中初見、雨後乍逢•••••這路衝靈劍法雖說也並沒甚麼厲害的招式,卻是不拘成法,別創新意。令狐兄弟,當真是個人才呢。”
嶽靈珊俏臉微紅,不自覺地便將古劍冰與令狐沖的言行對比起來:
鏡頭一:
六猴兒道:“大師哥喝得葫蘆底朝天,那化子自然不依,拉住他衣衫直嚷,說道明明只許喝一口,怎地將大半葫蘆酒都喝乾了。大師哥笑道:‘我確實只喝一口,你瞧我透過氣沒有?不換氣,就是一口。咱們又沒說是一大口,一小口。其實我還只喝了半口,一口也沒喝足。一口一兩銀子,半口只值五錢。還我五錢銀子來。’”
嶽靈珊笑道:“喝了人家的酒,還賴人家錢?”
六猴兒道:“那叫化急得要哭了。大師哥道:‘老兄,瞧你這麼着急,定是個好酒的君子!來來來,我做東道,請你喝一個飽。”
結果,令狐沖尋個酒館,將乞丐灌醉,順手卻把乞丐的猴子牽去,以備日後再弄猴兒酒喝,着實無良得很了。想那乞丐本非丐幫之人,沒有靠山,一時輕信大師兄,連謀生工具也被拐走,以後的悽慘,自是不問可知。
鏡頭二:
當日對戰青城派時,令狐沖道:“這世上皮最厚的畜牲共有四頭,有個名堂叫做‘狗熊野豬,青城四獸’,尤其是臉皮之厚,當世罕有,那真是刀砍不破、斧鑿不穿,難得、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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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沖飛起一腳,又把侯人英也踢得直滾下樓去,取笑道:“嗯,青城派武功果然高明,這一招屁股向後••••••對了,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耍得果然漂亮,在下自嘆不如,哈哈。”
嶽靈珊想起,父親自幼便曾多次教導:士可殺不可辱,便是僥倖取勝,亦不應污辱對手。那日嶽不羣擊退木高峰,瞧着他的背影在黑暗中隱沒,嘆了口氣,自言自語:“武林中似他這等功夫,那也是很難得了,可就偏生自甘……”下面當是“下流”兩字,終於忍住了不說,只是搖了搖頭。怎地大師哥跟隨父親最久,卻未曾學到父親的半分謙和?
鏡頭三:令狐沖傲氣迴應道:“這個自然,你盡力施展,倘若劍底留情,便顯不出真實本領!”
自己怕大師哥受傷,劍勢一緩,令狐沖竟毫不相讓,舉指便把自己愛劍彈向深崖•••••••
兩廂對比,心中只覺古劍冰不但武藝高強,亦是謙謙君子,無論哪一方面,都比令狐沖優秀許多:“師叔,你……你莫多心,那只是小孩兒家的玩意兒。我現在還是喜歡你教我的劍法。
便在此時,令狐沖走到二人面前:“小師妹,我有話跟你說。”
嶽靈珊臉上猶如罩了一層嚴霜,竟沒半點笑意:“有話請說。”
令狐沖見了嶽靈珊的表情,胸中頓時空蕩蕩,不知一顆心該往何處着落:“你……你……你……”
嶽靈珊:“我怎樣?”
令狐沖見嶽靈珊言語中雖對他客氣,實則對他已如對路人一般,只覺咽喉如被烈火燒灼一般疼痛,他平時瀟灑倜儻,口齒伶俐,這時竟然難以發聲:“我……我……”
嶽靈珊拂袖扭頭:“你沒話說,就請回吧。我還要跟師叔學劍。”
令狐沖情急之下,伸手便拉住嶽靈珊左手袖子。
嶽靈珊喝道:“放手!”用力一掙,嗤的一聲,登時將那衣袖扯了下來,露出雪白的半條手膀。。
令狐沖手足無措:“小師妹,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嶽靈珊又羞又急,狼狽不堪,只覺一條裸露的手膀無處安放:“你……大膽!你到底要說甚麼?”
古劍冰脫下外袍給她披上:“靈珊,無心之失,別生氣了。我擔保令狐兄弟他不是存心要對你輕薄。”
令狐沖雖將古劍冰列爲情敵,心中竟對古劍冰恨不起來,反隱隱有一絲感激:“多謝師叔。小師妹,我便是不明白,爲甚麼你對我這樣?當真是我得罪了你,小師妹,你……你……拔劍在我身上刺十七八個窟窿,我……我也死而無怨。”
嶽靈珊連聲冷笑:“你是大師兄,我們怎敢得罪你啊?還說甚麼刺十七八個窟窿呢,我們是你師弟妹,你不加打罵,大夥兒已謝天謝地啦。”
令狐沖手足冰冷:“我苦苦思索,當真想不明白,不知哪裡得罪了師妹。”
嶽靈珊氣鼓鼓地:“你不明白!你叫六猴兒在爹爹、媽媽面前告狀,你就明白得很了。”
令狐沖奇道:“我叫六師弟向師父、師孃告狀了?告……告你麼?”
嶽靈珊柳眉倒豎:“你明知爹爹媽媽疼我,告我也沒用,偏生這麼鬼聰明,去告了……告了……哼哼,還裝腔作勢,你難道真的不知道?”
便在此時,甯中則悄然而至:“珊兒,你和衝兒先回去。我有話要和你們慕容師叔商量。”
古劍冰道:“寧師姊有何吩咐?這兒又沒有外人。”心中卻是奇怪,令狐沖告狀?他告的卻是何人?
甯中則:“好罷,珊兒近來隨着慕容師弟習劍,武功進益了不少,愚夫婦好生感激。只是她本門劍法尚未純熟,再不抓緊習練反而要荒廢了,所以愚夫婦有個不情之情……”
古劍冰若是再不明白,就是白癡了:“師姊你太見怪外了。也是嶽大哥的意思吧?我這白食客叨擾了你一家這許多時日,早就不好意思了。明日一早,我就告辭下山,你放心便可。”
嶽靈珊淚珠只在眼圈中打轉:“令狐大師哥,好啦,是你贏啦!可是……可是……我……我再也不來理你,永遠永遠不睬你!”
這“永遠永遠不睬你”七個字,原是平時嶽靈珊和令狐沖鬧着玩時常說的言語,可是平日說這七個字時,她眼波流轉,口角含笑,那裡有半分“不睬你”之意?這一次卻是神色嚴峻,語氣之中,也是充滿了割絕的決心。令狐沖只覺心中劇痛,竟不知說什麼好,只道:“我•••••我••••••”
嶽靈珊道:“你怎樣?”
令狐沖本想說:我確是沒叫六師弟去向師父師孃告狀。但又轉念一想,我問心無愧,並未做過此事,何必爲此向你哀懇乞憐?便道:“我不怎麼樣!我只是想,就算師父師孃不許你跟慕容師叔練劍,也不是甚麼大不了的事,又何必惱我到這等田地?”
嶽靈珊恨道:“我便是惱你,我便是惱你!你心中盡打壞主意,以爲我不跟慕容師叔練劍,便能每天來陪你了。哼,我永遠永遠不睬你。”說罷,右足重重一蹬,下崖去了。
令狐沖半晌無語,長嘆一聲,滿腹氣苦,亦飛也似地奔下崖去,幾次腳步歪斜,險些跌倒。
甯中則從飯籃中取出一碗蔘湯:“這是關外野山人蔘熬的蔘湯,於身子大有補益,是我特意給師弟留的,快喝了罷。”
古劍冰道:“多謝師姊。”胸口一熱,心下感激,端起碗時右手微顫,竟將蔘湯潑了少許出來,忙大口將蔘湯喝完了。
甯中則莞爾一笑:“好一個富貴公子,倒和沒喝過人蔘湯的乞兒一般猴急了。別燙着了。”
古劍冰眼淚險些奪眶而出,哽咽着:“我……我對不起嶽大哥,也對不起你,我……我心下好生慚愧……我答允你,此後絕不再見靈珊便是。”
甯中則搖了搖頭,正容道:“師弟,我沒有因爲衝兒怪責你。我夫婦膝下無子,向來當衝兒是親生孩兒一般。但他胡鬧任性、輕浮好酒,珊兒倘若嫁了他,勢必給他誤了終身。做母親的心思,你懂麼?”
古劍冰心道:寧師姊她明着說令狐兄弟,其實何嘗不是在說我。我雖不是“胡鬧任性、輕浮好酒”,可又有哪個做母親的,歡喜自己的女兒嫁給個風流多情之人呢?
甯中則又道:“你嶽大哥是個實誠人。有的事他也實在不好問。我這女人家卻不愛繞彎子,就徑直問了。
師弟,山下來了幾個人,是以前的華山派劍宗棄徒,說是奉五嶽劍冰的嵩山派掌門左盟主之命,要將五嶽劍派聯盟合而爲一,併成一個五嶽派。若是你嶽大哥不同意此事,便要將華山派的掌門之位讓出來。
嶽大哥擡出你的名號,指望他們知難而退,他們卻哈哈大笑,道是‘慕容劍冰原本就是我們嵩山派副掌門,五嶽劍派副盟主!姓岳的你指望他幫你擋災,未免有些白日做夢!’
師弟,你當真是嵩山派副掌門,五嶽劍派副盟主?”
說罷,甯中則凝眸古劍冰,只盼他說:“不是!這是華山劍宗棄徒的陰謀!”
聞聽此言,古劍冰臉色大變,心中驚叫:啊呀,我怎地差點把那件事也給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