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劍冰躍了過去,正待開口,突然間有人衝出,將朱九真與古劍冰隔了開來,反手拍的一掌,打了朱九真一個耳光:“好,好!朱家的子孫越來越長進了。我生了這等女兒,將來還有臉去見祖宗於地下麼?縱犬傷人,口出惡言,那是黑道中不入流惡霸的行徑,我輩俠義道豈能如此?還不快快賠罪!”
原來朱長齡怕女兒縱犬打獵時惹出事來,便跟在女兒朱九真身後,見到那時情景,心中一驚,暗想:看這姑娘家數,必是江南慕容世家的武功無疑。士可殺不可辱,方纔我女兒諷刺得她狠了,她怎能不懷恨動手?她躍上前來,必是準備對我女兒不利了,當想個法子保住女兒,又萬萬不能顯出我知曉她的身份,讓江湖上以爲我朱家欺軟怕硬。
遂出手打了女兒一掌,又對女兒自己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認錯。
朱九真捂住臉頰,心中雖是委屈,卻不敢嘴硬,眼淚只在眼圈中打轉:“爹爹,孩兒再也不敢了。姐姐,妹妹知錯了。嗚——”
古劍冰險些一頭栽倒在地―――姐姐?-_-!
原來,崑崙山連綿五千裡,平均海拔近兩千丈,本是苦寒之地,這裡男子面寵飽經風霜,又不像美女那樣時時保養,皮膚向來粗糙得很。怎比得上蘇州人得水鄉滋潤,人傑地靈,盛產膚色潔潤的俊男美女?說起來,蘇州的富貴公子,只怕還要比崑崙山的美女肌膚嬌嫩些。
古劍冰出身姑蘇慕容世家,自幼錦衣玉食,前些日子,代東方不敗挨天劫,中了部分淬體天雷,又吃了養顏聖品大蟠桃,一般調養下來,肌膚更是比很多美女還要光潔嬌嫩,到了崑崙這種苦寒之地,被誤認爲美女,一點也不稀奇。
當下古劍冰唯有苦笑:“妹妹,我可不是你姐姐•••••••”
朱長齡見古劍冰臉色怪異,語氣不對,只道“她”不肯原諒女兒,反手一掌,將一頭惡犬的頭顱打個粉碎,擡手又向另一條惡犬拍去:“你瞞了我養這些惡犬來傷人,闖出禍來,以爲輕飄飄一句知錯了,便能揭過此事麼?哼!你叫惡犬來咬我啊!今天我便替天行道,除了你這靈獒營一干惡犬,斷了這禍根,方顯我朱家誠意。”
朱九真語氣悽然,心裡便比捱了一記耳光還疼,眼淚刷地掉了下來,有心阻止卻又不敢:“爹爹!”
古劍冰生平最見不得美女傷心落淚,嘆了一聲:“不必如此,這些狗頗爲忠心,不過依令行事,又算得什麼禍根了。”搶上前去,輕輕一引,朱長齡將一棵小樹打得攔腰斷開。
朱長齡心中大驚,一時間手足冰涼:我三十多年功力,被“她”輕輕一帶,便失了準頭,此人武功,深不可測!“她”道這些狗並非禍根,攔住我,那多半是說禍根出在人身上,不願領我這份情,要親自出手對付我們了!
這卻如何是好?我朱府上下齊上,也未必在這少女面前走得過幾招!
莫不成殺了女兒給他賠罪?――――這念頭在心中轉了幾轉,始終是狠不下心來。心中但存一股僥倖―――此人既然打着行俠仗義的大俠招牌,當不至於一言不合,滅人滿門吧?
古劍冰微笑:“我乃慕容世家二公子,名劍冰,妹妹當叫我哥哥纔對。想當年李廣出戰匈奴,若有這等靈犬相助,斷不至於迷路失期,以至於馮唐易老,李廣難封。妹妹是怎生訓練的?回頭教教我,讓我開開眼界好不好?朱叔叔,令愛諸犬進退頗有法度,想來訓練不易,既然令愛已經誠心悔過,打殺一條,便也夠了,便饒了餘下諸犬性命如何?”
朱長齡鬆了一口氣,暗想這姑娘美若天仙,若非瞎子,誰看不出他是女兒身?只是她女扮男裝,又持這等說法,我若直接拆穿,她面子上定不好看。拱手道:“少俠氣度雍容,深得我儒家三昧。呵呵,委實令我敬佩不已啊!”
古劍冰:“呵呵,哪裡哪裡,前輩過獎了。”
朱長齡又轉頭對女兒厲聲喝斥:“真兒,看在慕容賢侄爲你求情的份上,便不重罰於你。你禁足一月,不得出府!縱犬傷人之事,若是再犯,你那勞什子‘靈獒營’中一干畜生,我都給盡數殺了!”
朱九真不敢還嘴,委屈地點點頭。
朱長齡扶起張無忌,好言安慰,執意邀他進莊養傷,見他同意,又對古劍冰道:“如此,我便抱這位小兄弟進莊療傷了。賢侄若能一同前來,紅梅山莊蓬壁生輝,老夫定要大張筵席,款待貴客。”
古劍冰正愁晚上沒地方安歇,怕要露宿山林。聞言自是瞌睡遇上了枕頭:“晚輩也多次在江湖上聽說紅梅山莊‘驚天一筆’的大名,今日得睹朱伯伯風采,卻是不虛此行。既是如此,我與剛認的妹子阿青,可要叨擾一番了。”說罷,指指了趕羊上來的阿青。
朱長齡大喜:“賢侄請。呵呵,此去江南何止萬里,這一路可真是辛苦了。令尊今叔深孚大望,爲我武林翹楚,昔年尊兄滿月之時,我恰在江南,也曾去觀令尊的雍容氣度•••••••”
古劍冰挽了阿青的手,一路上聽得朱長齡從自己的父兄一路誇到自己,心道,這位朱莊主倒是有趣,怕是早就認出了我的武功家數,纔在我面前演這樣的戲。要不是我身負絕技,真被咬死了還不是白饒?
進了紅梅山莊,朱長齡自去爲張無忌尋醫治傷,吩咐朱九真相陪阿青與古劍冰。來到一座大廳之外,只見廳上扁額寫着“靈獒營”三字。古劍冰道:“妹妹,我對你訓犬本事,極爲佩服,可否讓我見識見識妹妹訓練羣獒的風彩。”
朱九真輕喝一聲,但見三十餘頭雄健猛惡的大犬,分成三排,蹲在地下,朱九真坐在一張寬大的虎皮椅上,手執皮鞭:“妹妹平時便是這般訓練諸犬的―――前將軍,咽喉!”
一頭猛犬急縱而起,向站在牆邊的一個人咽喉中咬去。
阿青見了這等殘忍情景,忍不住“啊喲”一聲叫了出來,卻見那狗口中咬着一塊肉,踞地大嚼。她一定神,纔看清楚那人原來是個皮製的假人,周身要害之處掛滿了肉塊。
朱九真:“車騎將軍!小腹!”
第二條猛犬竄上去便咬那個假人的小腹。這些猛犬竟是習練有素,應聲咬人,部位絲毫不爽。
阿青亦是覺得大奇:“竟比我的羊兒還聽話?”便帶了老白想去和衆犬交個朋友,老白嚇得咩咩直叫,哪敢上前?阿青撫摸着老白,好生勸慰之中••••••
古劍冰拍掌道:“好!當真了得!當年孫武能訓宮女爲兵,但宮女亦是人,能聽聞號令,不足爲奇。妹妹訓諸犬爲兵,使諸犬如人般依令行事,比當年的孫武還要強上幾分呢,這纔是真的了不起。”
這句話真是誇到朱九真心裡去了,原來訓犬爲兵,本是朱九真最得意之事,見慕容劍冰(古劍冰)如此推崇自己,當即笑逐顏開:“姐姐,你說話就是讓人舒服。這裡沒外人,你過來一起坐啊。”
古劍冰心中鬱悶:-_-又叫姐姐:“都說了幾次了,叫哥哥。”
朱九真見“她”柳眉輕顰,說不出的可人,心中只覺大爲有趣:“好吧,好哥哥,我可從不見過你這樣漂亮的哥哥,適才在外邊對你言語不敬,你惱了我啦,是不是呢?
古劍冰自是否認。
朱九真招手:“好姐――――啊,好哥哥,若是不惱,你倒是過來啊。”
古劍冰略帶無奈地瞧了她一眼,當初親見她縱犬傷人,草菅人命,如何不惱?但這時站在她身前,只覺她吹氣如蘭,一陣陣幽香送了過來,幾欲昏暈,遇到她水汪汪的眼睛,哪裡還說得出這個“惱”字?身不由主的便慢慢走了過去:“我哪裡捨得生妹妹的氣?妹妹叫什麼名字?”
朱九真:“我姓朱,名叫九真,你呢?”
古劍冰(慕容劍冰)說自己這一世的名字說了:“我複姓慕容,名惜花。”
朱九真:“嗯,這名字高雅得很啊,哥哥想來是位世家弟子了,喏,這椅子很是寬大舒服,咱們一起擠擠。”
古劍冰:“你莫看我長得俊美,其實我乃堂堂男子漢。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如之奈何?若要我毀容棄美,那是萬萬不成的。這男女有別••••••”
朱九真哪裡肯信,拉着古劍冰的胳膊輕輕一扯,笑道:“好,哥哥是男的。其實你莫看妹妹長得俊美,其實我也是男的,這便沒分別了吧?我們西域武林中人,不拘小節,哥哥若是推託,便是看不起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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