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匹馬不錯,我就卻之不恭了!你們想活命的話,就快點滾蛋!”
紫青雙煞驚怒交加,想不到陪了許多笑臉,對方的態度仍舊這麼惡劣。長青院今日威名掃地,他日傳到江湖之上,自己兄弟只怕再也擡不起頭來!
“殺人不過頭點地,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們兄弟不是怕了你!”紫青雙煞強提膽氣叫嚷道,只是看他們隨時準備跑路的姿勢,這種場面話實在沒有什麼說服力!
秦舞陽不想再多說廢話,單掌一豎,隨意的橫斬而出,在地上犁出了一條三丈長半尺深的長溝,紫青雙煞立刻閉嘴,像兔子一樣逃走了!
看秦舞陽如此強橫霸道,原本因爲救了那個小孩而準備過來道謝的父母也頗爲畏懼的看着秦舞陽、寧採臣二人,逡巡着不敢走近!
兩人也不在意,只是寧採臣爲了強取紫青雙煞的馬匹而感到不安,秦舞陽目光一掃便知道寧採臣在想什麼!
隨即開解道:“寧兄無須在意,不過是兩個江湖小蟊賊,若感再來聒噪,小弟在將他們打發走便了!”
然後又是一笑,道:“況且,爲了能早日趕到京城備考,他們爲寧兄犧牲一二也是理所當然的!只要他日寧兄高中狀元之後,牧使萬民時能夠親政愛民,便已足矣!”
寧採臣苦笑着道:“秦兄說笑了!以小弟之才,進士便已是奢望,何況狀元!”秦舞陽哈哈一笑,道:“這確是未必,小弟自有辦法!”
寧採臣一怔,隨即道:“功名等閒事兒,我直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秦兄萬勿爲我而做傻事!”
秦舞陽擺手道:“不說這些,且來看看這兩匹馬是否可用!”
兩人走近,馬兒認生並不願意兩人走近,打着響鼻,前蹄得得作響阻止兩人靠近!秦舞陽早有準備,將自身的殺氣釋放一絲出來。附近的人只覺得鼻中一陣腥味撲鼻,並不知所以然,但是動物的感覺比人類要強出千百倍。
屠戮萬人得來的血腥之氣只嚇得馬兒腿一軟,差點委倒在地。殺氣一放即收,這便足以讓他們乖乖聽話,只是這馬兒的烈性不再,不復原本奔騰如龍的雄姿。
不過這正好適合寧採臣乘騎,若是一匹烈馬只怕會將寧採臣的胳膊腿都給跌斷!寧採臣放開胸懷,認真察看駿馬鞍轡。
寧採臣眼睛一亮,道:“這是五花馬,如今已經很少看到了!”
秦舞陽看着雜色的駿馬,笑道:“願求其解!”
寧採臣興致勃勃的道:“你看,這馬鬃被人修剪成花瓣狀,色分五彩,以象天文,這是唐人才有的傳統,不知如今是何人有此雅興?”
秦舞陽點頭道:“是有夠無聊的!”
寧採臣哈哈一笑,道:“無聊與否,與我等無關,不過只有極好的馬匹纔會這樣,看來它們的主人必定不會罷手的!”
“廢話恁多,快上馬吧!”話畢,秦舞陽騰身而起,落在馬鞍上,沒有給馬兒增添一絲負擔,它甚至不覺得背上又多了一個人!
寧採臣看到身高五尺,連頭帶尾長有丈餘的高頭大馬,頗有一絲畏懼感,隨即便將之拋擲腦後!
拉住馬繮,踩住馬鐙,借力用力,猛然爬上了馬背。第一次騎馬的人感覺都很奇怪,語言無法形容這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寧採臣一抖馬繮,五花馬一聲嘶鳴,向前竄去。然後寧採臣便悲劇的從馬背上一滾而下,噗嗵一聲落在了地上。
秦舞陽哈哈大笑,下馬將寧採臣扶起,然後不顧他渚青色的臉色,道:“寧兄,看來你的任務,任重而道遠哪!”
如此這般,三日之後,寧採臣便可驅馬前進,雖在左右旋轉躲避上稍顯生疏,可用來趕路已經足夠!
便走便練,等他們趕到金華城,時間已經過了十餘日。金華古稱婺州,地處金衢盆地。《金華府志》雲:“金星與婺女爭華”,故曰金華。
金華城內市井繁華,人來人往,摩肩接踵。酒旗斜飄,百業興盛。
日至中天!
兩人只覺得飢腸轆轆,便趕到太白居用飯。吩咐小兒喂些上等草料,好好照顧駿馬。兩人蹬蹬上樓,點了些時鮮果蔬,冷熱拼盤,兩人邊吃邊聊。
兩人的位置頻臨街道,看行人熙熙攘攘,古時風情別有風味。這家酒樓號稱太白居,在水酒上自然狠下功夫,此酒沒有名號,入口微甜,卻後勁十足,是少有的佳釀。
正飲的盡興的時候,秦舞陽突然聽到長空山主的字眼,只覺得非常耳熟,略一回想。便知與那紫青雙煞關係頗深,秦舞陽側耳聆聽,將他們談話的內容聽得清清楚楚!
原來那紫青雙煞所講,頗不準確,長空山主被人所刺不假,但是他全身血液卻莫名其妙的流失不見。
而且那長空山主原本就住在這金華城郊,秦舞陽一聽便覺得只怕是蘭若寺羣鬼所爲!再聽下去便知,由於那長空山主突然暴斃,沒有明確繼承人,再加上其嫡長子一直不爭氣,故,幾個兒子爭奪家產到處邀請外援,數日的功夫,這金華城便高手雲集,準備大擂臺,光明正大的分個清楚明白!反而是其父的死因,至今無人理睬。
說起八卦來,古今中外概莫能外,這些市井之徒對死者全無恭敬之意,說起長空山主的死因,各種猜測都有,有人說他乃是馬上風,因房事上太過瘋狂,所以突然精血耗損過重而突然暴斃,也有人說,長空家因爲地處龍門山,被山上的狐仙吸光了元氣,故事一個個光怪陸離不可思議等等。
幾個市井小人正談的吐沫橫飛興頭正濃之際,一人拍案而起,怒視對方,道:“你們這些傢伙懂得什麼,在此胡言亂語,當心天雷轟頂!”
觀此人披着藍布長衫,衣帽打扮都極類書生,聲音清脆,語速極快,浙江方言韻味濃郁之極,而且此人雖然怒極,連手都在微微顫抖,可明顯不懂得罵人,可對面的幾個漢字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將對方上下打量了一番,估計對方的來歷,等發現這不過是初出江湖的雛之後,立刻發動了犀利的反擊。
“小娘子,難道說道了你的痛處,長空家的老頭子就是你給吸乾的!”一個瘦子立刻站起來,呲牙咧嘴的反擊道,他一開口,便可以看到滿口的黃牙,骯髒又醜陋,而話更是惡毒。這名女扮男裝的少女立刻被氣得就要發瘋,旁邊另外一人緊緊拽出她的手,不讓她前去和對方理論。
另一個身着灰衫,卻坦胸露乳,臉上還帶着傷疤的獰惡漢子,撇嘴諷刺道:“瘦哥你真是眼睛毒啊,這樣沒胸沒屁股的人你也看得出來是一個女人,難道你們也有一腿,不會就是她把你給吸的瘦成這樣了吧!”
瘦子假裝吃驚的道:“黑熊,這還真被你給猜中了,那我豈不是和長空老山主做了比連襟還親的兄弟。”
其他幾人立刻鬨堂大笑起來。
“侍劍,放開我!”藍衫小妞猛然睜開侍劍的阻攔,拔劍出鞘。寧採臣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這種火爆的場面極爲少見,一般說來就算是武林人物,也不會再酒樓茶肆大打出手,一來容易暴漏自己的底細,二來六扇門的捕快也不是吃素的,能不惹他們就不惹他們!
而如今,這雙方人馬卻再次直接動手,一邊是初出茅廬的菜鳥,對江湖上的禁忌絲毫不懂也不打算理會,而另一方則是惡霸流氓,對六扇門的威脅並不在意,他們都是住慣了牢房的老油條!
但是這一次,他們明顯打錯了算盤!這一次的對手明顯不安套路出牌,這小妞竟然對六扇門的威脅無動於衷。
那個藍衫小妞一旦握住劍柄,全身的情緒立刻沉靜下來,彷彿所有的喧鬧都離她而去,唯有長劍永恆!
劍是軟劍,深藏腰間,他人絕難察覺!
持劍的小妞肅然而立,淵渟嶽峙,風姿高標過人,一派大家風範,由此可見其劍術高超,非同小可!
“看劍!”即便在極端的憤怒之中,藍衫小妞依舊風度優雅,絕不肯偷襲對手,提醒完之後,藍衫小妞再也不做耽擱,挺劍而上。
倉啷一聲脆響,長劍出鞘,剎那間光明滿室,劍如游龍!
藍衫小妞劍術通神,劍尖顫抖不定,嗤嗤作響,將那幾個嘴巴欠打的傢伙全部籠罩在內。幾個地痞流氓動動嘴巴尚可,一旦動手,撲街無疑!若無意外,這幾人必遭重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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