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首領死亡,強盜們頓時徹底喪失了鬥志,一鬨而散,但是此刻他們想走都是奢望。兩邊十多步的距離就是叢林,但是這短短的距離偏偏決定了生死。
打掃戰場,被弩箭射死的強盜有十二個,重傷之後被割斷咽喉的有七個,被護衛們殺死的有六個。
一共二十五個強盜,沒有一個逃脫。車把式在戰鬥剛起的時候便躲在了車身之下,沒有被戰鬥波及,絲毫未損。而護衛中卻有三個受傷頗重,再無法騎馬。好在經營藥材之人,身上的療傷藥物絕對不會缺少。
包紮之後,讓他們坐在車上養傷,車隊繼續前進。至於那些強盜,他們身上的弩箭被回收利用,弩箭帶來的特殊的傷口被蠻橫的破壞。這些屍體被挖了一個淺坑埋掉,這些工作叫護衛們叫苦連天,可卻都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許宣手下的這些護衛都是他在這幾年裡尋覓的。這些人的忠心並不值得一提,但是許宣卻用利益將彼此綁在了一起。例如小山是護衛隊長關大鵬的兒子,如今也在護衛隊。其他人的至親也和許宣的生藥集團瓜葛匪淺,彼此都是藕斷絲連,無法分割的一體,所以不必擔心他們對弩弓的事情告密。
至於那些車把式,也都是許宣用了兩年的老人,他們的家人都在許宣的掌控之中,絕對沒有膽量背叛。
況且許宣對整個官府的滲透一直沒有停止,任何風吹草動都將引起他的警覺。許宣之所以私藏弩弓,是因爲他的生意並非侷限在江南一地,而是遍佈大河南北。
他除了在江南有十多處生藥鋪子以外,還壟斷了蘇、粵、浙三省將近五分之一的生藥供應。將南方的藥材賣到北方,再將北方的藥材倒賣到南方。這是用血/拼殺出來的商路,每一錠銀子都是等重的鮮血澆灌而成。
這一次的強盜只是小意思,一旦跨越國境運輸,許宣的車隊將會空前的多,而護衛的力量更是讓人瞠目結舌。即便如此,也有被人劫貨的時候,若沒有足夠的保護力量,做這種生意,只是找死而已!
三年之中,許宣的財富增加了數萬倍,他如今的財富以數十萬兩計。當日許宣需要仰視的富豪李將仕,如今看來,不值一哂。
但在蘇州,許宣的聲名並不顯赫,多數人並不知道這個年紀輕輕的人,他的財富在整個蘇州僅僅次於蘇半城而已。
許宣手無縛雞之力,兩年的時間,能夠將生意做到遍及四海,他自己也變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徒,沒有人知道他付出的努力,只有渾身的傷痕見證着他的辛酸。
許宣生意的起步點是在鎮江,但是如今他卻是定居在蘇州。這也是他深思熟慮的決定,鎮江府雖然也是重鎮,但是無論從那個方面來講,都遜色於蘇州。
況且,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只有蘇杭兩處才配的上美若天仙的白素貞!
在臨安,許宣沒有立錐之地,而如今,許宣在蘇州虎奔巷擁有一棟極大的宅子,佔地足有數十畝。
內中雕樑畫棟,樓臺高聳,魚池假山,精緻小巧。花費白銀足有七八萬兩,用一句俏皮的話來說,完全是不惜工本。
這宅子自建成之日起,便無人居住,許宣是準備大婚時所用!在他心中,只有如此,纔對得起白素貞相許終身於寒微之時。
如今,距離他們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年有餘,許宣此時已經開始準備婚禮所需。許宣雖然已經掙下了如此大的家當,卻並沒有和任何人說明,他乾的殺頭的買賣,除了還給李仁的本金加上利息之外,許宣便再沒有還給他們一兩銀子,甚至連許嬌容給他的那一盒金銀首飾,他都留到了現在。
一路曉行夜宿,直到揚州,許宣將車隊的藥物卸下一部分,交給此處保安堂的掌櫃,這些藥材將由他轉銷給其他的生藥鋪子。
而許宣將一個精巧的箱子託人帶到蘇州,那裡是他在北方買下的上等貂皮大衣,特意爲白素貞冬日保暖所用。
這些年,許宣走南闖北,爲白素貞積攢下無數的奢侈物品,只爲能讓她過的快樂!時間如水一般逝去,轉眼間,夏日便消失無蹤,整個大地擡頭挺胸的邁入了中秋。
許宣自從離開臨安,便再沒有回去過。無論是中秋,還是清明,他都是獨自一人在外度過。所有關於父母的事情,都是許嬌容在操勞,許宣雖然覺得虧欠甚多,但是他卻不敢回到臨安,否則,他定然會忍不住去尋找白素貞,那時,他柔軟的心只怕會說服他再不離開。
但是,許宣準備在這個春節前往臨安,因爲他需要帶白素貞來到蘇州,準備他們盛大的婚禮。白素貞父母兄長皆亡,只有一個人,而在大婚之時,許宣不容許對方受一點的委屈,他已經爲白素貞找好了孃家,蘇半城就是現成的人選。
屆時,白素貞可認蘇半城爲義父,然後便可光明正大的從蘇府嫁到他許府來,否則,沒有三煤六證,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們之間的婚姻便不是完美的。
入秋以來,許宣將生意放緩,他特意多次前往新婚之所,察看是否還有不完美的地方。中秋節,是許宣最後一次前往許府。
無論是門窗還是鋪地的青石,都非常的考究,許宣的木屐敲打着青石路面,發出咔撻咔撻的聲音。
整個宅子內靜悄悄的,事實上,除了特定的日子有人安排進來打掃衛生意外,整個許府之內是不允許有任何外人的。
但是走到花園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女子的嬌笑聲,宛若清泉迸落,悅耳之極。雖然已經三年未見,但是許宣即便是死也不會忘記這個聲音,這是白素貞的聲音。
許宣只覺得自己的腳一陣發軟,稍稍冷靜之後,他立刻發足狂奔,向花園奔去。一邊跑一邊大喊:“可是白小姐當面嗎?”
轉過一叢海棠,許宣立刻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兒。白素貞依舊是一襲白衣,宛若天仙的容貌和以前沒有任何的不同,三年的歲月沒有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跡。
“白小姐?真的是你?我不是做夢吧?”許宣顫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