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黎距離東海很遠,即便是對於修士來說也是一段較長的旅程。穆雷和蛟鯉都不會飛行,耗時整整半個月,方纔趕到了海濱。
萬里波平如鏡,海天一色。大海的壯闊是處於內陸的人永遠無法想象的,穆雷和蛟鯉縱然非同常人,也對此感到驚歎,還有那麼一絲的畏懼。
縱然畏懼,他們也必須勇往直前,因爲他們三人已經無路可退。金丹修士的生命算不上太長,穆雷和蛟鯉這一次若是無法如期趕到金鰲島,等到通天教主下一次開講之時,兩人早已掛了不知多少年了。
穆雷長得憨頭憨腦,體格雄壯,說起話來聲如洪鐘,他撓了撓頭,道:“蛟鯉,我們好像沒有船咧!”
蛟鯉和穆雷就是兩個極端,蛟鯉瘦小乾枯,若是遠遠的看去,彷彿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但是對於一個金丹修士來說,蛟鯉的年紀正當壯年。對於穆雷的苦惱,蛟鯉同樣感同身受。東黎本是水鄉,河流湖泊所在居多,兩人本估計大海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最多比家鄉的湖要大上幾倍。但是今日一見,方知何爲井底之蛙。
抓了抓發黃的頭髮,蛟鯉苦惱的道:“我們砍一棵大樹,做一艘獨木舟吧!”
“咳咳咳咳!”秦舞陽差點被蛟鯉的雄心壯志給嚇趴下,用一艘獨木舟來征服大海,兩人也算是奇葩了。看到兩人窮困如斯,秦舞陽暗自感嘆:修士做屌絲,同樣傷不起啊!
聽到秦舞陽的輕咳,兩人的目光同時轉向了他,秦舞陽笑道:“爲了這最後一搏,我可是準備充足。船,我有!”
說着秦舞陽便放出了太乙青靈舟。從空間手鐲中取出寶物,並以縮寶訣將之放大,秦舞陽整個動作做的有條不紊,同時,他在仔細的端詳穆雷和蛟鯉的表情。
穆雷憨笑一聲便舉步上前,撫摸太乙青靈舟上的神秘紋路,蛟鯉朝秦舞陽古怪的一笑,說道:“想不到秦兄竟然有這樣的寶貝,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對於這艘太乙青靈舟的來歷,並未開口詢問。
秦舞陽心中讚了一聲,“不錯,很上道!”然後,攤開雙手,道:“可惜此物不是小弟所有,上面的禁制無法除掉,所以,我也沒有辦法催動它飛翔,只能當作普通的船來使用。”
穆雷摸了半晌,突兀的說道:“這船可真漂亮,而且這麼輕。”蛟鯉扭頭看去,只見穆雷竟然單手將太乙青靈舟舉了起來,此舉嚇了他一跳。蛟鯉連忙竄到穆雷身邊,上下檢查了一番,看毫髮無損方纔放下心來。
“啪”的一掌扇在了穆雷的腦門上,蛟鯉怒斥道:“沒事別亂摸知道嗎?”穆雷毫無脾氣,嘿嘿一笑,輕柔的將太乙青靈舟放下。秦舞陽明白,蛟鯉這是爲了穆雷好,大多數法寶都是禁止他人接觸的,否則必然引起法寶上的禁制攻擊等等。
兩人相比,雖然穆雷人高馬大,但是做主的人卻是蛟鯉。而且,兩人本是好友,從年齡上來說,同樣是蛟鯉爲長。
至此,蛟鯉也相信了秦舞陽的確無法催動太乙青靈舟,否則剛纔穆雷的冒失舉動必然已經讓他受傷。
在三人的真力催動下,太乙青靈舟迅捷如箭,在東海劈波斬浪,開始了漫漫征途。據說在太平洋的諸多島嶼上,遠古的土著憑藉着獨木舟便可在大海內航行,並且持續了數千年,直到歐洲的鳥人舉着鳥槍火炮到來之後,方纔停止了這種航海史上的壯舉。
秦舞陽如今便對他們佩服不已,尼瑪,這真不是人乾的活,太耗費真力了。每隔半個時辰,就必須輪換一人。秦舞陽每次也只能裝作氣喘吁吁的樣子,幾日過後,演技大爲提高。更加糟糕的是大海中的異獸層出不窮,叫人應接不暇。
“穆雷,小心前面那隻八爪怪!幹,混蛋啊!”秦舞陽怒吼一聲,身形向前急速縱去,兒臂粗細的鐵棍上附着一層薄薄的火焰,豆大的雨點密集如林,噼裡啪啦的落下,對於那層幽幽燃燒的火焰,卻絲毫沒有辦法。
這柄武器是穆雷鐵棍的一部分。原本八尺長的鐵棍被分成了三截,秦舞陽、穆雷、蛟鯉各持其一,用來抵擋海怪的襲擊。
秦舞陽並不是沒有武器,長刀照膽鋒銳之極,最初出海時,秦舞陽刀刀不留情,幹掉了三五個海怪,可是鮮血是吸引海怪的最佳誘餌。
在接下來的幾天內,各種妖物將他們騷擾的筋疲力盡(秦舞陽可憑船上的表演爭奪一下小金人),後來蛟鯉一語道破其中的玄機。三人急忙換成鈍器,也就是穆雷的鐵棍,用來驅逐攔路的異獸,絕不殺傷流血,只是讓它們知道厲害,自動放棄便罷了。
這種辦法讓他們戰戰兢兢的度過了最危險的前幾日時間,後來已經算是輕車熟路,順利之際。無論是什麼怪物,只要知道被他們當作食物的傢伙是帶刺的,一般情況下,都會放棄追逐。直到他們遇到了這個八爪怪——章魚。
這是一個比南非世界盃時,德國的‘保羅’還要聰明無數倍的傢伙。不知他是不是有什麼惡趣味,在他發現了三人所乘坐的小船之後,立刻跟隨在旁邊,時不時的過來騷擾一番。他的觸手長達數百米,放在任何一步恐怖片中,都是當仁不讓的反派大BOSS。
調戲了三人幾天,這隻章魚怪已經知道三人不過是外強中乾。今日趁着天降大雨,終於動起了真格。
秦舞陽不敢使用除了十陽焚天正.法之外的任何功夫,否則就不像一個殷勤求學的屌絲了,故而每次攻擊都只能萬分苦逼的以一層火焰附着在武器上攻擊對手。屌絲就像是穆雷和蛟鯉做的那樣,正是因爲攻擊乏力,章魚怪纔會越來越囂張。
大雨滂沱而下,視線受到了嚴重的干擾,但是章魚怪的龐然身影卻容不得任何人忽視。每一根觸手都比秦舞陽的腰還要粗。
“去死!”
秦舞陽手中的鐵棒重重的砸在了章魚怪的觸手上,熾熱的火焰轟然爆發,將觸手燙熟了不少,而秦舞陽也被章魚怪的大力轟退了幾步。
“今天非要幹掉這個傢伙!”秦舞陽甩了甩髮麻的手腕,憤然大叫起來
秦舞陽的根基在於十陽焚天正.法,對於章魚怪還有不小的威脅,而穆雷修煉的是一種土系的功法,蛟鯉則是水系。他們的攻擊只能讓對方覺得疼痛,無法造成更進一步的傷害。除非他們肯換成銳器攻擊。
這就是屌絲修士的悲哀了,除了幾個基本的法術,他們根本沒有更強的攻擊手段。若是換作有跟腳的修士,成就金丹之後,早已御劍飛天,縱橫青冥去了。而他們還只能像草根軍人一樣扛着兵刃硬上。叫人看了,當真是悲從中來。
秦舞陽說着便將手中的鐵棒丟開,反手取出照膽,便要拔刀出鞘將章魚的觸手斬斷。蛟鯉深知秦舞陽的刀法有多麼兇厲,一旦出鞘必然見血,這對他們以後的行程十分不利。
異獸們爲血液而瘋狂的情景早已叫蛟鯉變得杯弓蛇影,他一見秦舞陽拿出刀來,頓時大急,超水平發揮了自己的實力,如風一般猛然躍來,一手抓向刀鞘,一手拿向秦舞陽的手腕,同時驚慌的大喊道:“秦兄,不要啊!”
按照秦舞陽的表現,他無論如何也躲不開蛟鯉這勢在必得的一擊。然而,他卻不能叫對方當真拿住自己的兵器,故而,他只能假裝摔倒,恰好避過了蛟鯉的撲擊。
在這一刻,秦舞陽三個人的防線只剩下穆雷還在抵抗,防線瞬時崩潰。章魚怪如何會錯過這個時機,它尖叫一聲,猛然間法力暴漲,八根觸鬚同時離開水面,便要將三人捲走。
倒在地上的秦舞陽看着攪碎了漫天大雨,如山一般撞來的章魚怪,有些沮喪:幹啊,演戲怎麼久,終於還是要功虧一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