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舞陽在天上看的直搖頭,十天君的陣法誠然厲害,可是他們的對敵手段太過幼稚。和從屍山血海中滾出來的遴選者相比,十天君就像是一個頭頂王冠,胸前又掛滿珠寶,行走於鬧市的稚童。
十天君在白鹿島修行,祭煉陣圖近千載,已經可以再極短的時間內催動陣圖護身,就像秦完做的那樣。只需要短短的一秒鐘,便可將陣圖展開,護住身形,任誰在短時間內也傷害不得。
然而,在這種高端武力對決的生死之戰中,別說一秒鐘,即便是千分之一秒,都是決定生死成敗的關鍵。而更加悲劇的是,十天君完全背對敵人,完全沒有任何設防的心理,被遴選者們打了個措手不及。
“師叔,我們怎麼辦?”姜子牙五人也沒有想到遴選者竟然會突然動手,他們事前並非得到通知。此刻,見到這樣混亂的局面,立刻傻眼,不知該如何是好。
姜子牙本來臉色鐵青,對於這些不停號令的傢伙,他早已不耐,只是對方戰鬥力異常強橫,人數又多,才姑且忍耐。
這一次,又是這幫人打亂了他的全盤計劃。想了一下,姜子牙方纔惡狠狠的道:“我們不動手,讓他們打去吧!”
哪吒、黃天化四人面面相覷,自從相見以來,姜子牙從來都是一副儒雅溫和的樣子,這樣的表情還是第一次看到。
即便姜子牙五人不動手,聞仲一方也不是遴選者的對手,尤其是當十天君近乎全滅之後。王魔、楊森等人被遴選者完全壓制,實力稍弱者很快便被淘汰出局。
初一交手,黃飛虎被數百道碧綠的射線擊中,瞬間變成了飛灰,黃天化只覺得心中劇痛,彷彿心中什麼東西被掏空了一樣,讓他的臉色變得慘白慘白的。
天絕陣中,秦完的雙眼充血,他面無表情,雙手拿起白幡,左右連晃兩下,便猛然摔在了地上。本來在陣圖之中,已經暈頭轉向的三個遴選者,只覺得雷聲大作,瞬間便暈迷了過去。秦完走下案臺,狠狠的割下了三人的首級。雙手上鮮血淋漓,秦完獰笑着出陣,將首級摔在了姜子牙的坐騎之前。道:“姜子牙,你可敢來試一試我的天絕陣嗎?”
姜子牙知道無論如何辯解自己的無辜,秦完都不可能相信,所以他索性的不加辯解,微微笑道:“道兄神威,尚不敢造次!”
秦完頓時語塞,恨恨的道:“懦夫,你既不敢來,我便過去!”說着,秦完催動天絕陣,向前快速的移動,衝向了姜子牙。
這就是十天君陣圖的厲害之處,其他的陣勢,都需要在特定的地勢,由特定的佈置下,才能起作用。而十天君花費千載光陰,將一個個兇厲大陣濃縮在一張陣圖之上,在減弱了威力的同時,賦予它更大的活力。
姜子牙慌忙的催動四不像躲避,楊戩等人也沒有想過和秦完硬拼,替那些遴選者擋災。見勢不妙,立刻轉身,腳底抹油,溜了!
秦完的陣圖雖然可以移動,可若是想要追到一心想要逃跑的對手,仍舊是做夢。秦完恨恨的罵了一聲,見對方無恥的逃走,他立刻返回,催動天絕陣幫助聞仲等人解圍。
“這樣弱智的對手,我真是太喜歡了。幾百年都沒有殺的這麼痛快了!姜丞相的計謀實在是太厲害了!”
“哎呦,我真是愛死丞相的睿智了,小女子恨不得以身相許。和他白燦燦的漂亮鬍鬚相比,眼前的對手簡直就是白給啊!”
“噓,都別這麼大聲,難道不知道丞相,這件事需要保密嗎?”
“都小聲點,他們都聽到了!”
“……”
遴選者看佔不了什麼便宜,便各自返回黃河對面,沒有絲毫的留戀,只是臨走前留下的毫不領情的嘲諷,讓秦完心碎吐血,猛然發出一聲厲喝:“姜子牙,奸賊!我必殺汝!”
秦完受氣傷身,中氣不足,尖利的聲音淹沒在黃河的浪濤之中。秦完收回陣圖,雙腳一高一矮的走到趙江等人身邊,噗嗵一聲跪下,抱頭痛哭,泣不成聲。
千載的好友,竟然在瞬間陰陽兩隔。聞仲、王魔等人默默無言,呂嶽冷聲道:“既然闡教中人如此無恥,我們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聞仲張了張嘴,似乎還想再勸,可是看着倒斃在地上的數十名將佐,立刻閉上了嘴巴。王魔凝視着呂嶽,道:“道友儘管施爲,若有錯漏,我們當一起承當,絕不會棄道友于不顧!”
王魔看着遍地屍骸,憤恨異常,接着道:“聞仲道友,你既然和羅浮洞趙公明有舊,不妨去請他到陣前幫忙。上次羅宣不在火龍島,這一次我們再去一趟。闡教欺我截教太甚,這一次定然不肯與他們干休。東海之上,我截教門徒,千千萬萬,不信滅不了小小姜子牙。”
姜子牙並沒有趁機攻擊,否則,失去了大量將領的朝歌大軍早已潰散
按照計劃,聞仲該去羅孚洞尋趙公明出頭,但是趙公明如今滯留三仙島,只怕聞仲要空跑一趟。不過,這個世界變化太快,任誰也不能知道天下大勢到底會是一個什麼走向。哥們我打了這麼長時間的醬油,也該出場亮亮相了。不過,無論如何,還是先回三山關準備準備一二,爭取不要露出什麼大的破綻。
秦舞陽默默的思討着未來的計劃,轉身離開。
遴選者回到西岐大營之後,哪吒看他們的表情很是不善。不過遴選者個個都是桀驁不馴的角色,若是實力高過他們的,或者還有那麼一絲敬畏。至於,哪吒,三太子,算是那根蔥?連看他一眼,都覺得有些多餘。
哪吒以爲姜子牙會從重處罰,畢竟這一戰,讓闡教的臉都丟盡了!先是潛入地底埋伏,然後一擁而上的圍攻。然而,和哪吒想象的不同,姜子牙的大棒高高擡起,輕輕落下。遴選者屁事沒有。
黃天花和雷震子都有些不忿,楊戩卻對這個結果毫不意外。經過這一次偷襲,就算是截教羣仙一一頭豬,以後也會認真防備,如此一來,這些不服管教的傢伙正好做炮灰試探敵人的底細。屆時,若還是不聽號令,自有高人用拳頭來說服他們。
秦舞陽返回三山關,立刻上表要爲朝廷分憂。巧合的是,他的奏摺,墨汁未乾,朝廷的旨意已經到來。
東方和南方所有的關卡已經全部撤銷,所有駐軍移師黃河,東伯侯,南伯侯的大軍也整裝待發。只等皇帝陛下片紙相招,立刻便可趕往前線。
天子啓已經快要瘋了,而殘酷的現實卻迫的他不得不發瘋!若是不能在入冬之前,擊敗叛軍,道西周境內掠奪一些糧食,整個天下必將餓死一半的人口。大規模的暴.亂就在眼前,天子啓已經是飢不擇食,病急亂投醫了!
秦舞陽隨手將自己書寫的奏摺撕碎,整軍出發。秦舞陽對於古代軍事一竅不通,他將這一切雜務全部推給了高繼能負責,自己徹底的做了甩手掌櫃。
石磯道人原本也要帶着碧雲、彩雲和她的大弟子壽王一同爲國效力,只是秦舞陽一拳便讓她停了下來——戰鬥力只有五的渣,就不要上前湊熱鬧了!這句話秦舞陽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意思卻是明明白白。
三山關和黃河相隔數千裡,有普通的軍士拖後腿,只怕沒有月餘的時間,根本不可能趕到黃河。而以這種速度,等他們趕到的時候,演員都卸妝了。
截教衆多弟子的死亡是必要的,他們不死,封神榜數百名額,從哪兒填滿呢?只是,若是要徹底的打醬油,卻與他的計劃不符。
秦舞陽便下令,騎兵先行,步兵慢慢晃過去便可。反正這一路走來,都是自家的地盤,不必擔憂遭到伏擊的問題。
十五日之後,秦舞陽趕到了前線。
黃河之濱,人山人海,從各處趕到的援軍之多,使得殷商的總兵力已經超過了西周。但是這也給後勤帶來了極大的壓力。所以,秦舞陽便看到了一副奇景。無數的士兵在黃河邊上張網捕魚。
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每天兩餐已經不可能再少,而數十萬大軍每日裡人吃馬嚼足以叫聞仲一個頭兩個大。對於那些沒有作戰任務的軍隊,聞仲唯有減少他們的配額,然後放任自流,讓他們自力更生。
秦舞陽搖了搖頭,若要以仙家法術破掉眼前的困局,也不是沒有辦法,但是這正是考驗殷商執政能力的時候,而且,若是他們已經腐爛到了根子裡,任誰也沒有辦法。秦舞陽的目的也不是要挽救殷商這個朝代,這跟他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塊去。
他的目的從來都只有一個——成就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