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八使徒來襲的時候,第三新東京市的全體居民都被疏散到了120公里之外,最後多虧三位EVA駕駛員冒着生命危險擎住了第八使徒,才保住了他們的家園。
但這種“恩情”好像對他們三人在學校裡的人際關係沒有什麼改善,二年A班的絕大多數學生好像並不感謝他們的“救命之恩”。
也許他們認爲反正那三個孤僻的傢伙又不是專門爲了拯救他們纔去開EVA的,所以就算被他們“順便”救了下來,也沒有必要自己特地跑去承下這份人情?
大概是因爲這樣的理由,所以就算在第八使徒被消滅之後,在學校裡的碇真嗣依舊只是和相田劍介、鈴原東治混在一起,而黑貓、綾波麗和明日香也依舊被大家無視。
——尤其是明日香,她在學校裡的時候既不跟碇真嗣說話,也不跟黑貓和綾波麗湊在一起,她在下課的時候要麼就是在玩掌上游戲機,要麼就是用去動物園裡看猴子一樣的目光高傲而冷漠地掃視着那些在遠處偷偷摸摸窺視着她的傢伙們,簡直就像是又一個黑貓。
看來御宅族大多數是在學校裡受嘲笑、受排擠、受欺負、沒有人緣的孩子是有其深刻的社會原因的,不是御宅族天生就不受歡迎,而是因爲不受歡迎,所以才變成了御宅族,如果那些孩子都能夠被社會溫柔地接納的話,那麼這個世界上也不會出現什麼御宅族了。
“那個……明日香同學,”
在七夕的次日中午,二年A班的班長洞木光竟然主動地來到了正和往常一樣默默地獨自吃着與黑貓和綾波麗菜色基本相同的便當的明日香面前。
“嗯?”
明日香豎起了眉毛,默不作聲地擡眼看着這個用兩個便宜的雙球髮飾將頭髮紮成兩束低馬尾的樸素少女,但是目光中分明在說“走開,不要和我說話”。
打扮樸素、臉上還長着少許雀斑的土妹子班長沒有退卻,她的臉上維持着大概是照着鏡子努力練習過的笑容,溫和而堅定地嚮明日香問道:
“那個……可以一起吃嗎?”
問完之後。這個平凡得再平凡不過了的女孩子還是忍不住移開了視線,但她立即就把視線又拉了回來,儘量平和而真誠地對目光不善的明日香對視着。
“……”
看到對方那因爲害怕被拒絕而微微顫抖的眼神,天才少女明日香很容易就能猜透土妹子班長此時的心理狀態——她那背在身後的雙手一定已經覺得有些發軟了吧,只要自己再這樣沉默地盯一會兒,她的心理壓力自然就到達極限,然後灰溜溜地轉身離開。
“可以是可以。便當可不分給你哦。”
儘管很清楚自己應該怎麼做才能將對方趕走,但明日香卻鬼使神差地做出了另一個選擇,她用手護着自己的便當,既不親熱也不冷淡,十分普通地如此回答道。
但是,這種種“普通”卻一點都不普通——就算對方背在身後的手上沒有拎着便當。天才少女明日香也不應該會怕對方搶她的便當;天才少女明日香剛纔還是一副“橫眉冷對千夫指”的眼神,而下一秒鐘竟然立即用很無所謂的表情允許對方落座;天才少女明日香明明……
“嘻……”
得到了明日香的許可之後,洞木光方纔向她亮出了拎在身後的便當,並她露出了一個有些羞澀的俏皮笑容。
而僞裝成擔心對方搶她便當的樣子的明日香演技雖然堪稱完美,但她臉上浮現出的淡淡紅暈卻已經深深地出賣了她。
同樣是在這個中午,與相田劍介、鈴原東治一起吃掉了從學校便利店買來的各種麪包的碇真嗣沒有和朋友們一起到運動場上發泄年輕人過剩的精力,而是像老頭子一樣。一邊聽着老式的隨身聽,一邊躺在學校天台的地面上曬太陽補鈣。
儘管現在已經時值夏日,初蟬的鳴叫聲即使戴着耳機也能夠聽到,但是藍天上的朵朵白雲卻擋住了陽光的直射,否則就算碇真嗣的大腦再缺鈣,也不可能特地挑這個時候來把自己曬成乾屍。
“……閃開!閃開閃開——!”
雖然碇真嗣戴着耳機,但他還是聽到了某位少女的大聲警告,但非常令人疑惑的是。這聲音好像並非是從與他處在同一水平面的某個地方發出來的,而是來自於天空之是。
碇真嗣摘下了一隻耳機想要尋找聲音的確切來源,可是當他剛一坐起身來,卻驚訝地看到一個巨大的降落傘正迎面向他衝來。
“啊啊啊啊啊——!”X2
碇真嗣和墜在傘下的那個穿着陌生校服的女孩子不約而同地大叫了起來,不過就在他們倆即將撞到一起的時候,碇真嗣卻突然覺得自己的脖子一緊,接着他的身體就被巨大的力量拽到了一旁。讓揹着降落傘的女孩子撞了個空。
“嗒嗒嗒嗒……”
那個從天而降的女孩子腳上的女式學生皮鞋在天台的水泥地面上發出了一串清脆的響聲,隨後降落傘“呼”地一下子撞到了天台邊上的鐵絲網上,並緩緩地落了下來。
碇真嗣在看到那個差點撞上他的女孩子安全降落了之後,十分迷惑地轉過頭向突然出現在自己旁邊的黑暗望去。並且驚訝地叫出了聲。
“黑、黑貓!”
“……”
即使站在夏日的陽光之下也依然散發出陰冷黑氣的黑貓居高臨下地用閃閃發光的紅色眼睛看了碇真嗣一眼,因爲背光的關係,碇真嗣根本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想必絕對不會帶着溫柔的微笑就是了。
碇真嗣其實也曾經多次看到過黑貓那如姐如妻又如母的微笑,但那是專門留給楚軒和綾波麗的寶物,在面對他們倆之外的人的時候,黑貓始終都是一副冷漠淡然的表情——貌似“楚軒家”的任何一個人都是如此,就連纔剛剛住進楚軒家不久的明日香也不例外。
“面朝那邊。”
突然,黑貓不由分說地按住了碇真嗣的腦袋,使用蠻力將其擰轉了將近90度的角度,於是碇真嗣不得不趕緊順着這股力道轉動自己的身體,以免頭被直接擰下來
“眼鏡……眼鏡……”
在碇真嗣所看不到的地方,第三個人的聲音響了起來,那是剛纔從天而降的女孩子的聲音。
碇真嗣不知道黑貓爲什麼不許他看那個差點撞上他的女孩子,他試圖回想那個女孩子的長相,但卻只記得一個背對着陽光的黑色輪廓,但是在一片黑暗之中好像存在着兩段白得驚心動魄的大腿,可惜只有那麼一小段,而且他還沒太看清就被黑貓直接拽到了一邊。
“對不起,沒事吧……”
“嘀嘀嘀嘀……”
那個從天而降的女生貌似已經找到了眼鏡,但是在她正要向這邊走過來的時候,她所攜帶的某種通訊器材發出了聲音,然後她好像又轉過身子走到遠處去接電話了。
明明剛纔一直在對他們說日語,但是那個女生在和電話裡的人通話的時候所使用的卻是地地道道的英語——應該是地地道道的吧,碇真嗣雖然想要轉過頭去看一看,但是黑貓那隻微涼的小手卻一直牢牢地按住了他的腦袋。
“……我走了,這件事情不要說出去哦。”
直到那個可疑的女生帶着降落傘跑掉爲止,黑貓始終沒有放開碇真嗣的腦袋,而且之後她也沒有任何解釋,一鬆開手便默默地走掉了。
但是碇真嗣很快就在NERV的基地裡再次看到了那個女孩子——真希波?瑪麗?伊蘭崔亞斯,來自歐洲支部的第五適格者,住進了楚軒家最後一個房間裡的英國美少女。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