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被施了法術的黃巾士兵打頭。不畏刀劍的他們狠狠的衝上前去,撲向組成方陣的官軍。
“合攏!立盾!”號旗之下的將軍大聲的下令。精銳的士卒迅的行動起來,陣型變得更加密緻。一面面寬大的牛皮鐵盾被士兵們高高的立起。在那些黃巾士兵撲上來的一瞬間,用盾牌擋住了他們。
“啪……啪……”雨打笆葉的聲音不斷的響起,在盾牌立起的瞬間,黃巾軍士兵已經把自己視爲一石彈沉沉的撞在了盾牌之上。
宛如牆面的盾牌在衝撞的力道之下起伏不已,其中某些地方有顛簸不穩的跡象出現。但這樣的不穩卻在士兵左右同袍的力量支撐之下平復了。這是軍陣的力量,其中的關鍵便在於他能通過陣型的組織,將多人的力量集合起來,進而產生更大的效果。
“舉槍……刺!”在現黃巾軍無法突入自己的陣型之後,那位將軍再一次的下令了。
隨着他號令的下達,一根根粗大而尖銳的長毛從盾牌之間微微裂開的縫隙裡直戳出來。銀亮的鐵製前頭,狠狠的紮在黃巾士兵的身上,強而有力的衝擊捅破了他身上的衣服,卻無法刺破他的皮膚,只是長長的杆子捅出令他不由自主的後仰在地上摔了五體朝天。
“該死……這些傢伙真的是刀槍不入麼?”看着自家的長槍根本無法刺死這些瘋狂的黃巾軍士兵,號旗之下的將軍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作爲將軍,他身高着實是矮了一些,只有七尺的身長,卻是比他身邊的女將還矮了些許。
然而,這並不影響他成爲這一隻軍隊的主帥,有着不錯出身的他,自幼接受了良好的教育,而天生狂放的個性,又給他帶來相當不俗的氣質。這樣的出身,這樣的氣質,令身材矮小的他,擁有幾分威嚴的氣勢,整個人看起來非同凡俗。
這是一個心智果決的人,也很有些文青的詩人風範。此時此地,面對源源不斷涌上的黃巾士兵,看着那些刀槍不入的傢伙,他果決的心智令他能夠迅的下達命令,而文青的詩人風範則令他同樣變得有些癲狂起來。
“緊縮陣型,穩住!穩住!”將軍果決的下令。作爲一名將軍,他小小的身板之中,意外的有一個驚人的大嗓門。
將軍的命令被完美的執行了,士兵們迅的調整了自己的站位。他們縮短了面對黃巾軍士兵的列,增加了軍陣的行。遙遙望去整個軍陣變得修長了一些,厚度有所增加,能夠更加有效的應對黃巾軍的衝擊了。
“果然是來自洛陽的中央軍,這樣的精銳,這份能夠在戰鬥之下調整陣型的本事。根本就不是我們以前所遇到的官軍可以比擬的啊。該死,怎麼在這個時候,遇上這樣的敵人……”張寶暗罵一聲。對這一路人馬也覺得很是棘手。
此時,後面的劉備與李欽也已經漸漸誅殺了圍攻自己的幾十號人,擊潰了他派出去阻截的黃巾軍,正飛快的朝這邊撲擊過來。張寶能夠猜測到他們的想法,無非是想與這邊的這些人一道將自己徹底的留下罷了。
“真是好算盤……但這我怎麼能讓你們得逞。”張寶一個狠,咬牙向波才下了命令:“突襲……波才,我們必須突破這前面這個傢伙的阻截。要不然我們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明白!”戰場上的形勢波才也看得分明,他知道眼下是已方最危險的時刻。
後有強大的追兵,前有堅決的阻擊,如果沒有人肯站出來犧牲的話,那自己這些人絕對要掛在這裡。
“那麼……究竟由誰來犧牲呢?以自己和張寶的地位來看,犧牲的人必須也只能是自己了。畢竟,張寶是高高在上的地公將軍,可不是自己這樣的渠帥可以比擬。渠帥死了,還能在培養,可地公將軍要是掛了,那對整個黃巾軍的打擊可就大了。”想着,波才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撥馬從張寶身側竄出。
“騎兵跟我上……爲了我們的黃天盛世!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啊!”沙啞雄壯的嘶吼從波才的口中迫出。
他縱馬揮刀,領了幾十精騎狠狠的衝向對面的軍陣。這一衝,他帶了一往無前的氣勢,懷着必死的決心。
馬蹄重重的踐踏在泥土裡,輕輕一勾,在地上剜起了一蠱酒杯大小的泥坑。下一刻,尖銳的嘶鳴聲驚起,強健高大的戰馬帶着決然的架勢瞬間闖過六七丈的距離狠狠的撞在了官軍陣列的盾牌之上。
雖然因爲距離較短的緣故,戰馬的度還沒有提升到一個頂點,但其強大的體魄和沉重的力量,卻比那些銅頭鐵臂的黃巾士兵給戰陣帶來的傷害更大一些。
在如此驚人的衝撞之下,直面波才的兩名刀盾手頓時鮮血狂噴,踉踉蹌蹌的後退了幾步,徹底的萎頓起來。而波才的身子卻在戰馬衝撞的那一瞬間,從馬背上高高的躍起,接着衝擊的度,舞者長刀撲向那些士兵的後陣。
當時,幾名手持長槍的傢伙看見波才壓來,一心想要立功的他們認爲這是一個機會,就波才人在半空的當口,他們刺出了自己的手裡的長槍。他們本以爲自己可以一擊得手的。卻不想波才的武藝比他們高許多,身負張寶之妖法的他根本就不畏懼這些尋常刀劍的攢刺。
他不閃不避的迎上,手中的長刀狠厲的劈出,一下子就斬斷了刺向自己的數杆長槍。之後,他落在地上,身形就此一滾,手中的長刀一掄,鋒利的青芒席捲而出,將圍在自己身邊的軍士盡數斬殺。
此時,跟在他身後的騎兵也衝了過來,他們用了和波才相同的手段,突入軍陣之中,斬兵殺士,給軍陣造成了不小的混亂。混亂之下,軍陣的嚴密頓時有了疏忽,在黃巾軍士兵前赴後繼的瘋狂衝擊之下,官軍的軍陣頓時崩潰了。
波纔對此興奮的狂嘯一聲,大踏步的向前,手中的長刀左劈右砍,憑藉着自己非人的力量和防禦在這一部官軍之中狠狠的殺出了一條血路來。這一刻,他氣勢大盛,手中的青芒直指身處於軍陣保護之下的那名將軍。
在他看來這個身材矮小的傢伙,其本事就在於指揮,只要自己能夠殺到他的跟前,那他便無力阻擋自己的鋒芒。至於,他身邊的那個女人,那有什麼用?戰場重來不是女人可以插足的地方。
“納命來吧!爲了我黃巾的盛世!”波才大吼一聲,手中長刀一揮,一道匹練似的刀光斬出,其刺眼的青華直接抹向那名將軍的脖子。
“死吧!”波才叫囂着,瞪起的眼眸裡透射出殘忍與譏嘲。
他覺得在自己如此狂暴的攻擊之下,對面的那個小個子應該會害怕的,他會退縮會恐懼,甚至會瑟瑟抖。
波才最想看到的就是他流露出來的種種不堪的模樣。將對方欺負到落淚,這就是波才最爲變態的個性。
但,他終究沒有能夠在對方的身上看到這一切。
當他手中的藏到呼嘯着斬下的時候,他從對方臉上看到的輕蔑和一絲得意的微笑。
“得意……爲什麼?”波才覺得有些奇怪。只是他已無法多想了,因爲一面青色的盾牌擋在了他刀鋒落下的軌跡上,截斷了他和那名將軍之間的視線。
“當……”一聲輕響,幾點火花冒出,波才便覺得自己斬上了硬物,可怕的反震力隨之涌上,將他持刀之手的虎口震得生疼。
他凝神定睛相看,卻見一支纖細而健美的白皙胳膊舉着一面青色的盾牌擋住了自己斬擊,而這面盾牌是屬於一個女人的。那是一個面容姣好,有着宛如山巒起伏一般身材的女子。波才凝神看了他一眼,便被她那玲瓏有致的身軀和暗暗紅的長給吸引了,一股火氣從他的小腹升起,令他頓時有了口乾喉燥的感覺。
“真是一個尤物,令人總想把他按倒在牀上好好的蹂躪一番。”波才心下火熱,冒出了很不切合時宜的想法。
好在他終究是一個老練的將領,在現這樣的念頭於眼下並不合適的時候,他便迅的收拾了心神,後腳一步退讓,身體向後一仰,手中的長刀卻是宛如毒蛇一般扭曲了身子順着盾牌的弧度斜削向下。
因爲那名女子攔住了自己的攻勢,所以波才只能順勢轉變了自己攻伐的目標。當下,他揮刀連斬,青色的刀鋒接連斬出耀眼的弧光,招招式式不弱那女子的要害。
作爲一名將領在收束了心思之後,波才的眼裡便沒有了男人女人的區別,有的只是敵人和自己人的不同。
全力以赴的進擊,狀如瘋癲的張狂,一旦出手波才便沒有了任何保留。此時,他心裡的想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在最短的時間裡,用最快的度幹掉對方。爲此,他不顧一切。
然而,他的願望很好,但攔在他面前的敵人並不是他隨隨便便能夠擊殺的。迎着波才連續斬擊的刀光,一道道纖細的銀芒顯現,宛如銀色的霹靂在虛空中交織成網,將波才的刀光一一接下。
霎時間,絢爛的火光在黑夜之中的閃現。無數次刀劍撞擊在瞬間響起連成了一片。外人不明所以,只覺得“叮……”的一聲長鳴響起,便見一道妖嬈的身影從宛如暗夜的精靈一般從波才的身邊如風一樣的過去了。
“你……”與那女子錯身而過的波才,只能來得及出這麼一聲,便徹底的沒有了生息。龐大的身軀在下一個呼吸的瞬間崩裂出無數的傷口,一道道血箭從那傷口之中飆射而出,將波才身前的空地噴灑得通紅起來。
波才就此直挺挺的倒下,如銅鈴般大小的眼睛已然徹底失去了生命的華彩。
看着他倒下的身影,嫵媚的女子嫣然一笑,卻是將手中那把兩指來寬的修長細劍插回自己的大盾之中,很有風味的扭動着自己的細腰回到那個小個子的將軍身邊。
“孟德,你看我這一手細劍如何?”她嬌聲詢問那小個子武將的意見。
“果然是好劍……不僅僅是劍好,人更好!”被稱爲孟德的男子面露豬哥像,色與魂受的答道。
“那可以成爲軍侯麼?”女子又問。
“汝有校尉的實力,可惜汝非男子之身。”孟德嘆息着說道,旋即又笑了起來:“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汝可以貼身護衛吾的安全。”
“是麼?孟德就不能給我一個女官的名號?”女子嬌笑着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女官?那可是皇家的人呢!吾可捨不得讓汝入宮……”孟德重重的搖了搖頭:“汝的意思吾大體明白。只是現在不太可行,只能看以後還有沒有機會了。”
“以後?”女子的柳眉輕輕的一樣,極具成熟風韻的身軀再次扭動起來:“那還不知要多久呢。不過,我相信孟德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嘿嘿……”
女子的手輕撫在孟德的胸膛上,儘管隔着一領胸甲,可其中輕柔的挑逗之意還是讓孟德真切的感受道了。當下他臉頰微微一紅,神色有了莫名的變化。然而,他也知道眼下並不是時候,無可奈何之下,他只能強制將這種衝動壓下,猛然吸了幾口月夜之下的涼氣,平復了自己的心情。
此時,戰鬥已經到了將近終結的時候了。隨着波才的覆滅,突入軍陣之中那些騎兵也在官軍三三兩兩的結隊圍逼之下,被徹底的困死了。
之後因爲時間的逝去,他們身上所附着的法術也漸漸到了失效的境地。這些被法術壓榨出了身體本能的軍士,在時間到點之後,猛然出一聲哀號,整個人便從原本氣血豐盈的精壯模樣,以肉眼可見的度乾癟下去,成了皮包骨頭的瘦弱之形。如此驚人的變化,令人見了不由得心生恐懼,無可奈何的後退了數步。
“黃巾賊的妖法當真是恐怖啊。”看到這一幕,孟德的眼中猛然透出厭惡的精芒:“這樣使用妖法的人還是早死早生的好。”
“力量無關乎好壞,關鍵在於使用力量的人。現在是敵人在使用這樣的力量來對付我們。對我們來說他們便是邪惡的。可如果這樣的力量被我們掌握在手中呢?”孟德身邊的妖嬈女子輕聲的說出了這麼一番話:“恐怕我們會歡喜得緊吧。這樣的法術施放在士兵身上,如果能削弱他效果,並降低他的副作用的話。那我們便等於擁有了一支刀槍不入的部隊。”
“是嗎?哪倒是挺有趣的……”孟德玩味的道了一聲,旋即轉過身來看向東南的天際。
此時,天已漸漸朦朧的亮起來,光線比最初要好了許多。就着濛濛的清光,孟德已然能夠看到一面殘破的張字大旗,正在幾個明顯是親兵模樣的人護衛之下不斷的向南逃竄。
“嗯……張寶終究是給他跑了麼?”孟德的眉頭微微的皺起,“真是可惜了,我們本來還想把他留下呢。”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讓那個叫波才的傢伙太過拼命呢。”女子無奈的嘆息一聲,略有些遺憾的說道。
“算啦!他能逃走,也算得上是他的運氣。我們不該介意太多的。至於現在……”孟德一轉身軀,回身看向西面。
只見在西邊,一路打着“劉”字號旗的軍隊正帶着滿身的血煞之息邁步朝自己走來。
“只有號旗,沒有官旗……這一路兵馬是義軍麼?奇怪?什麼時候義軍也變得如此精銳了?”
對於個問題,孟德想不清楚,很有些迷糊的他,眼裡頓時迸出好奇的精芒。
當下,他縱馬上前,拍了拍身邊女子的肩膀:“走吧!蘇珊,我們到前面去看看。話說我對這麼一支精銳的義軍也是好奇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