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樂心中這麼想着,臉上沒有露出多少異樣,依舊在不緊不慢地喝着自己眼前的飲料。
他也不會傻到去向劉芸詢問這樣的事情,如果連劉芸都知道了,那麼整個任務空間的A級強者恐怕都已經知道了。
劉芸也看出了他似乎沒有多少話說,兩人又談了一會兒話,她便找了個藉口告辭了。
許樂也不在意,只是在慢慢思索自己該怎樣下手。
從何處動手纔能有效?
現在知道這個計劃的應該唯有羅德里戈五人了,銀河和尹毅許樂都沒有見過,羅德里戈那傢伙算得上和許樂有仇,只剩下一個還算熟悉的三笑道長和遠遠地見過一面的“玄黃”。
三笑道長,還是玄黃?
如果許樂不細想,那麼就應該去找三笑道長,然後和三笑道長互相試探交流。
靠着這個辦法,許樂成功的概率他自己也無法估算。三笑道長的確是一個極爲直爽的人,而且少有地重視自己說過的承諾。但是許樂也清楚地記得,一旦涉及到光明救濟會的利益的事情,三笑道長往往就變得有些謹慎了。
如果真是光明救濟會破開任務空間的時刻即將來臨,他怎麼會輕易地透露給許樂知道?
至於玄黃,初看之下似乎完全不可能,但是許樂記得當初從生化危機的時候遇見“金生麗水”,“玉出昆岡”兩人的時候兩人就已經隱約地透露出背後還有其他隊友。
如果是那時候就培養起來的隊友之情,如果那時候他們就是跟着“玄黃”,那麼從他們口中應該能夠探聽到一點風聲。
那個“玉出昆岡”的劍客警惕心頗高,明顯水火不進,要套話不太可能,所以目標就只能是那個脾氣略顯暴躁的紅衣女子。
她似乎學習的是近身戰鬥本領,除此之外似乎沒有什麼信息了,要說上話應該有一個比較完美的一個藉口,這卻也不太容易。
“不過總得去試試,先找到她再說。”許樂心內打定了主意,便在酒吧環繞了一圈,然後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在附近的賭場之類地方尋找過之後,許樂猛然一拍自己額頭:自己差點忘了!
那“金生麗水”總是陪着“玉出昆岡”,心裡說不定已經有了男女之情,而那玉出昆岡又是個無慾無求刻苦修煉的人,這會兒雖然無法和隊伍一起進入鏡像世界修煉,但是肯定也找了地方正在修煉劍法。
自己只要找到光明救濟會的訓練場地,估計就能夠發現他們兩個了。
想到這裡,許樂便在四周找尋了一下,不過幾分鐘就發現了一處頗大的訓練場,那裡的地方比較寬闊,大約爲操場大小,遠遠近近地豎着四五十個靶子,也有不少人用武器或者魔法或者鬥技或者仙術在上面嘗試,周圍的草皮被人已經踩成的光滑無比。
許樂快步走過去,飛快地看了一下,果然看見了自己要找的兩個人,“昆岡”手握長劍,十分認真,一下又一下地做着動作,而他身旁的那個“金生麗水”明顯精力不集中,是不是地側過臉去偷眼瞧瞧昆岡。
自己猜測的還真差不多應驗了,許樂微笑一下,向着兩人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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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着身旁佳人的目光,“昆岡”有些無奈地收起劍來:“麗水,你要是繼續這樣,我就返回任務空間練劍。”
“金生麗水”不情願地皺了皺鼻子:“我很醜嗎?難道你不喜歡我看你?”
“我練劍的時候,並不喜歡任何人觀看,這一點隊長也知道,只是因爲今天的情況有些特殊,所以我不得不在這裡練劍。”“昆岡”說道。
“你練劍的時候,也不喜歡我觀看?”“麗水”瞪着他,有些氣沖沖了。
“昆岡”彷彿沒有看到眼前佳人那生氣的模樣,也沒有聽出來話語中的撒嬌之意:“嗯,的確還是這樣。”
“麗水”重重地哼了一聲,不再說話,過了片刻才道:“也好,你繼續練你自己的劍吧,我在旁邊看着。”
“我練劍的時候,並不喜歡任何人觀看。”昆岡再次淡淡地重複道。
“別人爲什麼可以看?我就不可以看?還有,你的劍術是見不得人嗎?”麗水低聲道。
昆岡卻不再說話,握住自己手中的長劍,纔要說話,又若有所感,看向了朝着自己走來的一個打扮誇張的年輕人,碩大的耳機,鴨舌帽子,還有黑墨鏡······
他是在掩飾什麼嗎?
昆岡的目光如同清水一般透徹,盯在了許樂的墨鏡上:“你在看我?”
許樂微微一笑:“你怎麼知道?”
“我的感覺敏銳,對於一些事情經常心生感應。”昆岡冷淡地說道。
“那你怎麼沒有感應到你身邊美女對你的愛意?”許樂微笑着問道。他這話一處,一旁的紅衣女子頓時羞紅了臉,低下了頭,悄悄地看了一眼旁邊的昆岡:我的表現,有這麼明顯嗎?
昆岡並不回答,只是依舊盯着他的臉龐不放鬆:“說出來你的來意,喬裝打扮,你想掩飾你的身份,這說明我曾經見過你。在我猜到之前,告訴我你的來意。”
許樂微微一笑:“你這又何必呢?我只是想要和你說說話而已,何必要這樣劍拔弩張的?對了,我之前問的問題,你難道不打算回答嗎?”
“那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昆岡說道。
“這個回答真是讓我意外,你既然練劍,就應該誠於心誠於劍,有什麼事情不敢擺開了說,不敢明明白白地說出來?難道你想要這種事情繼續發展下去,成爲困住你的心魔,讓你的劍術從此再也沒有進步嗎?”許樂說道。
昆岡看着他:“你似乎也懂劍?”
“我的朋友正好是個劍客,我不懂劍,他懂。”許樂說道。
昆岡點了點頭:“我感覺得到,你這句話並沒有騙我,這麼說來,你的朋友應該也是一個劍客,有時間的話,我很想和他切磋一下。”
“進入鏡像世界?那可不太好辦,有些麻煩。”許樂說道。
“尋找到一個劍法的踏腳石着實不容易,如果可以一戰,那麼就算是用世界之心也不算浪費。前提是你的那個朋友夠強。”昆岡淡淡地說道。
許樂笑了笑:“話題似乎又跑遠了,你身旁的美女正在等着你的答案,這時候你應該好好給她一個答案,爲了她,也爲了你以後的劍道。”
昆岡微微閉眼,慢慢地呼出了一口氣:“不管你是誰,你這句話說的總沒有錯,在這件事情上我實在拖得太久了。”
麗水的目光看着他,緊張地握住了自己的手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一刻她盼着他口中說出那樣的話來,但是又恐懼他說出來其他不一樣的話來,如果他願意······如果他不願意······
然而,許樂大概已經猜到了昆岡的選擇,心下爲這個麗水微微一嘆,與此同時,他也想到了還在癡戀着花萬紫的範萬文。
是不是每個絕世的劍客都要經過這樣糾結的苦情之事?還是正因爲這些情絲,他們的劍才越發鋒利?
“我的路上應該只有劍,麗水,你離我太近了,我的鋒刃會傷到你。”昆岡說道。
麗水臉色一白,淚珠子滾滾而下:“昆岡,你爲什麼會這樣?難道你是鐵人嗎?難道你沒有感覺嗎?你是真的不明白我的心嗎?只要你願意······”
昆岡看向了她,語氣竟是前所未有的溫柔:“抱歉,麗水,我這麼說不只是因爲會傷到你,更害怕你會傷害到我,傷害到我的劍。因爲我是一個懦夫。”
“我害怕我一旦答應了你,我的劍會生鏽,我的心裡會長草,到那時候,我再也不是一個用劍的人,再也不是劍客,我只是一個手裡握着名爲‘劍’的兵器的人。”
麗水的臉色蒼白:“我還是不明白,劍對於你,有這麼重要嗎?”
零分。許樂在心內爲她打了個分數,能夠問出這樣的話來,說明她還根本不瞭解眼前的男人是怎樣一個人。
昆岡和範萬文一樣,心志堅韌無比,如果他們生在武俠的世界,至少也是阿飛,荊無命那樣的人,再往上發展,說不定能夠成爲燕十三,謝曉峰,西門吹雪,葉孤城這樣的絕代劍客。
這樣的人,你問他劍對於他的意義?你問出這句話時,哪怕真有感情,也要被他當作阻礙給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