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塊巨大的石磚積累起來,由此城牆高高聳立,城門口人流來往不斷,馬車轎子絡繹不絕,這就是京城的風貌。穿着號衣兵丁在城門口查着過往行人的路引,當然有騎馬奔來的八旗子弟,他們是萬萬不敢伸手攔下的。別說攔了,還要呵斥着其他人往旁邊閃,免得礙了主子大爺們的緊急事物。
許樂望着來往的行人個個都是半禿着腦袋,頭後面一縷細細的金錢鼠尾,一時之間盡然有些出神。
“許小兄弟,我光帶個斗笠,恐怕也混不過去。你看前面,都要掀開了檢查的,這下該怎麼辦好?”曲建國着急地說道。
許樂笑了笑:“那有什麼,等一下我給你刮掉你的頭髮,再粘上昨天我拿到的那個小辮子,不就完了?”
曲建國苦笑:“你又沒學過,讓你刮非得把我腦漿都給刮出來。再說,這模樣未免也太寒磣人了。”
許樂一想倒也是,自己身邊也跟着一個金錢鼠尾的人,的確是夠噁心的。“你先去排隊,到你的時候,我弄出來一點騷亂,你趁機混過去。”
曲建國點頭,拉了拉斗笠,向着城門口走去。
前面的人一個個地被看門的兵丁喝令掏出路引仔細查看,他也將路引掏了出來,記熟了上面的姓名籍貫。
“後面那個戴斗笠的,就是你,摘下斗笠來!”那士兵大聲喝道。
曲建國吃了一驚,左右看看,似乎沒有什麼騷亂,不由大急:莫非那個姓許的是在耍我?
“喀嚓!”一聲巨響,一道白雷瞬間劈在了空地之上,一個宏大的聲音響了起來,響徹整個城門內外幾裡遠:“奉昊天金闕無上至尊自然妙有彌羅至真玉皇上帝旨意,胡人無有百年之國,更不可爲天下之主,滿清一朝,合該就此而滅,天下須有新主,奉吾旨意,討滅僞天子,欽此。”
老百姓們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或驚或叫,更多地只知道磕頭如搗蒜一般,兵丁們手中的長矛都握不住了,個個張口結舌,早忘了身在何處!
天下須有新主!胡人無百年之國!已經打算好了在滿清朝做個安善良民的老百姓們都心思浮動起來,上天降旨滅韃子,說明這清朝就要完蛋了,或者,自己的頭髮又能夠留起來了?
曲建國沒想到許樂這麼大手筆,居然搞出這樣的動作來,連忙趁着兵丁們發愣已經進了城門。走了幾百米遠方纔停下:“等等他再說,這任務空間也太神奇了,一下子就能夠釋放雷電,要是能跟他學會這一招······”
“你學不會的。”許樂的聲音在他身邊突然響了起來,
曲建國嚇了一跳:“你來了?”
許樂也並未顯出身形,他穿的都是普通衣服,模樣也沒變,在這裡倒是驚世駭俗了。
“你先去前面的客棧找個房間歇息下來,銀子和銅錢都給你了。我去皇宮探探,看看韋小寶那傢伙究竟怎麼樣了,如果情勢緊急,那就暫時不回來了,你在這裡小心點,不要暴露了。”許樂說道。
曲建國吃了一驚,有些不安道:“就我一個人?”
“這也要有人管?我可不是保姆!”許樂的聲音一冷,有些懷疑自己的做法是不是錯了,這個曲建國心思雖然善良,但是未免太缺少一點敢想敢做的銳氣,這一點可不太好。
曲建國答應了一聲,許樂開啓着靈體狀態直接向着皇宮的方向去了。
皇宮的方向說好找也好找,說難找也難找,許樂登上一處頗高的酒樓,向着城內最大的那個建築羣而去,那毫無疑問就是皇宮,但是從皇宮裡找到精確找到一個人,尤其是現在還不出名的人,那實在是太難找了。
現在的韋小寶還沒有殺鰲拜,根本就是個無名的太監,要真要一點點地問過去,簡直是大海撈針。
不過還好,許樂知道幾個重要的地點和名稱,知道尚膳監,布庫房,上書房幾處韋小寶必然會去的地方,他到也可以守株待兔。尤其是布庫房,現在韋小寶幾乎都是每天要和化名爲“小玄子”的康熙去那裡打鬥一番,最多等上半天,就能見到韋小寶,正是許樂該去的地方。
此時正是白天,宮門大開,許樂開着靈體狀態,大搖大擺地便闖進了宮裡————要是宮門的侍衛都能看破他的隱身,那他也不用做這次任務了,直接請任務空間把自己抹殺就行了。
他也不懼什麼人多,只是朝着最寬的路走了過去,過了金水橋,才發覺前面已經多了一些帶着頂戴,穿着官服的官員,大約是剛剛下朝的。
許樂從他們身邊走過,聽見幾聲“皇上聖明”如同狗屁一樣臭不可聞,便連忙越了過去。
從上朝的乾清宮,再到後宮,距離已經不遠。許樂使了些伎倆,唬住了兩個小宮女,問清楚了上書房,尚膳監和布庫房的位置,就徑直朝着布庫房趕了過去。
一路上風景非常,假山雄奇秀麗,清澈的水波盈~滿小湖,湖中帶有涼亭,讓人不由自主地就想歇息片刻。不過許樂暫時沒有這個心思,他現在更看重的是韋小寶那傢伙的性命。
剛進去那布庫房的院子,許樂就已經聽見了隱隱約約的呼喊聲,心中頓時大爲安定,看來自己正好趕上了韋小寶和剛剛下朝的康熙在摔跤。
輕輕挑開一扇窗戶,許樂向內望去,果然是兩個少年正在左右廝打,偶爾用出來像模像樣的招式,卻是都是變形走樣的,其實連腿腳都不知道該怎麼邁。比劃兩下之後其實還是在撕打。只不過你摔我一下,我撞你一下,兩人倒都是樂在其中。
打了約有十多分鐘,兩人都氣喘吁吁地坐在了地上,各自抹着汗,嘴上都在說對方打的爛。許樂也得以看清楚這兩人相貌,一個少年面貌清秀,鼻樑高挺,眼睛有些賊兮兮的,不用多看就知道是那個韋小寶。
另一個少年臉上有些麻子,臉頰有些瘦長,眉毛倒是頗爲挺直,可惜眼睛小了些,氣質倒是一眼就能看出,隱隱地便要居人之上的模樣。
許樂有些無語,這就是康熙?被美化爲瀟灑風流,每次私訪總有美女倒貼的康熙?記錄下一天射死三百隻兔子,除去睡覺休息吃飯時間之外,每分鐘射一隻兔子的神奇人物?家兔養殖場的最大顧客康熙康大爺。
嘖嘖,這相貌,這金錢鼠尾······真不知道何處能和英俊掛鉤,就是韋小寶長的模樣頗爲清秀,加上個半禿的腦袋和一縷金錢鼠尾也讓人心中生厭,更不用說這位康麻子了。
兩個少年各自吃了點心,歇息一會兒,又開始扭打起來,韋小寶沒過多久就被康熙扭着胳膊按倒在了地上:“你服不服?”
韋小寶這時候小孩子心氣也上來了,頗爲硬氣地叫罵了起來:“小玄子,老子不服!”
康熙怒聲向前一壓:“你敢當我老子!”
韋小寶吃痛:“我不僅要當你的老子,還要嫖你的親孃!”
許樂聞言,不由好笑起來,即便他之前對韋小寶頗有惡感,這時候見了這個傢伙胡鬧孩子氣的一面,也只能感覺到好笑:這個韋小寶的確是個大活寶!
康熙和韋小寶在裡面爭吵起來,韋小寶自然是得意洋洋,他嘴裡的髒話俚語可不是康熙這個長在深宮裡的孩子能比的,不多時就氣的康熙渾身發抖,韋小寶抓住一個機會,反而把康熙給壓倒在了地上。“你服不服!”
康熙吃了一驚,隨即卻笑了起來:“小桂子,多謝你今天交給我一個道理!”
韋小寶吃驚地鬆開他:“小玄子你傻了?我只和你打架,哪有什麼道理?”
“不,是有些道理。”康熙微笑着說道。
許樂倒是有些吃驚康熙的心思,小小年紀就能夠舉一反三,通過普通的打鬥辱罵想明白道理,這個康麻子倒也不愧是天資聰穎的人物,只是這麼小的年紀就有這份領悟,心思未免太過陰沉。
兩人打完之後,都感覺頗爲暢快,相約明日還來,韋小寶就出了布庫房所在的院子,向外走去。
沒有多遠,一隻力量奇大的手突然從假山後面伸了出來,捂住他的嘴把他硬生生拽到了假山後面。韋小寶死命掙扎,但是那人的手好像是鐵鑄的一樣,半點掙脫不開。韋小寶本來就打的累了,這會兒更覺無力,片刻之後就連掙扎的力氣也沒有了。
“你就是韋小寶嗎?”背後傳來了一個讓韋小寶差點驚得魂飛魄散的聲音。
(本章康熙相貌乃是按康熙畫像描述,另有康熙臉上的麻子是他小時候天花留下的,不過後來的畫像史書就都隱去了。)
(再注:原著中康熙和韋小寶練武所在是一個不知名的房間,並非是布庫房,布庫房是以後出現的,但又有電視劇更改了這個細節說是就是在布庫房,本章沿用的就是這個說法。另外,布庫房乃是乾隆建立,康熙時並未有,這一點,大家哈哈一笑就是,本來小說中的歷史多是演義,不必太過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