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越行越近,許樂帶着宇智波和我妻由乃兩人落回地上,然後迎了上去。
趙高雖然身居高位,之前卻也有過不順心的時候,因此對於駕馬車並不陌生。將馬車輕鬆停在許樂三人面前,趙高看向了身後的始皇帝。
秦始皇站在馬車之上,看着許樂三人,他並沒有穿戴皇帝祭天時候的那種隆重的禮服,只是穿着一身乾淨精緻的黑色華服。
以古人五十便算耄耋老者的壽命,此時四十九週歲、虛歲五十的始皇帝已經將近暮年,頭髮黑中有白,鬍鬚倒是濃而黑密,剛好到胸。
他現在尚未患病,精神正好,身形健碩,看上去正是壯年,誰也不知道這位完成了千秋萬世壯舉的偉人,整個秦朝的主心骨就會在今年倒下。
也正是在今年,秦朝開始了內亂、衰弱的序曲。趙高假詔殺扶蘇,又用計對付蒙恬兄弟,最終毒殺名將蒙恬,讓他手中十萬將士淪入庸人之手。秦將趙佗帶五十萬秦軍於南越稱王,天下秦軍主力還有幾何?
怪不得阮籍感嘆秦末:“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劉邦項羽衆人何嘗真正面對過秦朝名將帶領的真正秦朝強軍?趙高小人只知道用廢物來代替名將,廢物就會聽他擺佈,不會有異心,卻終究是沒有用人的氣魄。
不約而同地,許樂邁步上前,秦始皇也從馬車上下來。
“參見始皇帝陛下,願陛下萬歲。”許樂說道。
秦始皇笑道:“仙人名諱若何?朕嘗求長生之道,自稱真人,愛慕仙術,已然癡狂,不知仙人可願教我?”
許樂笑道:“我名號喚作決明子,乃是海外仙山美利堅之練氣士,這兩位道友來自海外仙島英吉利,分別喚作宇智波與我妻由乃。”
秦始皇聞言,精神大振:“海外仙山美利堅?海外仙島英吉利?這兩處地方可是仙境?”
許樂微微頷首:“豈止仙境?人人互相愛護,各色雜爲一家,便是月亮也是那邊的圓一些。”
秦始皇大感愕然,暗道:“果真是神仙之地,這月亮也與凡人不同。”
不過他對什麼“人人互相愛護”什麼的根本不感興趣,最感興趣的還是自己能不能借此機會得到長生。
六合爲一家,自然是讓他嚐到了無與倫比的權勢和快樂,他不想有病,不想死去,只想永遠坐在這始皇帝的寶座上,永遠掌控着這天下。
即便是從人之私情講,始皇帝也絕不願就此死去。
“扶蘇雖然仁厚,惜其太過迂執,若將江山給他,朕放心不下。”
打起精神,秦始皇又問道:“三位仙人可否教朕長生之術?”
許樂笑道:“陛下,長生之術可求,卻不易求,日後方可對陛下詳談。如今我等拜謁陛下,正是要和陛下同遊江山,也爲日後之事準備。不知陛下可否……”
秦始皇毫不猶豫:“這是自然!三位仙人願與朕同遊,朕亦求之難得。不知道仙人可有所需?”
許樂微微一笑:“我等長生自在之體,有何所需?陛下無需多想,繼續巡遊便是。”
秦始皇聽聞此言,沉吟了一下道:“仙人所言正是其裡,若是仙人,豈會有求於朕?有求於朕之人,必定非是仙人。有三位在此,方士之路可以絕矣。”
又對趙高道:“令胡亥將馬車讓出來,與三位仙人歇息。”
趙高稍微一怔,連忙低頭應諾,下去安排。
許樂也不攔着他,眼看着他從緊隨着秦始皇的馬車中扶出了一個臉色蒼白、咬牙切齒的少年。
秦始皇笑了笑,道:“吾兒胡亥,極爲頑皮,仙人看來,可否成爲長生之人?”
許樂故作訝異:“原來竟是陛下第二子,吾等三人何德何能,竟竊據二公子馬車?還請陛下將馬車還給二公子。”
秦始皇極爲誠懇地說道:“朕見仙人,猶如撥雲而見日,大旱而雨下,區區馬車,又能若何?萬望仙人不負朕心。”
許樂自然明白秦始皇這是在跟自己玩心眼兒,他特意把自己的兒子的馬車讓出來,就是意圖感化仙人,讓仙人由此對他有善意、有感恩之心。
不過,許樂又怕他什麼?許樂不過是這個世界的一個過客,這時候當然是能夠面不改色的接過秦始皇的這種小恩小惠,半點也不妨礙他完成任務之後立刻返回神國空間。
真要報答秦始皇?簡單,殺了胡亥和趙高兩個二貨加蠢貨,天下估計就太平了,秦朝的命運說不定還能在百年以上。
這些心內的想法,許樂自然不會在面上表現出來,而是表現的頗爲感動:“陛下如此待我等,我等皆感懷在心,不敢有忘。”
秦始皇見他這樣回答,頓時大悅,回顧左右,又吩咐衆人,令人在這觀海石上刻下銘文。
“三位仙人既然從海外來,可願爲朕講述海外仙山仙島的情形?”
秦始皇扶着腰間的天子劍,對許樂問道。
許樂微微一笑,說道:“陛下有所問,我焉能不說?只是還有一事需勞煩陛下。”
秦始皇聞言,不怒反喜。若是他手下大臣敢這般要求自己,他定然勃然大怒。身爲千古一帝,偌大王朝的開創者,只有他命令別人去做,而絕不會有別人讓他去做什麼事情。
然而此時卻有所不同,三個真正能夠空中飛騰的仙人就在眼前,長生之事似乎也唾手可得。如果不讓這些仙人對自己欠下情誼,對方又怎會交給自己長生辦法?
因此,秦始皇不怒反喜:“請三位吩咐,朕命人去辦。”
許樂伸手指道:“陛下可曾看到那物體?”
秦始皇隨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見到一間屋子大小的三角型東西尖尖聳立。那物體通體都是黑色,偏偏上面隱隱有着流光,也讓人看不分明究竟是什麼東西,只知道看上去就極爲不凡。
“朕看那物體非同一般,可是仙人帶來的物體?”秦始皇訝然問道。
許樂微微點頭:“那東西的確是我做出來的物體,裡面有我養着的的五個童子,容貌模樣甚是奇異,衣着也不盡相同,還請始皇帝令人安排。”
秦始皇聞言,不由地笑道:“此乃小事爾,何須如此說?只是這物乃是仙人之物,手下士卒盡是粗魯之人,萬一損毀,豈不可惜?”
許樂微微一笑,伸手一探,撤去了那自己佈下的倒山晶,裡面頓時顯露出來五個身影。
秦始皇眼看他隨手一揮,那房屋大小的東西就徹底消失不見,只剩下五個人,不由有些豔羨:“仙人神通,竟至於此!”
心中自然是更加定下了學習長生法術的目標,也對許樂等人愈發熱切。
令趙高將這五人安頓好,秦始皇又道:“三位仙人,可願與朕一起觀海?”
許樂微笑,與宇智波兩人一起道:“正要一起。”
“我艹?什麼情況?剛從那小黑屋出來就到了秦朝?還是趙高帶路,我他~媽穿越了?”
趙高領着五個人從許樂身邊交錯而過,那五個人好奇地東張西望,有人低聲叫罵着。
也有人一言不發,低頭皺眉。其中還有一個人顯然看的動漫多一些,嘴裡喃喃自語:“沒錯,沒錯,就是宇智波家族的衣服……秦朝絕不會有……結合我腦子裡面的信息和任務發佈器,這一定是在和《無限恐怖》一樣的世界……”
許樂沒有和他們多說什麼,跟在秦始皇身後,一起站在了那觀海石上。
隨軍帶來的工匠正在打量着這塊觀海石,準備在什麼地方刻下銘文或者立碑,幾個文官小聲地在一旁商議這一次歌功頌德的文章該如何寫。
秦始皇停下了腳步,沉默了下來。
工匠和文官知趣地悄悄退下,將天地間的一片寂靜都留給這個獨斷又暴戾的君王。
許樂三人也在秦始皇身後不遠處站定,靜靜地看着這個真正意義的上的第一位皇帝,中國的第一位全國性的大君主。
他的面貌冷峻,雖然頭有白髮,但是卻絲毫不損他的雄風。
此時此刻,他正在想什麼?想他的宏圖霸業,還是想他的人生過往?
不……以始皇帝的雄心大略,他一定是在想自己長生之後要如何征服這片海,征服所謂的仙山和仙島。
因爲他就是秦始皇,他不死,雄心就永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