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我從未聽說你有過經商的行徑,卻從哪來的這許多銀錢?方纔你給我爹的,怕是得有幾千兩吧!”下山的路上,喬峰疑惑的看着肖鵬,問道。
“哈哈,大哥,這世上來錢最快的,莫過於無本生意啊!”肖鵬洋洋自得的道。
“什麼?你不會是去幹了那江洋大盜的行徑吧?”喬峰兩眼一瞪,難以置信的問道,便連三女也是愕然無比的看着他。
“要不你以爲我從哪來的這麼多錢?這打劫一點,那搶掠一點,這財富就慢慢積累起來了,到如今,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銀子了。”肖鵬似是沒看到喬峰那雙眼圓睜的模樣,還在自得的吹噓着。
“你……”喬峰腳步一頓,怒氣勃發的指着肖鵬,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阿朱見肖鵬仍雙手後背,一副沒心沒肺自顧自前行的模樣,眼珠一轉,開口問道:“肖公子,你打劫了哪些地方,哪些人啊?”
“哦!你問這個啊!像什麼四川黃龍嶺啊!山東黑風寨啦!山西連雲盜啦!還有其他大大小小的山賊水寇,幾乎全被我劫掠了一遍,哼哼,要不是我的須彌芥子實在裝不下那麼多,就地分發了一大部分給當地的窮苦百姓,我現在的財富會更多,買下十座燕子塢都夠了。”
“噗……咯咯咯咯……肖公子,你真壞。”阿朱回頭戲謔的看了喬峰一眼,咯咯嬌笑道。
阿碧拍拍自己雖不雄偉,卻也初顯規模的胸脯,狀似受了驚嚇的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我就說嘛!肖大俠明明是個爲國爲民的大俠,怎麼可能去做那剪徑劫掠的強盜勾當,原來是爲民除害的時候,‘順便’發了點小財啊!”
見兩個妮子用各自的方式調侃着喬峰,王語嫣也是忍俊不禁的抿嘴輕笑。
“呃……”喬峰一臉懵逼,片刻後才反應過來,頓時哭笑不得,這傢伙原來是在耍他,重新邁開步子跟上了肖鵬的腳步,大喝道:“臭小子,竟敢耍我,有這麼好的發財路子也不知道關照關照大哥,下次還有這種好事,一定要叫上我,你不知道你大哥還是個吃不飽穿不暖的叫花子嗎?”
“嘿嘿,沒問題啊!你還可以多帶些人,大家一起發財去,不過陸地上的山寨都被我掃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些邊關過不下去的百姓組成的山寨,爲惡不烈,沒什麼油水,你要是有意,咱們去沿海,掃蕩海盜去,他們的油水那才叫大呢!”
“好,哈哈哈哈……月亮出來照樓梢喲,照樓梢,叫花子廟裡伸懶腰,這幾天過得真不好,啊喲哎唷喲,這幾天過得真不好……”
少室山上回蕩着喬峰那粗狂豪邁,一絲愁苦之意也無的討飯調,遠處山崗之上,一位身穿灰布僧袍,慈眉善目的老僧露出了一抹會心的微笑。
……
喬峰一行連夜趕路,在第二日清晨之時便趕到了衛輝,靈堂早已設好,陸陸續續也來了許多與丐幫交好的江湖中人,喬峰自去主持大局,肖鵬與三女則是並未逗留,肖鵬到靈堂,給徐沖霄上了三炷香,便跟喬峰告辭離開。
肖鵬走之前告訴喬峰,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會在姑蘇城安居,日後若有暇,可到姑蘇相聚,隨即便與三女向姑蘇而去。
再次花了七八日時間,肖鵬他們的馬車便進了姑蘇城,他們自北門而入,燕子塢卻是在城西三十里處,順着大道前行,到了城中央後轉道向西,再行得半個多時辰,終於到了太湖邊上。
“肖大俠,那邊柳樹下有小船,你稍等片刻,我去划船。”下了馬車,阿碧對肖鵬笑道。
肖鵬微笑點頭,阿碧便向着岸邊一片柳樹林行去,柳樹下是大片的蘆葦叢,片刻之後,一艘小舟自蘆葦叢中劃出,只見阿碧一雙纖手持着雙槳,緩緩划着水向肖鵬幾人所站之地而來,阿碧的雙手皓膚如玉,映着綠波,便如透明一般。
王語嫣與阿朱上了小船,肖鵬這才施施然飄到船頭,穩穩站定,阿碧見狀,木槳一扳,小舟便向西滑去。
舟行湖上,幾個轉折,便轉入了一片大湖之中,極目望去,但見煙波浩渺,遠水接天,此時阿碧因爲回到了家中,心情也是十分愉快,不由開口唱到:“太湖美呀,太湖美,美就美在太湖水,水下有紅菱吶啊,水邊蘆葦青,水底魚蝦肥……”
這次阿碧唱的不再是那些極富詩韻的詞,受肖鵬影響,她也開始喜歡白話文的歌曲了。
肖鵬站在船頭,雙手後背,兩眼微眯,耳中聽着阿碧銀鈴般清脆的歌喉,唱着煞是好聽的吳儂軟語,心下一片寧靜。
太湖四周羣山環抱,白茫茫的湖水無邊無垠,和萬里藍天連在一起,真有一種水天一色的畫意。
行的片刻,阿碧將小舟劃入了一處小港,但見水面上生滿了荷葉、菱葉以及紅菱,清波之中,紅菱綠葉,鮮豔非凡,阿朱順手採摘紅菱,剝好殼後,分給王語嫣與肖鵬。
肖鵬吃了幾枚紅菱,但覺甘香爽脆,清甜非凡,不由笑道:“這紅菱的滋味清而不膩,便和阿碧姑娘唱的小曲一般。”
“噗哧……”
阿碧聞言忽然輕笑出聲,道:“嘻嘻,肖大俠,這是阿碧第二次聽到這句話了呢!”
肖鵬微微一笑,道:“讓我猜猜,嗯,第一個說這話的,想必便是我那三弟段譽了吧!”
“呵呵,肖大俠有神算之能,自然是一猜就中。”阿碧笑道。
肖鵬笑着搖了搖頭,道:“這還真不是算出來的,而是猜出來的,其實若無必要的時候,我是不會輕易動用卜算之術的,因爲這人生中最值得期待的,就是明天與未來,今日不知明日會發生什麼事,所以我們對明天才會有所期待。”
“若事事都算得清清楚楚,那麼人生還有什麼樂趣呢?”
三女聽了肖鵬的話,皆是不由自主的點點頭。
菱塘尚未過完,阿碧又操縱着小舟從一叢蘆葦和茭白中穿了過去,一眼望去,滿湖荷葉、菱葉、蘆葦、茭白,都是一模一樣,兼之荷葉、菱葉在水面飄浮,隨時一陣風來,便即變幻百端。
即便是記憶超羣之人,當時能將小船行走路線記得清清楚楚,霎時間局面卻會全然不同,若不是對此處熟到骨子裡的人,必然會迷失在這片湖中,再也不知歸路。
卻見阿碧只是漫不經意的隨手划動雙槳,似乎這許許多多縱橫交錯,棋盤一般的水道,便如她手掌中的掌紋一般明白,生而知之,不須辨認。
如此曲曲折折的劃了半個多時辰,遙遙望見遠處綠柳叢中,露出一角飛檐,這還是因爲肖鵬暗中運使真氣,使小船更輕更快了幾分,阿碧每一槳劃出去,小船都會竄出去老遠,否則必然還要更久的時間才能到這琴韻小築。
到了琴韻小築,衆人並未下船,而是繼續向前,前方雖也是千港百汊,水面卻要寬敞許多,肖鵬見狀開口笑道:“阿碧姑娘,這樣慢慢划船很累吧?你坐好,只需掌控方向即可,這前行的動力,便交給我吧!”
“哦!好的。”阿碧依言坐好,肖鵬見狀真氣運轉開來,將腳下小船整個包裹在內,隨即運使開太極勁,使太極勁形成一個向前滾動旋轉的圓球,小船的速度頓時慢慢提升了起來。
怕突然加速幾女會因爲慣性翻下湖中,所以肖鵬太極勁的旋轉速度是慢慢提上來的,不一會這艘古代小木船便似化作了現代快艇一般,破水而前,在湖面留下了一道白色軌跡。
“哇……好快啊!”阿朱坐在船中,將手伸到水面,感受着那巨大的阻力,卻偏偏一絲風也無,不由歡叫出聲。
阿碧此時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全神貫注的控制着小船的方向,以此時小船的速度,一個不留神就竄進蘆葦叢裡去了。
“阿碧姑娘,控制方向無須雙槳,你用一隻槳架在船尾,左右擺動,即可控制方向了。”肖鵬見阿碧每次需要轉彎的時候,都用一邊的船槳艱難的急速划水,用以控制方向,忙開口建議道。
肖鵬說的正是快艇控制方向的方式,古代人自是不甚瞭解的。
“咦?果真如此,如此一來我輕鬆許多呢!呵呵,肖大俠你懂的真多。”阿碧照肖鵬所說,見果然能夠輕鬆控制方向,不由佩服的對肖鵬讚道。
“呵呵。”肖鵬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如此這般,本有四九水路的聽香水榭也很快被拋到身後,其間路過曼陀山莊,王語嫣也不說要回家的話,她此刻只想儘快見到慕容復。
近一個時辰後,小船終至太湖一處隱秘半島,綠樹掩映下,一座雕樑畫棟,九曲迴廊的山莊便出現在眼前。
莊外有一處小碼頭,一串臺階直直延伸到水裡,肖鵬在二十丈開外,便開始讓太極勁倒轉,藉以減速。
上了岸,順着一條堤道向前走了片刻,一座恢弘大氣的莊門矗立在堤道盡頭,上書“參合莊”三個大字,肖鵬嘴角露出一抹莫名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