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所謂的吐真術乃是花千骨幾人杜撰的,其不過是攝心術的高端升級版,正式名稱叫攝魂大法。
攝心術是控制人的心神,讓中招之人對施術者言聽計從,但其中招後特徵較爲明顯,整個人宛若變成了一個機器人,只會聽命行事,施術者操控起來也不甚靈活。
當施術者下達某項命令後,中招者一旦完成這項命令,就會處於靜止狀態,不會再做多餘的事。
而所謂的吐真術,也就是攝魂大法,乃是控制人的魂魄,其最神異的地方在於,中招者魂魄被施術者所控,但他的意識卻是清醒的。
就算沒有施術者的命令,依舊會如常的活動、思考,但其所思所想的一切,都變成了爲施術者的利益考慮。
一旦施術者有新的命令,中招者就會不惜代價的去完成命令。
等於說,攝心術是製造工具人,而攝魂大法卻是製造舔狗。
另一個不同之處在於,攝心術有時限,時間一到,無論施術者是否爲中招者解除,中招者都會自行脫離攝心術的控制。
攝魂大法卻不是,施術者若不主動解除,中招者就永遠是施術者的忠犬。
而兩者的相同點則是,都只能對修爲比自己弱的人施展。
白子畫聽完花千骨的話,略一沉吟就答應了下來,“既如此,便有勞知秋長老了,請隨我們來吧!”
此時尹上漂還在自己的房間內暗暗自得,同時盤算着下一步。
朔風這個最大的阻礙被霓漫天給刷下去了,那明日的決賽他根本無須留手。
他之所以將毒針給霓漫天,就是爲了防止在四強賽的時候,自己遇上朔風。
如果今日是他對朔風,霓漫天對輕水,那麼最後的結果依舊是霓漫天和朔風爭奪大會魁首,根本沒他什麼事。
那麼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扶持霓漫天成爲白子畫的徒弟,然後通過毒針這個把柄要挾她配合自己。
但是如今的局面顯然是最完美的局面,自己沒遇上朔風,他被霓漫天刷下去了,自己明日決賽便是面對霓漫天。
霓漫天的修爲他自然不放在眼裡,而且她以爲自己一定會故意輸給她,對他不會防備,肯定會疏忽大意。
到時候只要自己擊敗了霓漫天,就算她反應過來被自己利用了,也不敢聲張,只能吃個啞巴虧。
如此他便能順理成章的奪得大會魁首,成爲白子畫的親傳弟子,要盜取流光琴,就易如反掌了。
便在尹上漂將事情想得通透,心情大好時,敲門聲不期然的響起。
他詫異的打開門一看,頓時一愣,就在他下意識的看過衆人,視線對上知秋一葉時,他看到了一對旋轉的漩渦……
尹上漂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側身恭敬的將白子畫一行請入房間。
白子畫也不廢話,徑直問道:“尹上漂,對於霓漫天勝過朔風之事,你有什麼看法。”
尹上漂泰然自若的道:“知道,霓漫天使用了一種無形無味,不會傷人性命,但會讓人修爲大減的毒針。”
他話一出口,白子畫眼中露出詫異之色,笙簫默更是愕然不已,這麼痛快?
然而他們看到尹上漂的臉色在說完那句話後猛然一變,眼中似也有錯愕之色,一副不敢相信自己會這樣說的模樣。
白子畫與笙簫默下意識的看向知秋一葉,只見知秋一葉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他現在已經無法說謊。”
兩人恍然,原來尹上漂已經中招,同時心底又暗暗忌憚,好厲害的秘術,他們竟連知秋一葉是什麼時候發動的秘術都沒察覺。
白子畫重新看向臉色難看的尹上漂,接着問道:“霓漫天的毒針是誰給她的?”
“是我給她的……”尹上漂說完這句話又惶然無措的急道:“不……不是,尊上,這些話不是我說的……我……”
白子畫理也不理尹上漂,自顧自問道:“毒針哪來的?”
“是……唔……”尹上漂剛開口,就自己用手把嘴捂住了,駭然看着白子畫,一副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的表情。
而事實上,這些反應全是知秋一葉以心神控制尹上漂做出的,此時他已經徹底被控制,成爲了知秋一葉的傀儡。
攝魂大法畢竟表現得太過邪異,不似正道手段,爲了避免麻煩,知秋一葉才故意控制尹上漂做出這些反應,顯示出他只是不能說謊,並非被人控制的情形。
而攝魂大法最神奇的地方在於,它可以由施術者決定,是否讓中招者保留中招期間的記憶。
若選擇不保留記憶,那麼中招者對自己做過什麼,說過什麼完全不記得。
若選擇保留記憶,那麼他就會完全記得發生了什麼事,且並不知道自己剛纔是被控制了,只以爲自己剛纔真的只是不能說謊,與實際情況完美銜接,任誰都看不出問題。
白子畫目光一寒,道:“師弟,制住他,讓他好好說話。”
“是。”笙簫默應了一聲,驟然出手將尹上漂制住,封住他的修爲,將雙手別到身後,讓他無法再捂嘴。
白子畫這才繼續問道:“說吧!毒針哪來的。”
尹上漂臉上帶着驚駭欲死的表情,口中卻一五一十的道:“是七殺護法曠野天給我的。”
白子畫與笙簫默臉色大變,竟然還涉及到了七殺殿?
白子畫語速極快的追問道:“他在哪?你究竟是什麼身份?”
尹上漂眼中已經變成絕望,“昨夜我見過他後,他就離開了長留,我是七殺殿弟子,由大護法單春秋教導十餘年,奉命混入長留臥底。”
白子畫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沉聲道:“你混入長留有何目的?”
尹上漂:“設法盜取流光琴。”
白子畫:“曠野天如何突破的護山大陣?”
尹上漂:“曠護法精通機關陣法之道,花了六年時間研究長留護山大陣運行規律,於兩年前終於摸透,可以不驚動大陣潛入長留。”
問到這裡,白子畫略一思忖,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霓漫天是否你的同黨。”
尹上漂:“不是,我只是利用她想成爲你弟子的執念,有了使用毒針的把柄,日後便可以此要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