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黃蓉出戰,魯有腳竹棒一擺,先一步走出席間。
黃蓉雖然武功也不差,但是她如今的身體如何,魯有腳非常清楚,故此當仁不讓的挺身而出。
“在下是丐幫新任幫主魯有腳,打狗棒法雖然十成中還未學到一成,但是你非要嚐嚐這狗棒痛打一頓的滋味,在下也不吝嗇,賞你幾棒好了。”
魯有腳雖然沒有學全打狗棒法,但是他本身武功精湛,而霍都年紀輕輕,便是得到高人真傳,功力也未必如何,屆時誰勝誰負,尤未可知。
霍都不知魯有腳底細,看他出戰,只是有些疑惑,好在並非郭靖出手,雖然他心中沒有十層十的把握,但是對於魯有腳這類,完全怡然不懼。
霍都抱拳一禮,輕輕笑道,“魯幫主,幸會幸會。”
“此乃英雄大會,咱們這些大老粗比不得老學究,自然是以武論英雄!”魯有腳淡淡的回答道。
霍都目光一冷,叫道,“請罷!”說着扇子揮動,一陣勁風迎面撲出,細細一聞,竟帶着幽香。
魯有腳擔心有詐,只怕這風中有毒,連忙避開。
霍都不屑一笑,扇子一收,跟着擦的一聲,折爲一條八寸長的鐵筆,縱身一躍,緊隨其上點去。
魯有腳回首過來,竹棒揚起,一絆一挑。霍都大吃一驚,怎麼也躲不開,只能往後輕躍相避。
哪知腳下剛離地,竹棒猛翻,竟擊向他的腳脛。
這打狗棒法當真巧妙異常,去勢全在旁人難料。
霍都如何會有準備,一個踉蹌,差點跌個狗吃屎。
羣雄看着不禁大喝,“好個打狗棒,打中狗兒啦!”
“哼!”霍都心中氣急暴跳,臉色更是難看不已。
魯有腳退開一步道,“承讓了!”說着就要退開。
霍都連忙說道,“等等,打狗棒法雖然名不虛傳,但你我之間,距離分出勝負,還早得很呢!”說着重新打起精神,右扇左掌,全力而出。
魯有腳心知先聲奪人的重要,在霍都來到身邊之際,突使一招斜打狗背,竹棒一晃,竟然微微撇開霍都的掌扇,微微一抽,打在他左邊面頰。
霍都羞痛交集,伸手急帶,竟將竹棒抓在手裡。
魯有腳大吃一驚,連忙一抽,可剛纔一棒使得過重,舊力剛去,新力未生,一時竟然擺脫不得。
霍都哈哈大笑,已經看出魯有腳不過仗着打狗棒法的變化多端,這纔拿他不得,如今打狗棒抓在手中,就像沒牙的老虎,看他還怎麼逞威風。
當下霍都再武顧慮,騰的一掌,正中魯有腳胸口。
“哇!”魯有腳吐出一口鮮血,抓住打狗棒的手,也在距離的疼痛之下,神經反應般的鬆懈。
霍都緊追不捨,橫掃一腿,咔嚓一聲,魯有腳腿上一響,骨頭已斷,跟則前後一揚,載倒下去。
兩名七袋弟子縱身一躍,連忙出手將之接住扶下。
羣雄沒想到霍都出手如此狠辣,不禁憤怒異常。
霍都拿着碧綠的竹棒,像是打量玉器一般把玩,洋洋得意的說道,“這就是丐幫鎮幫之寶的打狗棒麼?原來只是一根棒子,也不過如此!”
“看來中原武林要輸了呢!”白夜毫不在意的笑道。
楚風淡淡一笑道,“輸了,這可未必,難道那些人都是來看戲的!”說着看了眼鬼鬼祟祟的人羣。
白夜搖頭一笑道,“你說得沒錯,我們就是看戲!”
“這……這是什麼意思?”楚風微微一愣,疑惑不解。
白夜晃了晃酒杯,笑道,“因爲這世界是自由模式!幹什麼都隨意,並沒有時限,也沒有任務!”
“原來如此!”楚風點了點頭,心中卻是將信將疑。
與此同時,霍都把玩一下打狗棒,突然雙手抓住。
至於目的非常簡單,他是有意折辱讓他丟臉的丐幫。
而最爲有力的辦法,莫過於在他們眼前,在衆目睽睽下,將他們鎮幫之寶的打狗棒,折爲兩截。
“且慢!”黃蓉大吃一驚,連忙縱身一躍,伸手奪取。
霍都見她身法奇快,吃了一驚,可惜不等他反應,黃蓉已經臨身,左手輕揮,右手探取他雙目。
霍都忙舉手相格,黃蓉順勢奪過打狗棒,轉身迴避。
“好!”羣雄大叫一聲好,對於霍都的懦弱譏嘲不已。
金輪法王面色鐵青,冷冷的道,“莫要在胡鬧下去,既然他們已經輸掉,儘快進行下一場比試!”
“霍都似乎有些吃力,不如就教我來應付他們吧!”黑影一閃,金輪法王身邊出現一個人來。
金輪法王冷漠的說道,“不必,現在還爲時尚早!”
“真的如此麼?我的出現,也代表很可能會有類似的存在站在郭靖那邊,對於我這樣的存在,你都尚且難以對付,就以你那兩個草包徒兒的本事,怎麼可能應付得過來?”黑影是一個陰沉男子,他站在金輪法王的身邊,說話當着羣雄若無其事就說,完全沒有任何隱晦的意思。
看着突然出現的黑影,黃蓉臉色一變,走出一步說道,“閣下雖然說得沒錯,不過我們代師比武,這第一場姑且算你勝了,但是你並非法王的徒兒,如何出戰?我看這第二場,比第三場,還得從長計議纔是。不知道閣下以爲如何?”
“哼,代師比武,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的底細!郭靖算得上洪七公的弟子,但是除此之外,還有其他麼?莫不是黃幫主不敢寂寞,也想出手一戰!”暗影陰沉着一張臉,似笑非笑的道。
“哈哈,你廢什麼話,這英雄大會不就是比武較高低麼?既然霍都沒有敗,如何能被你說下場!”楊過忽見師傅暗示,縱身一躍,落入場中。
霍都似乎極爲敵視暗影,連忙說道,“正是如此。”
“過兒,等等……”郭靖大吃一驚,正準備出手阻止。
黃蓉連忙伸手一拉,低聲道,“等一等,靖哥哥!”
“怎麼了?”郭靖有些疑惑,難道楊過還有什麼本事?
黃蓉低聲道,“過兒跟着那人修行,讓我們看看他的本事,若是不行,不妨換個師傅,更何況有靖哥哥在此,若是過兒遇險,也能及時出手!”說着微微看了眼無妄,不自覺的戒備起來。
郭靖聽得不是很明白,可是以霍都的武功,在他手中救下楊過,也是非常容易的事情。聽黃蓉如此一講,郭靖也放下阻止的打算,退回主桌。
在這邊議論紛紛之際,楊過落入場中,大聲說道,“好久不見,不過,你很可能認不得我了吧?”
“你是什麼人?”霍都看着楊過,非常疑惑的問道。
楊過輕輕一笑道,“你這淫賊,當日上終南山強搶民女,被郭伯伯教訓,我就是他懷中的孩子!”
“什麼?”霍都一臉驚訝,隨即不屑的哈哈大笑起來。
羣雄看着霍都如此不知廉恥,不禁露出鄙夷之色。
霍都雙目一怔,連忙閉上嘴巴。原來在他大笑之際,一道強力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不需要回頭一看,霍都就已經知道,定然是好臉面的師傅。
樹的皮,人的臉,缺一不可,更何況金輪法王最好臉面,霍都如此無恥,他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否則人道霍都無恥,師傅也好不了多少,他哪裡還有什麼臉面待下去,也不利於他密宗的形象。
楊過沒想到得了離間計的效果,連忙再接再厲的說道,“怎麼不說了,你剛纔把姦淫擄掠說得自然而然,可見你們都是蛇鼠匪類。何況我也知道這是你們傳統,怎麼今日有欲言又止了呢?”
霍都乃是蒙古王子,並沒有反應過來。而金輪法王乃是藏地高僧,自然明白一些喇嘛教的齷蹉,見楊過把他們說在一起,一時不禁怒氣勃發。
隱隱約約之間,臉都化爲青紫之色,若非面對天下羣雄,楊過是小輩,教訓有失臉面,霍都是王子,不利於今後行事,他非得教訓一二不可。
霍都臉色一冷,明顯感到師傅的不快,心中也知道,此戰必須速戰速決,而且還要贏得漂亮。
“怎麼,你不敢比麼?”楊過等了許久,也不見霍都出手,心中一笑,趾高氣揚的指着他鼻子道。
霍都臉色一怒,但是心中卻是清明非常,這少年小小年紀就敢挑戰,郭靖也不阻止,定然有詐。
“即便有詐,也是少年心性,待我來個激將之法,試試他的深淺!”霍都心中想到,便開口道,“小畜生,如此頑皮,大爺覺得定然是欠了管教,就讓本大爺替你師傅,好好教訓你一番。”
“你大可試試!”楊過冷冷一笑,臉色盡是譏諷之色。
霍都縱身一躍,摺扇斜點,左掌如風,直擊腦門。
這虛晃一招,楊過哪裡不知道後面一掌纔是真髓,若是打中,非得腦漿迸裂不可。楊過連忙閃身斜躲,順手將一張方桌推出,虎虎生威飛出。
“嘭!”霍都一掌落下,桌子立時破碎,木屑橫飛。
羣雄大吃一驚,不禁爲楊過感到慶幸,還有擔心。
楊過見他掌力驚人,也不敢輕忽,連忙隨手一招。
地上落在血泊中的寶劍飛起,全真劍法凌厲殺出。
伊志平微微訝異,“這少年竟然使得一手全真劍法?”
“哼,這小畜生!”趙志敬目光陰冷,甚是嫉妒憤恨。
若非爲了尋找楊過,他怎麼會惹上楚風,失去右臂,劍法武功廢了大半。此刻見得楊過熟練的使出一手全真劍法,趙志敬如何能夠平靜下來。
面對全真劍法,霍都早已經有了經驗,雖然久久防守,但未必沒有反擊之力。相反楊過年紀輕輕,內力並不充裕,久攻不下,漸漸乏力起來。
郭靖看出楊過頹勢,連忙說道,“過兒,速戰速決!”
“放心,我可從來沒有輸過!”楊過艱難的回答道。
霍都心中大喜,揮舞起手中的摺扇,已開始猛攻。
楊過明白勢積則大,不可讓他趁勢而起,劍刃橫格,一擋一引,連忙將扇子上面的力道化去。
霍都手上一抖,迅速退後,心中一驚。扇子終究不比劍刃,木柄的部位已微不可查的露出裂痕。
若是在給楊過一劍劈中,恐怕扇子非得散架不可!
看着霍都退開,楊過並未追擊,剛纔那岌岌一劍,可沒有表面上那麼輕鬆,他手現在都在發麻。
力量上的較量,他始終比不上霍都,若非師傅所傳身法奧妙無比,無聲無息,融入一招一式之中,讓他步伐靈活,招式靈巧,可謂佔盡優勢,恐怕一番遊鬥下來,怕是早已經被打成豬頭。
霍都凝視楊過一眼,捨棄摺扇,“師兄,給我兵刃!”
“什麼?”達爾巴微微一驚,連忙扔出一根鐵棍來。
霍都伸手一接,全力運轉功法,太陽穴周邊暴起、肌肉跳動,看上去力量十足。龍象般若功在緊張的對戰中,終於到達力量圓滿如意的境地。
看着霍都全身精氣神的脫變,楊過心中大吃一驚,“這是什麼武功?”說着長劍一掃,連忙進攻。
“哼,你這是找死!”還未體味一番,楊過就已殺來,霍都怒火沖天,手中鐵棍飛舞,呼嘯而起。
這一擊滿含着力量,氣勢迫人,楊過目光微微一驚,可是爲時已晚,手中長劍直直撲上,只聽叮的一聲,手上一麻,鐵劍就已經被彈飛出去。
楊過連忙迴避,步伐三變,避過追擊,退至圈邊。
龍象般若功作爲密宗護法神功,並不只是單單增加氣力,般若需要後面才能顯現,但是速度既力量,反過來也是成立,力量也能化爲速度。
雖然緊緊是一瞬間,卻已經足以教楊過自顧不暇。
“怎麼那個暗影不出手呢?”楚風有些奇怪的問道。
明顯金輪法王一邊雖然有勝算,但是楊過勝算也不少,爲什麼如此麻煩?用那個陰沉之人的力量,橫掃全程完全沒有問題,何必如此的麻煩。
白夜搖頭一笑道,“爲什麼?這就是隊長的高明之處了。”
“什麼意思?”楚風微微皺眉,他最討厭的就是隱秘,尤其是息息相關,自己卻一無所知的隱秘。
白夜輕輕一笑道,“主角之所以爲主角,自然有他的道理。若非不共戴天之仇,最好不要爲敵!”
“原來如此!”楚風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