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楚風落入險境,武功低微的曲非煙大吃一驚,連忙叫道,“楚哥哥,小心!”
旁邊觀戰的嶽靈珊雖未開口,但是拿着劍的手顫抖不已,顯然也是緊張不已。
嶽夫人也是過來人了,輕輕按了下女兒的手,安慰道,“珊兒,不要胡思亂想!”
“什麼?”旁邊的嶽不羣豁然之間驚聲而起。
羣雄但凡有點本事的,都在這一刻站起,震驚的看着場中比鬥。只見大嵩陽掌落在身上之際,楚風身子一化爲九,瞬間避開丁勉一擊,乾脆到了極點。
“這是青城派的武功?”東方不敗心中驚訝不已,通過酷刑拷問,她對於青城派武功並不陌生,只是不想楚風竟會青城派的武功,看來餘滄海和福威鏢局的事情,他在背後恐怕出了不少力吧!
“好快!”丁勉沒想到沒想到楚風竟然學得如此精妙絕倫的身法,輕而易舉的避開他全神貫注,可謂傾盡全力的一擊。
看着丁勉的震驚,楚風當下冷笑一聲道,“我什麼時候給你一種避開收手的錯覺!”說着,趁他還未反應,九道身影合而爲一,一道金芒的劍氣沖天而起。
丁勉身子頓時愣住,在這道磅礴卻殺意沸騰的劍意下,他就像落入萬載冰窟一樣,身體止不住的顫抖,難以動彈。
下一刻,利劍劃破空氣,帶起一抹血影。
丁勉驚駭不已的神情便永遠的凝固在臉上,身體也如石雕一樣,紋絲不動的站着,唯有脖子上的一抹血影漸漸冒出,並不斷擴大,表示並非時間停止。
“好快的劍法,這是……什麼?”丁勉張了張嘴脣,微不可查的吐露出這幾個字,腦袋一歪,便從脖子上滾落在地上。
楚風懂些脣語,自然看出丁勉最後的疑惑,喃喃自語道,“什麼劍法,這種事重要嗎?只要能殺人不就是好劍法麼?”
“丁師兄!”嶽不羣驚訝的看着死不瞑目的丁勉,本來對於楚風不怎麼上心的心靈,在此刻忽然活絡起來。目光微不可查的看了眼女兒,頓時便有了計較。
與此同時,主持嵩山弟子圍攻劉府的史登達,看見丁勉人頭落地,當下大急不已,顧不得劉府的攻勢,急忙將丁勉的人頭接住,大叫,“丁師叔!丁師叔!”
“哼,頭都沒了,你在怎麼叫也無濟於事!”楚風看着懷抱人頭的史登達,長劍一翻,高高舉起。史登達看着頭頂的陰影,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呆立當場。
羣雄大吃一驚,丁勉竟然就這樣眨眼就死了,就連左冷禪的親傳弟子也步他後塵,命喪黃泉。這到底是世界變得太快,還是他們沒吃飽,出現了幻視。
“鐺!”
長劍落下,卻被人擋住。楚風不禁微微一愣,回頭一看,不想阻止他出手的並不是嵩山高手,而是被害的劉正風。
“你這是什麼意思?”楚風似笑非笑的說道。
劉正風看着滿地的衡山派和嵩山派弟子的屍體,悠悠一嘆,“得饒人處,且饒人!”
“什麼?劉師叔,你可記得剛纔他們差點叫你家破人亡?”楚風難以理解的說道。
劉正風搖頭不語,目光落在旁邊的曲陽身上,“我與曲兄交往甚久,此中雖然少不了嵩山的污衊,卻也是無可厚非的事實,此事的因果,卻是劉某之過。”
“劉師兄,勿要懊惱,衡山派在你手中過得紅紅火火,倘若真是勾結魔教曲陽,怎麼可能如此風平浪靜,就連五嶽劍派都沒有動靜!”嶽不羣從羣雄之中走出來,鏗鏘有力的道,“想來師兄和那曲陽只是伯牙之交,而且嶽某自問眼力不錯,與劉兄相交許久,也相信劉兄的人品,斷然不會如左盟主所言那般,私下勾結,陷害我等武林正道。”
“是啊,魔教雖然可惡,那姓曲的也可能居心不良,但是劉師弟爲人光明磊落,便是和這曲洋相交,也不過是被這魔頭的音律迷了雙眼!”定逸師太說道。
天門道人也不是嵩山派的一路人,當下附和道,“劉師弟,人非聖賢,誰能無錯,眼下你放過嵩山弟子,放下滅門之仇,此等氣量無人能及,老道我也相信,嵩山此舉不過是仗勢欺人而已。”
“多謝各位信任,劉某愧不敢當!”劉正風不禁苦笑,退出江湖的心思更是濃烈。
當下不再解釋,袖手一翻,抽出一抹長劍。
嶽不羣站在近處,看得劉正風臉上露出決絕,忙屈指一點,“劉兄,莫要自誤!”
“劉兄……”劉正風好友大吃一驚,彷彿出聲。
曲陽目光落在劉正風身上,正要出手阻止。
卻不想劉正風微微錯身,閃開嶽不羣的劍指後,拿着長劍的右手,內勁驟吐。
“啪!”
劉正風手中的劍刃一化爲二,劍尖滑落而下,嗤的輕響,殘骸便已沒入青磚。
看着如此功力,羣雄一陣駭然。從斷劍沒入青磚的流暢看來,那劍顯然是切金斷玉的利器,而且能一手將費琳雙掌化爲肉絲,也肯定是一等一的寶劍。
最重要的此劍還是軟劍,旁人便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很難劍劍這般軟劍折斷,沒想到劉正風內勁一吐,劍便化爲兩節,這等舉重若輕,毫不費力的蹦斷一口寶劍的內息,即便是在而今江湖的一流好手之中,也少有人及。
楚風似笑非笑的看着劉正風表演,心中卻是毫不在意,以內息蹦斷那樣的軟劍,即使他也不可能那樣輕鬆。但是那軟劍經過費琳竭力一擊,還是彎曲之時,受到的攻擊,裡面早已產生細微的裂痕,劉正風此舉不過是取巧而已。
至於他的目的嘛?
楚風看了眼本來準備趁火打劫,而今駭然而退的一些江湖客,哪裡還不明白,劉正風此舉便是表態,威懾蠢蠢欲動之輩。畢竟這江湖還是以力量論高下,所謂的正魔都是建築在實力之上。
定逸師太看着斷劍,再看劉正風決絕的神情,明白今日之後,他們便沒有了交際的可能,甚至衡山派也容不下他。
當下嘆息一聲,直道,“可惜,可惜了!”
也不知她是可惜這寶劍,還是以劉正風如此武功人品,卻無奈退出江湖而惋惜。
劉正風臉上露出一抹微笑,斷了貼身寶劍後,身上如釋重負,輕鬆到了極點。
“今日,我劉正風便如此劍,與這江湖一刀兩斷,若違此誓,便如這劍……永入黃土!”說着把劍一拋,齊齊沒入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