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嶽不羣和封不平的背影,令狐沖正要追去,不想甯中則一手攔住前面,擋住了他的前路,“師孃,你這是幹什麼?”
“衝兒,眼下有師兄他們在,你身爲華山收徒,應當照顧好師弟們纔是!”甯中則輕輕的說道,目光轉爲柔和的慈愛之色,來到令狐沖身邊,“何況你渾身都是傷,若是不管不顧,難免留下隱患來。你也知道咱們習武勇猛精進,過了壯年很難精進,你若不處理傷勢,以後難免爲期所累。先跟我回去休養生息吧!”
“師孃,我……斯!”令狐沖正要強撐,卻不想甯中則道破他的傷勢,注意力回到身上,渾身的痛楚一下子涌出,引得他手腳都不能自然行動,抽筋似的蜷縮起來。
甯中則大吃一驚,連忙接住令狐沖的身體,撕開一看,只見暗紅的衣裳下,一道劍痕從腋下上升,滑過前胸,延伸到左肩。期間途徑心臟位置,可見令狐沖剛纔多麼驚險,差一點怕是已經命喪黃泉。
後面令狐沖帶來的一衆弟子,沒想到令狐沖傷勢如此之重,想到若非他們在旁拖累,也不會被突然其來的高手偷襲得逞。
一些感性的女弟子不禁眼睛紅潤,落下眼淚。令狐沖露出一抹苦笑,從甯中則懷中,勉勉強強的站起來,“不過是一些小傷,喝口酒,這傷也沒什麼可怕的!”說着掏出形影不離的水囊,微微一晃,露出水聲之後,便仰頭往嘴裡灌去。
甯中則苦笑不得,伸手一把將令狐沖的酒囊搶了過來,笑道,“你看你,都傷成什麼樣了,還還喝酒?”說着回過頭去,對後面一衆弟子吩咐道,“快把你們大師兄扶到藥房,叫老高給他看看!”
“是,師父!”後面一衆玉女峰的女弟子答道。華山派有男弟子,自然也有女弟子,只是這個封建時代,便是有搞來搞去的大俠,礙於世俗的眼光,俠女之流終究是少的,比起華山的男性弟子,女性弟子拜在甯中則門下,即使武功和輩分絲毫不差,卻也大多數從事後勤工作。不似嶽靈珊那般不愛紅裝愛武裝,一天到晚都想着闖蕩江湖。
令狐沖看着一衆鶯鶯燕燕,似乎要朝自己走來。要是平日浪蕩不羈,也不禁臉紅心跳,爲難的看着甯中則,露出一個滑稽神情,引得女弟子一陣輕笑。
“你們也過來幫幫忙!”甯中則指了指後面兩個男弟子,心中想到,真是忙昏了頭,男女授受不親,怎能將衝兒交給一羣女弟子呢?卻是我忙中疏於考慮。
後面一高一矮走出兩名內門弟子,將令狐沖架起來,小心翼翼的朝着正氣堂偏門走去。那羣女弟子則是小心跟上,隱隱站出一個劍陣,戒備的注意着四周動靜。
雖說如今局勢已經控制住,但是誰知道會不會有漏網至之魚,而且掌門都被異響吸引過去,難保不是之前一般的聲東擊西之策。眼下大師兄身受重傷,毫無反抗之力,她們更應小心纔是。
待一衆弟子帶着令狐沖遠去,甯中則正要追去後山,查看怎麼回事,卻不想地上一聲悶哼傳來,才發現風師叔留下的黑衣人並沒死,只是被點了穴道。
當下顧不得其他,甯中則連忙招呼餘下弟子,將死狗般的嵩山太保之一關起來,並再三嚴令他們,帶人嚴加看守。
與此同時,嶽不羣帶着封不平和成不憂趕往後山的途中,看着林間噶然而止的動靜,只餘微微的血腥味從風中飄散,不禁嘆口氣道,“封師弟,成師弟,此次嵩山派會冒險偷襲,必定是有所圖謀。眼下這場動亂如此容易便被止住,暗中定然還有後招。這次異動如此詭異,其中必然有詐,說不得便是一個陷阱,你們拿着這個!”說着從懷中取出火箭,朝身邊的封不平扔去。
封不平伸手一接,疑惑道,“師兄,你這是……”期間微微一瞥,乃是一枚煙花彈。
嶽不羣擺擺手道,“若是我被賊子拖住身,你們便迅速拉開信號彈,向派中救援,便是風師叔看到信號彈,也能知道我們遇到危險,及時過來出手救援!”
“還是嶽師兄想的周到!”封不平感慨不已的說道,將信號彈收入懷中。雖然他並不喜歡這樣子婆婆媽媽,顯得過於懦弱的表現,卻也不能不承認,嶽不羣果然不愧是如今華山掌門的最佳人選,即便面對突發事件,也能如此走全和冷靜。而且他敢於第一時間超前衝,證明也並不缺乏勇武。看着如此有勇有謀,封不平心裡總算服氣了些。
與此同時,楚風看着華山駐地,漸漸熄滅的騷亂和火焰,只餘一抹黑煙高高冒起,心底也鬆了口氣。老實說劇情突然之間改變,他是心底最爲緊張的一個。畢竟,他這一路以來順風順水,雖是力量所致,卻也仗了劇情之利。
因此面對華山之亂,他纔會往這後山躲避。除去引走桃谷六仙,更多的還是心思複雜矛盾,索性讓一切任其自然。
反正華山派還有風清揚在,即便是亂得厲害,高手再多,也不可能讓華山派一日之間覆滅,亦或者出現改換門庭之事。
“嘿嘿,他剛剛說疼!”桃谷六仙圍着一個四肢皆殘的黑衣大漢,嘻嘻哈哈的說道。
黑衣大漢面容因疼痛而扭曲,渾身由於鮮血四流,桃谷六仙你一下,我一下的撥弄,身染血紅,混合泥土,狼狽不堪。尤其是在這樹林間的陰暗之中,若非桃谷六仙太過滑稽,嚴重破壞了其中恐怖的氣氛。此刻地上的這個黑衣大漢,就像一個浴血的地獄惡鬼。
“不過,桃谷六仙也不差,殘忍至極的手段,醜陋的面容,侏儒的身材,就像是地獄的小鬼!”楚風下意識撇撇嘴道。但是看着桃谷六仙異於常人的行爲,又是一陣悠悠的嘆息,本想從大漢口中問些什麼出來,沒想到桃谷六仙比他更快,他還沒出手,他們倒先一步衝出,制服了黑衣大漢。若非自己及時制止,眼下這狼狽不堪,半死不活的嵩山派領頭,怕是已經五馬分屍。
“現在不疼了,你看,他都不說!”桃谷六仙扯起地上的大漢,上下搖晃着說道。
楚風頭上冒出一抹黑線,徹底放棄拷問大漢的主意,就讓桃谷六仙自己玩吧,反正左冷禪的心思可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自己開口詢問,結果也無非是吞併華山,借殼上市等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