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峰看着手中的半截法刀,也心中詫異,不知道‘劍魔-葉孤城’爲何要阻止自己替四大長老以血洗罪,忽然一個念頭閃過腦海:“難道全冠清的叛亂竟然會與這‘劍魔-葉孤城’有關,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其實也難怪蕭峰會疑神疑鬼,畢竟依他的威望武功爲人處事,實在是難以理解爲何平日裡對自己愛戴有加,尊敬無比的幫中兄弟,轉眼之間就全都倒戈相向了,竟然連宋奚吳陳等四大長老也參與其中,他一生中就算遇到最強最惡的敵人,即便方纔幾乎死在了‘劍魔’的劍下,也從來不似此刻這般駭異。
一念及此,蕭峰自然是更加的謹慎,自己身死不要緊,可不要令丐幫百年的基業也毀在了自己手中,那可就是丐幫的千古罪人了,死後有何面目去見恩師汪幫主。
蕭峰轉身面向白起,沉聲問道:
“不知葉兄有何見教,爲什麼要阻止在下處理幫中事務?”
在場的武林羣豪也很想知道‘劍魔’爲何如此做,有些個心思縝密的如慕容復、公冶乾、玄難等人,心底也生出了和蕭峰一般的疑慮,都洗耳凝神,靜聽‘劍魔’如何回話!
就聽得‘劍魔-葉孤城’冷冷的開口說道:
“喬幫主,你的武功本就不是葉某的對手,此時若是再替這幾個卑鄙小人頂罪流血,一會再與葉某交手放對的時候,二十招之內你就必死無疑。你是武林之中爲數不多的高手,能於葉某劍下過上幾招的人,某家劍下可不想殺一個負了傷狀態不佳的喬峰!”
笑話,蕭峰現在可是與他白大爺生死相連,一根繩上的螞蚱,那是何等的金貴,怎麼能替什麼宋奚吳陳,這四個爛番薯臭鳥蛋,挨刀流血。
雖然,白世鏡的九把法刀,白起用佛門眼識和萬花筒寫輪眼,輪番仔細查看之下也沒發現什麼異樣。不過,讓人不犯錯誤的最好方法,就是根本就不給他犯錯的機會!
好比你剛認識了一個朋友,據說人品不錯,你就很放心的把自家如花似玉閉月羞花的美貌媳婦交給人家照顧,自家出差去了,一年之後發現出生的小孩和自家毫無相似之處,也就合情合理,要怪也就只能怪你自己了。
何況還有段延慶那個死鬼的殷鑑不遠,土著自制火藥的逆襲,可是讓白大爺記憶尤深,原著裡面白世鏡是沒有背叛蕭峰,不過原著靠得住,母豬會上樹啊!白世鏡這九把法刀,單一查看都沒有問題,萬一他玩的是土著自制混毒的逆襲,白大爺豈不就悲劇了,所以白起根本就不給蕭峰挨刀受傷的機會!
在場的武林羣豪均未曾想到,‘劍魔-葉孤城’竟然會是因爲這樣一個理由而阻止喬幫主以身受刀,爲丐幫死大長老脫罪。待聽了‘劍魔’的說話,居然在身處羣雄刀林劍叢的包圍之下,還要與喬幫主公平一戰,不願意趁人之危,言語之中流露出的那股傲視羣雄,睥睨萬物的豪情氣概,將在場的武林羣豪都震懾的說不出話來。
慕容復緊了緊雙拳,面無表情的盯着場中抱劍而立,傲視天下的‘劍魔’,心中那種被人無視的怒火更盛,心下暗自發狠道:“你便以爲中原武林只有‘北喬峰’嗎!很好,一會兒交起手來定要讓你領教‘南慕容’的厲害。”
蕭峰聽了‘劍魔’這番豪情蓋天的言語,也是心中激盪難當,暗道自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同時,哈哈大笑,朗聲道:
“喬峰的武功原是不及葉兄高明,再加上也些許小傷也不過還是不及罷了,死在葉兄劍下也是理所應當。不過,葉兄若是想毫髮無傷的就將喬峰斬於劍下,卻也不是那般容易!”
蕭峰言罷,還是伸手去拿法刀,竟然絲毫不懼殞身之禍,還是執意要替宋奚吳陳四大長老以血洗罪。這份英雄豪氣,就絕對絲毫不遜色於‘劍魔’的睥睨傲氣,讓在場的武林羣豪都是敬佩不已。
宋奚吳陳等丐幫四大長老,見得蕭峰待他們竟然如此的慷慨仁厚,寧可自家身死於‘劍魔’劍下,也要爲他們幾人以血洗罪免了他們的死劫。
四人思及自家聽信了小人讒言,竟然意圖謀反以下犯上,令丐幫在如此要命的當口陷入了這般困境,心中的悔恨懊惱當真是難於言表,紛紛高聲叫道:
“幫主不可如此,我等莽撞糊塗,意圖謀亂以下犯上,已經是犯下了滔天大罪,罪該萬死。幫主肯讓我等以法刀自戕,就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了,幫主萬萬不可以身代罪,要留着有用之身抵抗‘劍魔’啊!幫主……”
蕭峰哈哈一笑,渾不在意,伸手抓過了一柄法刀,就又要向自家身上戳去。
這‘劍魔’武功之高劍法之利,實在是可怖可畏,只有與‘劍魔’切身交手之後才能知道此人的厲害,就是蕭峰所言,無論他身上有傷無傷,都不是‘劍魔’的敵手,身受幾刀便能救得丐幫死大長老的性命,這筆買賣可是非常划算!
忽然場中又傳來兩聲大喝:“喬幫主且慢!”“幫主且慢!”
在場的武林羣豪定睛瞧去,就見得丐幫的傳功長老項長老,和少林玄難大師,都施展輕功身法,來到了喬幫主身邊,勸阻於他。
項長老與玄難對視一眼,玄難退後一步單手一束,示意請項長老先說,項長老對玄難拱了拱手,上前一步,對蕭峰言道:
“幫主,如今丐幫大敵當前,您是咱們的主心骨兒,萬萬不可以有什麼閃失。而這宋奚吳陳四位長老罪犯不赦,既然他們自家也是條漢子,能夠依幫規自戕。”
“依老夫之見不如讓他們戴罪立功,共同抵抗‘劍魔’除魔衛道,如果他們不幸戰死,那也算他們按幫規自戕洗罪,死了也是丐幫弟兄。若是咱們勝了‘劍魔’,他們又並未戰死,再交由幫主發落,到時候幫主是要處死他們四人,還是依然要替他們以血洗罪也爲時不晚啊!”
玄難也是口宣佛號,道:
“阿彌陀佛,項長老所言極是,喬幫主,老衲還是那句話,武林安危事大啊!這‘劍魔’一身劍法魔功驚世駭俗,在場諸人中以老衲之見,也唯有喬幫主可以抵擋一二,若是喬幫主還要負傷上陣,那在場的武林羣豪們也只能任其屠戮了!”
蕭峰聽了項長老與玄難所言,目視執法長老白世鏡,道:
“白長老,項長老所言之法可行否?能否讓宋奚吳陳四位長老戴罪立功,容後處置?”
白世鏡臉容仍是僵硬如石,緩緩的道:
“幫規並無此例,不過事急從權,丐幫如今大敵當前,讓宋奚吳陳四位長老戴罪立功押後處置於丐幫有大利,可以如此!不過,此事主謀全冠清卻是不能饒過,須得將其處死,以正幫規!”
全冠清:你特麼這是報復,赤果果的報復啊!
全冠清爲人雖然素有心機,不過武功卻並不如何出衆,是以蕭峰、項長老、玄難三人對於白世鏡的這個要求並未反對,畢竟現在是要與‘劍魔’廝殺搏命,需要的是拳頭而不是腦子。
而且,全冠清煽動宋奚吳陳四位長老,和各個分舵的丐幫弟子密謀反叛,如果不將之處死以正幫規也的確數不過去,於是全冠清就悲催的成爲了棄子。
就在此時,在場的江湖羣豪忽聽得北方馬蹄聲大作,急急向杏子林方向馳來,跟着傳來一兩聲口哨,負責在杏子林外圍守衛的丐幫弟子也發哨相應,顯然飛馬奔來之人是丐幫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