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主市,橫跨東西兩町的雄偉大橋上,哈比一馬當先,在擁堵的死體羣中掀起漫天血雨,一隻只死體不是被他抓的四肢分離,腸穿肚爛,就是龍尾一掃,跌入寬闊而平靜的大河之中,嘶吼着沉入水底。
襯着血雨腥風的幕景,白楓谷、皇甫青青和風禪三人卻是對這殘暴血腥的一幕熟視無睹,勝似閒庭信步地隨意走着,不時交流着各自對於戰鬥的觀點。
這一路行來,已然有兩個小時,而路程也已經走了大半,可是白楓谷卻恨不得時間再過得慢一點,實驗室的位置離得再遠一點。因爲,這一次,在風禪和主動參與進來的皇甫青青的指導下,白楓谷只感覺自己的戰鬥意志受到了一番脫胎換骨的洗禮。
風禪的指導並不是講出一通人云亦云的所謂金科玉律,而是就像是直來直往的長劍一般,鋒芒畢露,一招招與白楓谷對練,而且,他的對練可不是讓你做好準備,擺好姿勢,凝神以待,而是在說話間不知不覺就是一劍刺出,一旦你沒有留神,躲避不及,他也絕不會留情。
這兩個小時下來,白楓谷身上已然是多了一處處細微的刺傷,幸而黑幼龍的龍鱗護甲夠硬,再生能力更強,而風禪也有意控制着劍上的力道,纔沒有給他造成更大的傷害。
用風禪的話來說,形成專屬於自己的戰鬥方式的正途本來是常年如一日的苦練,將自己的攻擊方式熟悉到彷彿是刻到骨子裡一般,信手拈來,身在意先,然後,纔是參與到實戰之中,在與敵人一招一式的碰撞之中,面臨生死之間的壓力,真正將其融會貫通,納爲己用。
而風禪自己,正是走的這一條路子。出身於劍道世家,自幼練劍的他,二十餘寒暑勤學苦練,將家傳的達摩劍法練得爐火純青,又在轉生英雄戰場之後,歷經數個位面的戰鬥,最終還是在古龍武俠位面拜巴山劍客顧道人爲師後,才一朝頓悟,領悟出了屬於自己的心禪念劍。
但是對於白楓谷而言,這一條路子卻是行不通的,不說其他,單是時間就不允許,兩個月後就是第一次英雄之戰,又哪裡有十幾年的歲月讓他勤耕不綴?
因此,風禪因材施教,指導白楓谷的方法選擇的是第二條路子,也就是皇甫青青走的路子,在戰鬥之中領悟,通過生死之間的大恐怖壓迫出自身的潛力,一朝頓悟,不成功便成仁。
當然,風禪的指導畢竟只是模擬,雖然本着這一思路,卻少了真正的殺機,劍鋒之下,白楓谷只不過是受了些皮肉之苦。
“唰!”
白楓谷腳步一錯,差之毫釐地躲開了身邊風禪陡然暴起的一劍,同時身子繞着另一側的皇甫青青轉了一個圈,藉此躲開了風禪手腕一抖,輕鬆迴轉的劍鋒,緊接着從皇甫青青身後竄出之時,整個人已經是貼近風禪身前,五指如鉤化作龍爪,急速刺向風禪的胸口。
風禪面上稍顯錯愕,同時又夾雜着一絲驚喜,此時綠柳仍在身外,不及回防,只得運轉與七七四十九手迴風舞柳劍相配合的輕身功法弱柳扶風身法,就像是風中垂柳藉着風力飄飄揚揚,他的身子突然之間彷彿是輕若鴻毛,隨着白楓谷五指帶起的風聲而瀟灑後退。
白楓谷目含精光,腳下重重一踩,身子猛然向前竄出,眼看着與風禪越追越近,他卻是突然駐足,雙爪在腦後合十而立,準確地夾住了皇甫青青從旁偷襲的槍刃。
“好!好!”風禪收劍而立,滿臉讚歎。
皇甫青青收起毒蛇之誓,也是一臉驚詫,“真是沒想到,你竟然能防住我這一擊,不知道該說是風禪指導的好,還是你天資過人。”
白楓谷輕輕一笑,既不給人以炫耀之感,又不使風禪和皇甫青青覺得他過分謙虛,爽朗地說道:“這一路上,風禪不知道偷襲了我多少劍,總是在我最放鬆的時候,又或者是心神被其他東西吸引之後,不經意間就有一劍穿空刺來。我就算再不開竅,身上有了這麼多窟窿,也夠資格稱爲七竅玲瓏心了吧。”
“皇甫你雖然一直旁觀,沒有出手,但是我早就留出一分心神關注着你的動作,因此才能夠第一時間察覺你的偷襲。這要是換一個環境,我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有這麼快的反應。”
風禪點頭,對白楓谷的自我評價顯得非常滿意,既不過分高估自己的實力,也沒有貶低自身的努力,淡然說道:“這才只是第一天,你能有這種反應速度已經是難能可貴了。交易期限之內,別的不能保證,但是絕對會讓你學會如何發揮自己黑幼龍血統的優勢。”
雖然嘴上這麼說着,可是風禪眼神深處那一抹掩飾的很好的驚異比之皇甫青青有過之而無不及,因爲,家學淵源的他深深知道白楓谷這種恐怖的進步速度意味着何等的天賦。
他剛纔說這是第一天的進步,只不過是偷換概念,不想讓白楓谷太過驕傲,以至於影響之後幾天的訓練罷了。
細細想來,白楓谷接受風禪的指導不過是這兩個小時的功夫,而且還是一邊聽風禪講解基礎,一邊防備着風禪不時的偷襲,即使如此,他剛纔與風禪交手的幾招,以及最後驚險夾住皇甫青青偷襲而來的槍刃,都表明他的戰鬥素質比之先前已然大不相同,進步斐然。
三人走下大橋,白楓谷還在默默回味着剛纔那一場恍若天成的戰鬥,其實他心中明白,雖然自己的確是如剛纔所說,一直分出一部分注意力關注着皇甫青青,但是以自己之前的反應速度,即使察覺到了皇甫青青的舉動,也不可能像剛纔那樣有如神助,一下子夾住了急速刺來的槍刃。
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絲微笑,白楓谷想到,這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風禪的指導和訓練確實是卓有成效,因此,他對接下來幾天的特訓更是期待了。
這時,風禪突然擡頭觀察了一下週圍的環境,說道:“差不多就是這裡了,我和朋友約定的地方就是這裡,大家等一下吧。”
白楓谷和皇甫青青聞言紛紛駐足,而白楓谷卻是突然問道:“風禪,你還沒有告訴我們你朋友的名字呢?”
嘴角掛起一絲莫測的微笑,風禪說道:“我的朋友性子有些怪異,如果不經他的允許就把名字告訴你,他可是會找我的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