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蘇凱踏入巍峨神殿。
“巨神峰英靈殿,背景故事從未提到過這茬。”
他站在宮殿入口,觀察着上面的浮雕與刻圖,這神殿內有乾坤,所謂的英靈殿沒有盡頭,一直向極盡處延伸。
身處其中,即便身長百米的黑龍也顯渺小不堪。
隨着烈陽女神蕾歐娜的跨入,一具具鎧甲隨之升起,英靈繚繞,仿若活物,注視來人。
蘇凱走進這片宮殿中,神色凝重,在這裡他竟有心驚肉跳之感。
絕非善地!
蘇凱不確定跟隨烈陽神座進入是否明智,此行不見得能一帆風順,這英靈殿反倒令他感覺危機重重,前路無底。
若不是對神火神位涉及到的隱秘太過渴望,蘇凱恐怕會立即動用超頻閃爍,頭也不回的離開。
神殿極大,左右橫列着無盡無竭的鎧甲,但並非每一具都蘊含英靈繚繞,有很大一部分已枯敗腐蝕,鏽跡斑斑。
“在創世之初,巨神峰極盡輝煌,是當時符文之地的頂點;可是隨着成千上萬年的時間過去,神祇接連隕落,甚至連英靈都徹底不復存在。”
蕾歐娜低聲道,語調不無落寞,講述着昔日的悲涼。
隨着深入,這座英靈殿的建築材料愈發驚人,龍晶玉石隨處可見,都巨大無比,還有巨神鋼鍛造的臺階,至今仍在散發光澤。
“嗯?”
在這片地方蘇凱強烈不安,感受到了濃重的神性,幾乎要將他同化了,讓他血脈翻涌,身體帶着一種膨脹感,連漆黑的鱗片都在逐漸化爲無色。
剛纔還很寧靜,怎麼隨着蕾歐娜一番話出口,這神殿像是被激活般,徹底運行。
“別抗拒。”
蕾歐娜彷彿知道了蘇凱的不適,寬慰道:“想要獲得英靈眷顧,首先需要洗盡鉛華。”
神殿之中還有青銅鑄就的小型銅殿,還有青銅與火打造的鎧甲,比其他盔甲更精緻,也更巍峨,滄桑古意中亦有種冷冽。
當蘇凱繞過這副青銅鑄就的英靈鎧甲,黑血都要沸騰了,那種莫名的神性愈發深沉,要侵染他的身體。
“繼續走。”
蕾歐娜回頭,清亮的眼眸中多了幾分不容違逆的意味,語氣變得生硬。
蘇凱繼續前行,逐漸臨近英靈殿中央,那裡生長着一株枯樹,高不知何幾,直達天穹羣星。
“在這裡接受洗禮。”蕾歐娜木然。
這一刻,蘇凱繃緊了身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頭狂跳、鱗片翕張,不自覺生出一身雞皮疙瘩,毛骨悚然。
他喉嚨發乾,超頻閃爍隨時以待,脊背都冒出冰冷的涼意,即便與神祇對峙甚至交戰,蘇凱也不會這樣狼狽不堪,一切都是因爲前方景象所致。
在靈魂觸覺與敏銳感知的共同作用下,蘇凱在英靈殿能量波動的一瞬間洞察到真相,這枯樹根本就不是什麼擎天神書,而是一具被吊死的巨人屍體。
而眼前的烈陽神座蕾歐娜,也只是破碎不堪風化嚴重的枯骨!
哪怕只是一個千分之一秒的恍惚,畫面又重歸巍峨輝煌的英靈殿,但蘇凱卻無比相信自己的眼睛,絕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出現錯覺。
讓他驚悚的是,究竟是什麼東西,能在無聲無息中讓自己陷入如此深沉的幻境中。
是當初守望之海的那個東西麼?那座虛無的宮殿,那片幽深的洞穴?那該死的傢伙陰魂不散,盯上自己了?
這時,“蕾歐娜”扭過頭,僵硬的說了一句蘇凱聽不懂的話,緊接着,身着黃金鎧甲的女神開始溶解,皮肉如蠟油般滴落,露出腐朽不堪的殘骸。
是了,那個構建幻境的傢伙,必然時刻緊盯着他,自己力量積蓄鱗片繃緊的身體變化,逃不過那傢伙的眼睛。
沒有掩飾的必要了。
擎天的枯樹露出真容,那是一根又一根巨大的石柱子,矗立向天,染着血,粗大而又鋒銳。
一名渾身**的巨人,比蘇凱龐大數十倍,渾身鮮血淋漓,被許多根石柱洞穿、釘在那裡,雙手吊在十字架上。
蘇凱來到的“巨神峰”,其真實情景居然是一副這般模樣,讓人驚顫。
巨人早已沒了聲息,渾身長滿蛆蟲,但他的血卻未曾乾涸,至今還鮮紅,且散發着強大的活性,有能量交織,天知道這巨人生前有多強,恐怕比神祇還要可怕。
蘇凱一開始那種無盡深沉的感受,就是由這巨人而產生。
“吼。”
基於野獸的本能,蘇凱情不自禁發出不安的低吼聲,周圍雖空無一物,但他能感覺到莫大的危險正在臨近。
一陣陣低吟激烈的呢喃,自無聲無息處蔓延而出,環繞而至,浸入他的腦海。
“果然是那傢伙。”
蘇凱眯着眼,這次的負能量強度更高,也更迅捷,恐怕自己根本就未曾抵達真正的巨神峰,始一離開諾克薩斯,就陷入了那詭異東西構建的幻境中。
噗、噗、噗……
破裂聲響起,他皮膚皸裂,鱗片被頂開,身體上出現一個個肉瘤,新生肉芽始一出現便迅速生長,不由自主的冒出體外,大量黑血噴濺。
侵蝕意志的瘋狂。
哪怕蘇凱神智依然能保持清醒,但身體卻起反應了,哪怕是主宰之力堅不可摧的驅殼,也擋不住這樣詭異的攻擊,逐漸陷入崩潰狀態。
“在哪?”
蘇凱轉動豎眼,身爲獵殺者的自己居然被當成了獵物,這讓他不由的憤怒起來,竭力尋找暗中施術者的蹤跡。
一如之前的結局,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任何生命活動的跡象,蘇凱再次一無所獲。
找不到對手,戰鬥無從談起。
負能量茫茫涌來,無窮無盡,他的左前肢崩開了,從關節處折斷,那個地方生出無數只黏膩噁心的觸手,不再受蘇凱掌控。
“該死。”
他低低的咒罵了一句,一把將自己的左前肢扯斷,任由黑血噴灑,動用超頻閃爍,脫離這片詭異的幽暗地域。
“R.”
消失的那一剎那,蘇凱再次聽到了那晦澀難懂的聲音,彷彿上古諸神的低語,又彷彿嬰兒睡夢中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