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11月14日清晨,凱恩在野澤園城堡自己的房間自然醒。
摁了下牀頭的鈴,他伸了個懶腰,坐起身,醒了醒神。
分割出去一部分靈魂是有後遺症的,從魂力總量看,大約損失了三年的成長,也就是說,他現在相當於87年剛完成真龍血脈轉化後的靈魂狀態。
“但願能迴歸,或對得起這份付出。”他心裡這樣想。
‘梆梆!’
“進來。”
進來的是穿着黑底白圍裙女僕裝,梳洗的乾淨整潔的貼身女僕艾瑪。
“Baron!”捧着衣服的艾瑪曲腿施禮。
“嗯。”凱恩應了一聲,對艾瑪招招手,艾瑪過來幫他穿衣。
“夫人已經起來了?”
“是的,正在做晨間體操。”……
隨意的聊了兩句,穿着運動服的凱恩出門、下樓,開始晨跑。
大約一小時後,凱恩運動完回來,沖澡之後,換上正裝前往餐廳,凱瑟琳已經在哪裡,向他推薦了一道藍莓布丁,是凱瑟琳新開發的美食。
凱恩對布丁並沒有額外的好感,但仍舊禮貌的稱讚了幾句,並且多吃了兩塊,以示喜愛,凱瑟琳很開心,眼裡滿是笑意……
這是沙菲克家的一個很尋常的早晨,不尋常的是凱恩接下來要去的地方。
早餐後半個多小時,易容後的凱恩出現在某著名律師事務所。
“先生,請問您有預約嗎?”
“是的,我是維克多?庫倫。”
“原來是庫倫先生,斯賓塞律師已經在敬候您。”
隨後,秘書通報,斯賓塞律師來門口相迎……
現在雖然並非1853年,但細細品味,仍能看出一些當年禮儀的影子,英國人也緬懷以及沉醉於這樣的禮儀,將之視作逼格的證明,越是高檔,這方面就做的越足。
凱恩是認同這套東西的,並不覺得將時間花在這上面有什麼不值,這套裝比流程就像是宗教儀軌,既做給別人看、也做給自己看。
哪怕是人面獸心,至少還有張人臉。衝着這張臉,很多事就不能做的太難看、太暴露。火在現場能壓的住,轉過手,或許就沒那麼大了。
當然,指望有力量的人不裝比是不現實的,普通人都知道錦衣夜行不爽,何況是被力量催發的慾望膨脹的人?那心態,老佛爺的經典語錄最能說明問題:‘誰讓我一時不快活,我就讓他一世不快活。’
誰都知道資本家黑心且殘忍,誰都清楚政客比姬女更下賤,但是總是看到資本家在憂國憂民,慈善捐款,而政客則各種許諾說拜年話,還很親民的又是合影什麼的,人們就姑且信着,甚至那些既得利益者也像皇帝的新衣般願意信着。
這就是道德禮儀的現實意義所在,人類就是這麼相互拉扯着過日子的。
凱恩認爲,人類文明存在多久,階級就會存在多久,而文明的進步,生產關係的優化的體現之一,就是面子工程越搞越隆重,山賊海盜都轉行去當僞君子了,恐怖分子都得豎面德藝雙馨的旗幟賣萌,所以對人類而言,重禮儀挺好的。也許有一天假成了習慣假成真,那就真社會主義了。
一個純粹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一個裝好人裝了一輩子的人,那他對別人而言就是一個高尚的人。
斯賓塞律師的好人裝的顯然還不到位,他用錢的地方太多,有老婆孩子要養,有房和車要養,還有遊艇和情人,秘書也價格不菲,畢竟允許他耕耘。
而對凱恩來說,這也挺好,他不怕貪婪愛財的,他怕那種把自己忽悠到所謂超凡心境而裝佛系的比的。
所以半個小時後,斯賓塞紅光滿面,笑的跟爛菊花似的,將凱恩送到了律師事務所的大門口。
半個小時入賬3萬英鎊,順帶解決了一樁老大難問題,斯賓塞準備回頭跟秘書好好慶祝一下,今天打烊,在秘書身上玩深耕遊戲是個不錯的選擇,他覺得他能賣力的幹到午飯時間。
凱恩送了斯賓塞一個隱含了‘小心猝死’的有深意眼神,離開了。
下一站是泰晤士河畔的一幢老宅。也就是1853年被凱恩收購的、內裡有着某巫師留下的安全屋,因長久缺乏人打理,而被疑爲鬧鬼的宅子。
這幢宅子順利拿下,意味着1853年之旅,第一階段已然按計劃完成。
果然,宅子內的魔法陣佈置是他極爲熟稔的,帶有濃郁的個人風格的。
他擡手點了幾點,魔法陣的一些功能激活,原本陳舊而骯髒的風貌盡去,露出了古典高雅、歲月感十足,卻又保養得當的真容。
這是一間典型的黑暗御所,當作爲主人的他不在的時候,它就像塊吸熱的黑布般將區域內的‘髒污’吸納,說是鬼宅都是輕的,轉化的力量,則會供養這處房子,使之成爲魔法宅邸,越是歷時悠久,越是強力,三百年能產生靈智,五百年後任何物件,哪怕是牆皮,都是珍貴的魔法材料。
進入地下室,手在一面牆上輕輕觸了下,隱藏的門扉出現,門後是宅邸的中樞,同時也是儀式間。
進行魔法操作之後,中央柱臺上的黑暗水晶球釋放出氤氳的光芒,過了片刻,靈魂計時器由虛而實,浮現在水晶球之上的空中。
拿過計時器開蓋一看,凱恩就知道分魂已滅。計時器上的靈魂刻度,只有1秒的量,這意味着僅僅是攜帶了信息的一絲魂力回來了。
百戰將軍陣前死,何須馬革裹屍還?對於凱恩這種輪迴者老鳥,來去得失經歷了太多,已然興不起太大情緒的波瀾,看成敗吧。
吸收了那一絲魂力,大約一刻鐘的時間,1853年的經歷等於從頭親歷了一遍。睜開眼的凱恩嘴角翹了翹。
鄧布利多在他名下,聲譽算是徹底臭大街了。
他甚至覺得以前自己還是有點太天真了,口口聲聲說鄧布利多心黑手狠,搖着正義與愛的大旗,將諸如斯內普、哈利耍的團團轉,可心裡還是認爲鄧布利多那麼做,是有苦衷的,情有可原。
可這次合作,怎一個豬隊友了得。
如今冷靜下來,以事後諸葛亮的角度看,老謀深算的鄧布利多表現的如此拙劣,自然是有其用意在裡邊的。不過他懶得猜,等以後閒的無聊時再解謎吧。八字不合,以後少往一塊兒攪和,這倒是真的。
激活黑暗網路,凱恩直接回到野澤園,而後通過行李箱進入半位面。
魔力星辰本體籠罩這裡的天空,因此這裡並不昏暗,但400公頃的土地,確實還有大片的土地荒者。
凱恩來在大地的邊緣,擡手向虛空點了幾下,宛如水波般的透明能量漣漪散開,盪漾之後的虛空中,顯出漂浮的星辰神殿,純金色澤的大型金字塔,華麗而壯觀。
這算是一種新發現式的因果銜接,潛臺詞是:它早就在那裡了,只是我一直未能發現。這算是認認真真走形式,沒有一個說的過去的理由,會滋生出許多的麻煩。這跟本就是這個時空造物的靈魂計時器的回收是不同的。
凱恩前世見慣了大場面,並不會驚詫或欣喜若狂。
而隨着顯形,金字塔表面上開始有光芒流轉,片刻之後,光影閃耀,非人女神範兒的高大瑪麗婭出現在凱恩面前,單膝跪地:“My Lord!”
凱恩像君主冊封騎士般在瑪麗婭的雙肩和頭頂虛虛摁了幾下,有黑色的幽曇光花綻放。
“歡迎抵達,我的騎士。”
瑪麗婭雙手獻上神國之核以及火種精華,凱恩並沒有客氣,探手接過。
瑪麗婭站起身道:“主人,請原諒,星辰神殿沒辦法收起來。”
凱恩嗯了一聲,“兩界廳的那枚金蘋果,多半就是當年隱修會的人從安息聖所取走的。我甚至懷疑隱修會當年有亞蘭後裔坐鎮。”
又道:“星辰神殿雖然因失去能源寶而有諸多問題,但這並非什麼不可解決的難題。黑暗次元是黑暗之地,卻也是光芒誕生之地,並不缺光之源,也能找到光原晶(金蘋果內中燃料的代稱),93年秋(鐵血蟲羣上線同期),我們的硬件設施就能支持第一代能源寶的製造了。在此之前,包括你的本體在內,都先繼續沉眠吧。”
“是,主人。”
現代航母告訴人們,什麼叫買的起未必用的起。現在瑪麗婭以及星辰神殿就是這麼個情況。
甚至那些傀儡戰兵,都是高耗能單位,從綜合性價比的角度看,真就比不過凱恩苦心開發的西格瑪狼,主要就是能耗太拉分。
可以說,現在就算把魔索布萊城那邊的能源全部轉化投入到星辰神殿,這邊也就是半飽不飽的狀態,而工業要塞則會因爲能源匱乏而發展嚴重遲滯。
這些大牲口,還是繼續歇着吧。和平世界,不需要神戰部隊當保安。
說到神戰,經歷了這麼一出,凱恩意識到,現在的他已經跟不上時代需要了。實力的提升可以穩步的來,逼格的提升卻是迫在眉睫了。
一場‘啓示錄’下來,他惹敵無數,都是靠着神性逼格能單槍匹馬玩斬首行動的。
這個世界的時之沙貌似是被消耗的差不多了,但仍舊還外漏一些。因爲大湖事件是不久前發生的,他目前處於安全期(一個時間段內不能多次穿越),可到明年開春之後,就難以預料了。
怎樣杜絕這種時空刺殺呢?
成神,是一條路子。
神是不可預測的,成神之後,他就不再是夜晚草原上的一團篝火,而是一片迷霧。想要再定位他的時空座標,千難萬難。
至於類似{未來戰士}那種前往他幼小時刺殺,就算成功也影響不到他,而只會衍化出一個他早死的平行世界。因爲他現在的存在性,就鎖定了過去的歷史,他怕的是毀滅現在從而斷絕未來,而不怕過去被毀滅。
“我融合了火種精華後,會將之喚醒,晉升上位聖靈(相當於權天使),之後,大約需要十年的時間,完成第一階段的神軀轉換,其中,第一個百日最爲艱難,基本上沒什麼戰鬥力。”
凱恩又道:“你分出化身,去望海崖喚醒漢克,將他們帶回魔索布萊城進行武裝,屠戮戰團需要作爲特勤部隊,保持隨時可出擊的狀態。漢克和幾位指揮官安排到黑暗御所居住,身份證明什麼的,自己處理一下。”
說着,凱恩將一團光和幾粒時之沙遞給瑪麗婭,這團光中集合了包括資格認證在內的信息。有了這個,瑪麗婭就等於獲得了授權,能任意使用魔眼商會的設施,以及出入魔索布萊城。而時之沙,是用於輔助化身生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