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沒有什麼實在的正確,可凱恩還是一廂情願的認爲,加林城工業區被地質武器攻擊,是薩格拉斯之墓的超大型法陣運作的結果。
就他所知,艾澤拉斯雖然有着諸多神奇,但能玩地質武器攻擊的屈指可數。
石母塞拉贊恩算一個。
不過這位石母性子平和,並不喜歡爭鬥,她與她的子嗣,與其他三位元素領主一直保持着敵對關係,甚至在持續着漫長的戰爭。
塞拉贊恩也是唯一併非被守護者囚禁,而是自願前往地深之源的元素領主。並且她有任務在身,就是保護世界之柱,維持陸地板塊的穩定性。
就凱恩所知,這個維持,帶有很強烈的秩序向的特性。也就是說,塞拉贊恩一系,是在保護泰坦當年對艾澤拉斯的塑形,使之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要知道在這個高魔世界,能量與物質之間的轉換是相對容易的,甚至可以理解爲,整個世界都是活的,沒有相關的框架約束,地質活動會比現在平凡的多,也激烈的多。
所以塞拉贊恩在凱恩看來,是友非敵,他甚至早有打算,等到蟲羣的整體實力再提升一個層次,就去主動見塞拉贊恩。他知道石母那邊也是一堆麻煩事,除了要應對其他三種元素對其領域的侵蝕,還要防範上古之神的滲透。
另外一個能使用地質武器的,就似敵非友了,大地與山脈的守護者,死亡之翼耐薩里奧。
說他似敵,主要是凱恩不確定他被上古之神的叨逼叨影響多深,還有沒有的救。
如果有救,凱恩還是打算救助的,而不是弄死拉倒。不得不說,雖然守護巨龍的強大,主要是靠神奇特質,但歲月對於其實力,乃至心性的影響也很大。
凱恩相對而言,還是更信賴那些有經歷的長者,他們往往有着返璞歸真級的睿智,年輕一代雖然更有朝氣,接受能力也強,但在大是非的考驗面前,性情容易出現大的波動,對於領袖人物而言,這很成問題。畢竟他的言行和決定往往影響很多人和事。
能夠使用地質武器的,除了這兩位,守護者中地位最崇高的萊登也是可以的,就是他,聯合泰坦巫女海爾雅,完成了對元素領主們的囚禁。
不過這位守護者很早之前就接到了衆神之父阿曼蘇爾的靈魂殘片,知曉了泰坦衆神的死亡,從而意志消沉。後來被他所創造的用來看管亞煞極的心臟的魔古族首領雷神偶然找到並擊敗,奪取了其力量,並將之囚禁於雷神島宮殿的密室中。
撇開這三位,也就只剩薩格拉斯之墓的法陣力量,能撬動地殼,發起地質攻擊了。凱恩自然是選擇相信這個可能性最大的。
有一就有二,凱恩不願意等對手積攢力量再來一次了。加林城工業區的損失如今已經細緻的統計了出來,換算成金錢,大約是3000萬金幣。
這麼多的錢,足夠組建一支中等規模的庫爾提拉斯艦隊,又或再成立一支洛丹倫皇家騎兵團。就這還沒算復工耗時等時間上的花費。
巨龍們自然不關心凱恩的損失,但耐薩里奧的巢穴,他們到真是有些興趣。
美食發揮了作用,阿萊克斯塔薩沒之前那麼尷尬了,她很直白的問:“你不能引導我們去德拉諾找耐薩里奧算賬嗎?”
伊瑟拉也不乏期待的看向凱恩。
凱恩撇嘴道:“缺乏一些必要的條件。比如德拉諾世界的準確座標。這裡有個值得注意的點,那就是我使用的技術體系,跟艾澤拉斯固有的並不相同。由此,即便有誰能提供相關數據,也得進行轉換後纔可以用,而轉換是需要大量參數對照的,這也就意味着光有德拉諾的座標數據還不夠。”
阿萊克斯塔薩蹙眉:“這麼麻煩。”
“嗯,我這一系不靠刷臉刷人品達成目的,而靠高端技術和大量的前置準備。我們來時用的空間門的別緻,相信兩位都感受到了。”
阿萊克斯塔薩和伊瑟拉略思忖了片刻,才明白刷臉和刷人品指的是靠運氣成事。不覺間又有些臉黑,顯然,凱恩是在諷刺他們的那些技術弄險成分太高。
臉黑的真正原因在於,凱恩說的是事實,而他們卻將這種情況視爲正常而習慣了。習慣了弄險,習慣了每隔一段時間就聽聞弄險所引發的噩耗,傷心難過之後,不求改變,而是一切照舊。
阿萊克斯塔薩半晌之後,不乏失望的道:“也就是說,你僅是能提供一些消息,對我們達成目的愛莫能助?”
凱恩聳肩:“你願意這麼想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在我看來,那不過是若干種分析角度中的一種。”
伊瑟拉放下手中叉子,坐直了身體。“哦,這話怎麼說?”
“比如說思路之一,我們可以設身處地的站在耐薩里奧的立場想一想。哪怕是瘋了,也仍舊能理出思路。”凱恩解釋道:“對耐薩里奧,艾澤拉斯永遠是他心目中最具分量的世界,他在外域苦心經營,建立巨龍軍團,爲的也不過是在艾澤拉斯施展他的力量,完成他認爲必須完成的事業,或達成某種願景。”
伊瑟拉聽出意思來了,插話:“你是說,他必然會回來,所以我們沒必要去找他,而只需要在他的巢穴佈置,等他落網?”
“呃……這只是一種選擇。”雖然凱恩確實有讓巨龍們陪他一起去破碎羣島的打算,但他並不覺得有必要靠欺瞞達成目的。
因此他還是說出了他的看法:“這個選擇,總比你們興師動衆的殺到異域,在不熟悉的環境中跟耐薩里奧及其黨羽幹一場,然後又被其逃掉來的靠譜。難道這麼些年下來,你們還沒有厭倦這種捉迷藏?在人生地不熟的背景下,耐薩里奧不願意跟你們死拼,你們有多大把握將之留下?”
阿萊克斯塔薩和伊瑟拉麪面相覷,答不上這個問題。
因爲實際情況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即便沒有巨龍之魂,耐薩里奧仍舊是守護巨龍中單打獨鬥最強的那個,而他們手中也沒什麼剋制的利器,耐薩里奧真要不想死拼,他們還真就攔之不住。
以前還好說,耐薩里奧再會跑也出不了艾澤拉斯的範疇,可現在異域也成了其落腳處,未必就不能跟燃燒軍團的某位掛上線,然後有更多的世界可供選擇。若是變成那樣,該怎麼追殺呢?
沉默之後,伊瑟拉問:“你似乎不看好在其巢穴做陷阱?”
“嗯,並不怎麼看好。耐薩里奧有理想,或者說有執念,爲此已經連守護巨龍的榮耀,道德底線等等都捨棄了,一個巢穴的分量,我覺得只能說也就那樣。”凱恩也沒有單純的潑涼水,又道:“能讓他在意的,大約也就是一些些情懷了。畢竟那裡是至高嶺,艾澤拉斯最高山脈,意義不同。”
阿萊克斯塔薩這時也進入狀態了,問:“那麼,你認爲該怎麼做?”
凱恩笑了笑,打預防針道:“我說的話可能不太好聽。”
阿萊克斯塔薩撇嘴,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
她一早就發現了,凱恩雖然平和,但對巨龍們的輕視是發自內心的。
這也解釋了爲什麼薇拉苟薩態度那麼惡劣,並且一言不合就敢下狠手。
凱恩可不吃這一套,他心說:“泰坦們離開的早,守護者們又遇到了大麻煩,死的死,囚的囚,叛的叛,你們守護巨龍就像沒爹媽管的孩子,野着長大,一說我們是諸神賦予力量的守護者,誰不得禮讓三分?可實際上呢,爛事幹了多少?”
不得不說,巨龍們傲慢且不思進取的性子,確實跟缺乏家教有關。在艾澤拉斯,敢於數落他們不是的,幾乎沒有。更別說是當面。
凱恩知道有些話別人不說不是不明白道理,而是忠言逆耳,不願意幹得罪人的事,對於半神級別左右的強者而言,艾澤拉斯也不過是個大池塘,低頭不見擡頭見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有用到對方的情況,撕破臉以後還怎麼處?
知道,卻還是要說,這不是因爲凱恩多麼的耿直,又或情商不夠,更不是什麼偉光正,而是他認爲有些事適合早點掰扯清楚,聽的進去,那麼大家以後還能愉快的玩耍,聽不進去那就拜拜,不跟你互動了,也不是說一定得有你們巨龍參與大事,尤其是豬隊友特質已經很明顯,還不願改,那麼要你何用?爲了增加難度,更具挑戰性?
凱恩正色道:“兩位無論是對內、對外,皆有女王之稱。不瞞兩位,我同樣以王者自居。我們都知道,王者不光是榮耀,還有責任。我不曉得兩位是怎麼理解王者的責任的,在我看來,王者要儘可能的摒棄情緒對抉擇的影響,尤其是負面情緒。”
阿萊克斯塔薩眉毛一立,嗆聲道:“你是反對我們復仇?”
凱恩絲毫不受其龍威影響,平靜的輕輕搖頭:“哪裡跌倒,哪裡爬起,這仇不報,威信何在?”
阿萊克斯塔薩臉色稍霽,問:“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做事得有整體規劃,明白輕重緩急。或者換個角度,你們究竟願意爲了復仇付出怎麼的代價?”
阿萊克斯塔薩正想表明態度,凱恩卻搶話將她要說的頂了回去:“別跟我說追殺到天涯海角,天荒地老。都活了幾萬歲了,思路還那麼單線程,有意思嗎?”
對阿萊克斯塔薩和伊瑟拉而言,‘單線程’雖然是個新詞,但並不妨礙理解。
凱恩進一步解釋道:“永恆追殺是一種付出,苦心經營,做足準備同樣是一種付出。你們究竟有多瞭解現在的耐薩里奧?他擁有怎樣的力量和手段?你們準備了怎樣的針對方案和器物?莫非只要找到,然後一擁而上就能得償所願?”
阿萊克斯塔薩和伊瑟拉再度沉默。
凱恩又一次戳中痛點了。
他們的計劃往好聽了說是隨機應變,往難聽了說就是根本沒有計劃。先找到再說。至於到時候怎麼說,多半是衝上去廝殺。
凱恩見此,心說:“還好,你們至少還能分得清對錯。這是有救的基礎。”
他將阿爾薩斯的相關資料調出來,以魔法影響外加解說旁白的方式展示給兩人。
並解釋:“這就是一出很經典的被仇恨矇蔽而逐漸扭曲墮落的過程。而無論是燃燒軍團,還是上古之神,都非常善於運用這些手段,他們對於負面情緒,智慧生物性情黑暗面的理解和研究,遠遠凌駕於衆多已知文明的該類技術水平。就彷彿魔貫炮的另一種方式的演繹,薇拉苟薩的魔貫炮你們不久前見識了,我們的生死大敵的可怕之處,你們現在能比照的想象出一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