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大學城的主體建築,統一的輝煌時代風格,類似維多利亞時期的洛可可風,主色調鮮豔明快,線條大多是柔和的弧線,融合多元素,並且注重細節。
女生宿舍樓也是如此,進門後的大廳,同時也是公衆休息室,壁爐裡燒着松木,有人坐在距之不遠處的靠背椅中一邊說話、一邊飲着紅茶,吃着小薑餅,松木的香味和紅茶的香氣與壁爐釋放的熱融爲一體,與廳內暖色調的燈具光芒和諧共存,營造出暖融融的溫馨、愜意氣氛,讓從風雨中進來的珍妮感到舒適和放鬆。
見到珍妮,圍坐的學生們略顯吃驚,這時間,這天氣,的確很少會有訪客。
但還是有人熱心人站起來笑臉相迎,一位自稱艾米的女生,艾米甚至邀請珍妮喝杯紅茶暖暖身子。
珍妮哪有心情喝茶,於是在她說明來意後,人如其名,確實顯得有幾分可愛的艾米表示不確定拉娜是否已經回來,並願意帶珍妮去。
“拉娜與原來的室友性格不合,調換房間了。”艾米這樣解釋。
二樓、三樓,艾米帶着珍妮在木質的樓梯間行走,竟漸漸的產生了遠離塵世般的靜謐的感覺。能清晰聽到自己呼吸聲、甚至心跳聲。
剛開始珍妮以爲是宿舍樓的隔音效果好的緣故,可很快就意識到並不是那麼回事。
就算樓梯上鋪着地毯,就算木質階梯嚴絲合縫、不會受壓發出聲響,卻也不能連一點摩擦聲都沒有啊。
還有,室外風雨大作,一點聲音都傳不進來,同樣是有些怪異的。
而等到了三樓,就不僅僅是極度靜謐了,還多了種讓人不安的黑暗。
這種黑暗就像遮擋陽光的烏雲,但卻極難描述其存在性,似乎是半透明的影,令燈光黯淡,讓四壁的色澤發深,顯得陰沉沉的。
珍妮也能算是沒吃過豬肉但見過豬跑的僞調查員,更何況現在的警惕性非常高,她隱約意識到這裡的不對勁,但因爲清楚凱恩等於是與她同行的,倒也能沉得住氣。
珍妮不問,艾米也不說話,兩人一前一後沉默的走着,氣氛逐漸變冷,快要到走廊的盡頭時,艾米指着一扇寢室門扭頭對珍妮笑着說:“就是這間了。”
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光線的原因,珍妮赫然發現,原本模樣可愛的艾米神情竟然有種說不出來的猙獰,類似黑暗中用手電筒的光從下頜向上照射時的效果。
艾米敲門,聲音透着特殊的出沉悶,就像木門上蒙着一層厚厚的苫布,又或這門本身極厚。
“請進,門沒鎖。”房間裡傳出女聲,能聽到,但不夠清晰,分辨不出是不是拉娜。
艾米擰動門鎖打開門,推門進入後站在門旁,對珍妮做了個請的肢體動作。
這行爲細究的話會覺得略顯怪異,彷彿她是這間房子的主人。
珍妮看房間裡並無什麼異常,擡步進入。
這時又有聲音傳來:“我在衛生間,請稍等。”
還是聽不真切,情況跟剛纔差不多。
一再的發生詭異情況,珍妮終於沉不住氣了,他覺得自己還是就在門口等比較好,一扭身,卻發現艾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門關上了,正用一種看待獵物的眼神看着她,似笑非笑的道:“請坐,別拘謹。”
這時珍妮身後有人接話:“我覺得還是直接上牀好了,我們會好好疼你的,你會品嚐到極致的快樂。”
珍妮扭頭看,頓時就有些驚怒。
從衛生間出來的這人穿着SM皮衣,網眼襪,細高跟鞋,一手拎着拴狗的皮索,一手拿着兒臂粗的大蜡燭。這人骨架粗大,喉結清晰,襠部一大坨,雖然妝化的極重,但是個人就能一眼看出來是個異裝癖。
腦袋上的金針讓珍妮始終保持着冷靜思考的能力,她知道眼前這一幕凱恩也看見了,她只需要拖一下時間,凱恩就能趕來。
於是一側避讓,同時讓艾米和和那個異裝癖都在她的視野內。“別是有什麼誤會吧?我只是來找人的。”
珍妮剛說完這話,就有一雙粗大有力的手臂從後面將她環住,雙手在她身前交叉扣住她的胸,前身緊貼着她的後背,還用頂了一下她的臀部。
同時在她耳畔道:“看不出來,你很有料,緊緻而豐腴,真不錯。”說着手上還用力捏了捏。
珍妮受到了驚嚇,可金針插腦,她明明害怕,但不會受影響而驚慌失措,反倒是情急之下,迸發出極大的力量,一下子就撐開擒抱,掙脫出來。
疼痛是一種自我保護機制,也是一種對自身力量發揮的限制,珍妮現在就因爲對痛的臨時免疫而不受限制,情急下爆發出來的力量,比經常鍛鍊的成年男人還大。
當然,這也僅僅是讓艾米以及另外兩人稍微有點意外。
拿拴狗皮索的異裝癖嘿嘿道:“我就喜歡激烈反抗的,帶勁!”說着還伸出舌頭誇張的添了添嘴脣。
艾米則道:“拉娜那個賤貨,這會兒大概正被幾個大漢享用着,回頭就讓你們團聚。”
然而下一刻,她身後就響起了凱恩口吻平和的聲音:“教你個道理,來生記得嘴不要太欠。”
說話的同時,雙手已經一前一後鎖住了艾米的脖子。
從珍妮,以及房間中另外兩人的視角,就見凱恩彷彿摘取塑料模特的腦袋般,將艾米的頭直接從身體上拔了下來,斷裂的頸部沒有流血,黑乎乎的,就像是木炭。
當艾米的腦袋在地上咕嚕嚕滾的時候,還有神色反應,最終神情定格在極度的驚恐狀態,眼神迅速黯淡。
而這時,凱恩鬼魅般只是一閃,就到了異裝癖身後,如同處理艾米那般,在異裝癖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之前,將他的腦袋摘了下來。
扯着異裝癖半長的頭髮,隨意的將其腦袋向不遠處的椅子裡一丟,凱恩面向那個從後面擒抱過珍妮的人,邊走邊道:“你會死的痛苦些,至於原因,我想你知道。”
擒抱過珍妮的也是個異裝癖的男人,穿着女士的粉色短絲綢睡裙,體毛特別重,全臉胡,即便用濃妝都遮不住,給人的感觀比被摘了頭的還差勁。
他同樣是個色厲內荏的貨色,或者說,凱恩表現的太過兇殘,以至於連一般意義上的渣人都被嚇到了。
凱恩都走到他近前了,他才醒過味來,意識到自己恐怕不是凱恩的對手,尖叫着就像逃。
自然是來不及了,甚至都沒能真正叫出聲,就被凱恩伸手在頸間一抹,連喉管帶聲帶,全部在瞬間燃成了黑灰。那效果,就彷彿這人本來就是沙土做的,隨手一抽,就能剝離掉一部分,還原成細碎的本來面目,飛散而落。
接下來就比較兇殘了,凱恩下面探腳一蹬,這人就向前撲倒,凱恩側身避開其正面,並順勢一撈一摁,就像從大紙箱之上扯寬膠帶紙般,直接連腦袋帶脊椎,從其軀體上扯了下來。
這一幕可以說近乎匪夷所思,在凱恩絕強的技術下,活生生的人宛如樂高積木的堆砌物,不僅說拆零就拆零,還拆的整整齊齊,並不如何血腥。
接下來,凱恩將椅子提到一旁,讓房間中央的空地變得更大些,隨即從兜裡摸出一個別致的漏斗,開始在地上繪製魔法陣。
橘紅色的粉末自漏斗中不斷的流出,法陣很快繪就。這也是凱恩目前實力還不夠強的一個細節,以往基本都是免施法材料的。
手指間輕輕一搓,就有火花迸射而出,落在法陣中,勾勒法陣的粉末宛如導火索般迅速燃燒,在地上樓下宛如火藥燃燒薰痕的痕跡。
凱恩隨後將三人的屍骸拖投進法陣中,最後將那帶脊骨的頭顱像刀劍般往屍堆上一插,橘紅的火焰般開始焚燒,很快轉爲藍白色澤,屍骸以看的見的速度燒變形。
“來,我幫你看看胳膊上的傷。”凱恩這時纔對珍妮如是說。
這半天,珍妮都一動不動。
凱恩之前用了金針術,是怕珍妮被神性照射弄瘋,結果最後充當了讓珍妮感到法狂的角色的竟然是凱恩自己,諷刺感十足。
珍妮已經被凱恩一系列兇殘而又透着異樣的嫺熟韻律的行爲給驚的思考不能了。這時纔算是回過神,劈頭就是一句:“你是誰?”
“你應該問,經過一場死傷慘重的超凡事件後,我完成了什麼樣的蛻變……”凱恩一邊說一邊扶着珍妮坐下,幫她輕柔的褪下衣衫。
只見珍妮的兩邊大臂上,一邊一片烏青,另一邊乾脆皮都搓爛一層,不但滲血,還在燈光下透着油光。
這就是每個分寸,發力過猛導致的結果,實際上不光是表面,肌肉和韌帶也都有一定程度的拉傷。
凱恩的本意是爲了讓珍妮應對特殊事件的,克蘇魯一系的神異事件往往非常邪性,一般是發生即有死亡之險,在這種情況下,超限爆發或許能掙得一線生機。
沒想到遭遇爛人爛事,將超限爆發用在這種事上,明顯就是虧了。
還好,凱恩的掌握的技術真心犀利,即便是玩火的,也能通過適當的火元素之力次級,令細胞高度活躍,達成加速新陳代謝的目的,也有一定的活血化瘀,加速癒合的效果。
再結合一些藥物,像這種傷處理的及時必要引發感染什麼的,就問題不大。
另一方面,凱恩也有那麼點跟珍妮攤牌的意思。
他不會承認自己不是凱文,那太驚悚,更重要的是凱文的身份對他來說還算有用,並沒有被玩壞。
他對珍妮的潛臺詞是:遭逢大變,我已經被舊支的神力一定程度的污染了,變了太多,你接受不了,我們就分手吧,畢竟一眼看到底,這樣的我恐怕很難給你和拉娜安穩且不乏情趣的生活了。
所以他顯得很坦然,而不是一副試圖努力挽回形象,各種叨逼叨解釋的表現,他沒有詳說,只是將自己認爲需要表達的都表達清楚了,表現出了對親近的人的坦誠和關心。
他也沒說什麼煽情的話,而是略微的說了下他觀察到的,這裡的情況。
“前段時間拉娜跟我聊起這所學校,說這裡的神秘學課程很有趣,貌美氣質佳的女教授也很博學,似乎對神秘事件真的有所涉獵,而不是從哲理、甚至從歷史角度去闡述神秘學的本質,搞什麼所謂的挖掘迷信中的真實。”
“當時我沒能深想,後來就忘了。現在看來,這位女教授多半是某個女巫集團的高級成員,甚至是首腦。”凱恩邊給珍妮處理傷,邊繼續道:“在我的認知中,神秘學想要真的有所建樹,非常耗費精力和時間。並神秘事件不比各類傷病事故,蹲在醫院裡就有源源不斷的案例讓人研究和練手,而得是主動去探索查找,並且得有一定的運氣。”
“不規律的飲食和生活,時不時的跑去窮鄉僻壤,甚至窮山惡水,這種餐風露宿,是美容甚至長壽的大敵。所以我無法想象一個不到40歲,專業能力極強,且又美麗氣質好的神秘學教授是如何以正常途徑煉成的。”
“非正常的倒是不難想象。尤其是見識了剛纔這3個傢伙的低俗表演後。羞恥遊戲不是重點,重點在於足夠的刺激和藥物注入,能讓人處於一種特殊的亢奮狀態,產生特殊的分泌物,你可以將這種分泌物理解爲生命精華。它並不能讓人永生,但駐顏且活個兩三百歲,問題不大。”
珍妮終於接話:“你是說,他們準備對我……”
凱恩點點頭:“你以爲我爲什麼發怒?爲X騷擾和淫言浪語?他們的動機太過邪惡,並且讓你傷到了自己,這傷現在有金針震着,回頭一取,會癢痛,會發燒,得修養至少一週。在如今這種情況下,發生這樣節外生枝的事,讓我很惱火。”
珍妮這時驚道:“不好!拉娜……”
凱恩安撫道:“依照我的觀察,那個艾米多半是在爛唬,不過拉娜能在女巫的敵視下正常生活,要麼這裡超凡組織不止一個,要麼女巫羣體內部有什麼規矩,又或拉娜被某個上位者庇護或視爲獨享的獵物。我會問問這個艾米,看她能透露什麼有價值的情報。”
珍妮驚詫,艾米不是被第一個揪掉腦袋的麼?
緊接着她才意識到,那些在魔法陣中焚燒的屍骸,並不包括艾米的頭顱。
就這麼一會兒的時間,魔法陣中屍骸已經都燒成了灰,但從始至終,珍妮都沒感覺到任何熱度。
凱恩走過去,從屍灰中撿出幾粒羊脂玉石般半透明的結晶顆粒,又將那脊椎連接的顱骨像砸土坯般的在地上拍碎,從內裡取出一顆帶着血紅絲線的黑珠子。
將元素之力灌注於血紅絲線上,絲線立刻變的鋒銳,刺穿一顆顆玉石般的結晶,將之串聯起來,最後扎個魔法結,一串特殊的手鍊就做成了。
凱恩將手鍊遞給珍妮:“戴上它,能幫你抵擋邪神之力對大腦的影響。”
珍妮一臉踟躇,猶疑的不知該不該接,半晌後道:“要是能山姆戴上,能不能……”
“已經是事後,不能。況且一旦遭遇的是能讓我和山姆遇險的邪異事件,這樣的手串最多也就抵擋一次攻擊。”
凱恩又道:“拿着吧,雖然來路驚悚,但這些傢伙生前殘害過不少人,死後都被利用,也算是罪有應得。我以後恐怕很難照顧到你,留着有備無患。”
珍妮聽的身子一顫,急道:“你要離開我麼?我剛纔提山姆,並不是因爲……”
凱恩擺手打斷:“我變了很多,不是嗎?已經讓你陌生到怕我多心誤會你對山姆還有什麼想法了。既然已經生疏,那麼再遠一點或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珍妮想反駁,凱恩強硬打斷:“聽我把話說完。”
“這是個晦暗的世界。邪異籠罩着世界,不是很容易察覺,卻又無處不在。人類其實感覺到了那些存在,並且很無奈的忍受着鈍痛。鬥不過邪異,卻又必須給自己一個合理的交代,以便自洽的當鴕鳥,於是催生出了調查員這個職業。”
“我們與其說是破案,給死難者或失蹤者報仇,不如說是給活人一個說法,讓他們將能放下心中包袱,開啓新的生活。在悲催甚至絕望的大背景下,調查員是最容易出事的一個羣體。而且調查員自己也有訴求,某些時候,也需要一個能讓自己滿意的交代。越有能力,這種渴望會越高漲,從某種角度講,也就越作死。”
“所以,你得明白,有些東西,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我有預感,未來的我,很難兌現給你和拉娜的承諾了。那麼,順勢疏遠,和平分手,未嘗不是個選擇。”
珍妮道:“你是故意趁我頭上插了針,才這麼說的吧?”
凱恩聳聳肩,算是承認了。因勢利導,順水推舟,確實如此。
“除非你是嫌棄我們,覺得我們是累贅,否則別再說這樣傷人的話了。”
“……好。”凱恩在一番快速思忖後,決定這個話題就此打住。
如果說珍妮和拉娜完全能接受現在的他,或者說,願意包容的嘗試接受他,他也不是非得一定要往外邊推。
從某種程度講,他也懶,懶的從頭開始建立並維繫一段感情。
同時,他也有需求。比如說勞累一天後,他也渴望能有一個溫暖的家在等着他,可口的飯菜,輕鬆的聊聊天,一起玩些有趣的遊戲。而不是屋黑竈冷,隨便對付一口矇頭睡,又或孤魂野鬼般街上晃悠,或去酒吧裡喝點酒,然後打一架睡個妞什麼的。
在這種情況下,‘繼承’能省卻很多周折,像吃即食麪一般,與美味無緣,甚至不營養,卻也不算難吃,能混個飽腹感。
所以,既然爛,就別太挑,要什麼自行車?
那就走走看嘍,哪怕不是一手貨,那也是‘我的’,使勁往外推,讓別人用,感覺有點那啥,尤其是不久前,珍妮被猥褻,他是真的很生氣,其中就包括雄性生物的佔有慾所帶來的歸屬權所引發的怒意。
好了,跟珍妮的感情,算是藉着這次事件,暫時裱糊住了,不那麼美好,卻也結開了基礎的心結。他不用繼續玩COSPLAY,而是可以本色相處,這是個很重要的轉折點,否則那就真跟逢場作戲的酒吧泡妞沒太多差別。
接下來處理拉娜的問題,現在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拉娜就讀的學校中竟然有一個女巫秘社。
現在最好的期望,就是拉娜能在女巫秘社和贖罪派的夾縫中暫時保全自己。
最壞的情況麼,全方位的被徹底玩壞。
凱恩希望不會是這樣,否則會給他造成很麻煩的心理陰影,不是簡單的報了仇就能抹掉的。
正是因爲這種陰邪絕望的世界,什麼爛事都有可能發生,凱恩決定當那個手段兇殘的惡人磨,而不是正義之光。
“看來,又得往黑暗道路上拐了,媽的,黑暗對我靈魂的侵蝕竟然已如此的深入,關鍵時刻就體現出來了……”
不得不說,很多時候,都是外在的因素逼迫着做出決定的。像這次,凱恩原本是一直猶豫着要不要走條不那麼黑暗的道路的。
但事實證明,黑暗之路,他最習慣,也最順手。
這裡邊有急功近利的味道,他感覺出來了。
而最終,他還是找了一堆理由,說服自己走了這條路。
狗改不了吃屎!
忽然就誕生了一種超維級的感悟,他經歷的所有世界,似乎都是爲了一個目的而存在的,那就是讓他認清,儘管他在不斷成長,不斷提升掌控力,但實際上,他仍舊只有一條路可走,黑暗之路。
凱恩手裡捻着幾粒色彩斑斕的碎玻璃渣般的結晶,想着心事。
這也是誕生自三名渣人的屍骸中的集萃物,可以理解爲物質化的邪祟,這東西能作爲媒介,引出黑暗原力,從而可以讓他與黑暗原力重新締結契約。
不過,不會是本尊與黑暗原力締結的那種契約。就算他想締結,也締結不了,因爲他不動原文字,只有作爲至尊巫師的本尊,才能通過原文字,締結那種層次的契約。
更何況,他就算懂也不會締結那樣的契約。在這個世界那麼做,就等於是在漆黑的草原上升起一堆篝火,超級作死行爲,他都懷疑契約尚未完成,舊支的某位就會到達,又或者等到關鍵時刻出手,直接強奪成果,一旦那樣,估計下一步就是找他的本尊的麻煩,將之從死星主宰的寶座上幹下去,進而利用黑暗次元做中介,更效率的吞噬宇宙。
而不能籤高逼格的契約,對他來說就有點傷,至起碼,他將披上限制的枷鎖,諸如自然之道、元素之道什麼的就別想了,更別說什麼黑暗中孕育光明,那將不是他的契約等級所能談及的範疇。
總的來說,性價比真的是不太高,其消減後的格局會嚴重影響他的未來發展,甚至限定死他的發展上限。
“算了,就姑且放下一次‘志當存高遠’的傲慢,有‘生而有涯’的態度,當回小富,承認再努力蹦躂,也不可能剛的過舊支諸神,至少在這個世界不行。看看最終會是怎樣第一個收場。”
一直爲着一個高到近乎不切實際的目標向上攀爬,可包括本尊在內,也不過是剛剛起步。這種始終在路上的,一次次從頭開始的奮鬥,終於誕生了一個變量。一個覺得承認自己疲累,承認有太多的存在比自己強,也想要在適當的時候劃上句號,完結此生的凱恩。
作爲一個志短者,他甚至基本熄了專程找伏地魔晦氣的心思。
“不管這是不是一場公平的較量。我等你上門殺我的那一刻,只要你有那個本事,伏地魔……”想到這裡,凱恩頓覺最沉重的重擔放下了,前所未有的輕鬆感,讓他有種從冰封狀態走入鮮活世界的豁然。
“殺殺人,跳跳舞?這應該是個好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