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任務簡報終於來了。
做簡報的竟然是位軍官,這有些出乎凱恩的預料。反倒是簡報地點設在大貨艙,弄的很簡陋,他沒怎麼在意。
而至少有一半的人與他恰恰相反,非常看中規格,認爲任務組織者這麼搞,是在立威。
於是有人跳出來裝比,又有站在軍官一邊的人跳出來打臉,結果裝比的真有幾把刷子,打臉的不能幹淨利落的拿下,再加上一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攛掇,最後就演變成撕逼。
段子太過爛俗,凱恩很乾脆的放棄了當觀衆的權力,鼓搗自己的小玩意,具體看起來像是織毛衣……
或許是因爲這個畫面太具諷刺效果,以至於在最後分組的時候,兩個撕逼的,以及凱恩,都被分在了B組。
15名行動人員,分爲兩個組,B組是7人,其中兩個凱恩比較熟,奧利弗,還有嘻哈話癆穆迪,再加那兩個撕逼的,這就是5人,還有倆是一對雙胞胎姐妹。
雙胞胎長的倒是還可以,至少佔着個年輕,那句話說的好,青春本身就是美,何況這倆五官身材都還算不錯,問題是氣質就真的是倒胃口,苦相,還佔着個陰沉的特質,也不到是血脈原因,還是修習什麼秘法,皮膚是淤青色澤的,嘴脣天然黑紫,眼圈也是黑紫色,總是木着臉,面無表情,黑髮披肩,給身白衣扮經典女鬼都不用化妝。
就連凱恩這種總是時不時提醒自己莫以貌取人的,見了這兩位都覺着心煩,心說:“這要是我擁有黑暗原力契約,妥妥的收你倆做靈魂祭司,現在麼,屬性不說天然相剋也差不多了,有多遠滾多遠。”
話癆穆迪對此也是小抱怨,這位倒是心直口快,直說凱恩織毛衣有些娘,但總的來說給人的感觀不錯,讓人討厭不起來,而且能容忍他叨叨,看起來性格也不差,那兩位就實在有點生人勿進了。
凱恩心說:“你還知道自己有叨逼叨的毛病啊!?”
不過怎麼說呢,有時候沒這麼個人也不熱鬧。
奧利弗有點怎麼說呢,好聽點說就是‘生而高貴’,難聽點說就是‘自帶裝比屬性’,總是自覺不自覺的擺貴族Pose,比如矜持的一笑,紳士的禮節什麼的,有些不接地氣,而實際上還是比較會做人的。
而凱恩,自己知道自己,有些臭屁不合羣,顯得萬事不掛心,總給人一種‘看你們表演’的印象,也算是另外一種自帶裝比屬性。
也只有穆迪這樣的,感受不到看似平和背後的那種睨視和疏遠,才覺得凱恩挺好處的。
所以,有這麼個人做紐帶,三個人有那麼點小團伙的意思,而那兩個撕逼的,則始終保持着鬥雞姿態,甚至還有點遷怒旁人,那對姐妹更是黴星一般,自帶衰人光環,出現在哪裡都有破壞氣氛的嫌疑,人們是能躲就躲。
不管怎麼說,組員分配就這麼敲定了,至於任務簡報的內容。至少在凱恩看來乏善可陳。
守門人一族突然失聯,目前人們對希諾島的情況一無所知。這有什麼好說的?具體內容,先得上了島瞭解情況再說。而行動組織者能做的,也無非找些靠譜的人,並儘可能的提供優良的器物,讓行動者們更有成算。
船是刻意選在黎明時分開進希諾島的範圍的,因爲每12天,只有一天的黎明時分,是適合船隻進出的,平時都是致命的漩渦和電磁風暴。這也是爲什麼船隻比較趕,讓行動組的各個成員搭飛機追船的原因,趕不上今天,就得12天以後,天曉得到時候希諾島是不是真的成了惡魔島了。
穿過風暴漩渦圈,希諾島就呈現在人們視野中了,理論上已經天亮了,可這裡仍舊陰沉沉的,不見日光,天上烏雲流走,偶爾電蛇橫空,映亮天地,海島黑沉沉的,就連頂部的皚皚白雪,也顯得灰濛濛的,污濁的海水泛着白沫,氣氛那是非常的不祥。
“感覺不好,我不喜歡,這天有放晴的可能麼?”穆迪問。
凱恩見沒人答,便道:“都說了這裡是一處惡地,於是麥拉纔在這裡修建孽物監獄。我想,這應該已經算是好天氣了,至少沒下雨或雪。”
凱恩的烏鴉嘴一向是比較靈驗的,等他們搭乘登陸舟車從大船上跨越最後一段水域登陸的時候,雨開始下,暴風雨,電閃雷鳴的那種。
登陸舟車是那種兩棲裝甲車類的,雖然比尋常的裝甲車還要寬和長,但在大海面前,就是小舢板,風高浪急,自然是顛簸。
享受這顛簸的一行人心情自然不怎麼好。
穆迪又開始埋怨:“不是說這裡住着人的麼?就連個碼頭都沒有?”
這個問題直到車上來岸,並爬上一個緩坡後,纔有了答案,原本是碼頭的地方,只剩一個濁浪咆哮,水勢驚人的大漩渦,就彷彿那下面有着直通地心的海眼。
而港口也明顯受到了波及,可能是發生了巖盤下陷的情況了,反正整體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簸箕舀了水,整體低窪,大部分的房舍、道路,都半泡在水裡,而其他三面,有着明顯的斷崖截面。
“我們去看看吧。”奧利弗提議。
“你覺得都這種情況了,那裡還能有人?”撕逼男之一的金髮捲毛男艾略特撇嘴說。
而撕逼男的另一位,棕發雀斑臉西塞羅這次難得的沒吭聲,顯然也是同意艾略特的說法,沒有爲了對立而放棄智商。
至於那對鬼妹,內裡穿着毛皮領的白棉衣,外面罩着透明的樹脂雨披,手拉着受,腳不沾地的懸浮着,非常吸睛,但沒人會向她們徵求意見。
最終還是凱恩打圓場:“我們不是試圖找到什麼,而是去那裡避雨。”
好吧,這個說法人們比較容易接受,畢竟現在大船還沒有行遠(去另個一個登陸場投放A組成員),而他們就這麼過門不入,停車避雨有點說不過去,總是要意思一下的,這是偷懶的基本學問。
於是登陸舟車進入泡水的港口。
在這個過程中有個小插曲,港口區地陷,三面都成了斷崖,而海的那一面是吞噬了碼頭的漩渦,十分危險,因此登陸舟車想要下去得跳崖。
而就算能跳下去,之後想要上來怎麼辦?
穆迪自告奮勇,下車解決問題。凱恩發現,原來穆迪是類似大地祭司的路數,搞個小區域塌方不成問題,斷崖成了緩坡,舟車可以順利通行了。
“還行!”凱恩暗中評價。穆迪的能力算是和他比較互補,若是再有個偏水屬性的異能者,就更好了,老實說,這裡的環境又是海又是雨的,對於他而言有點苦逼。
“好冷!好冷!”淋了雨的穆迪回車後又開始體現話癆特徵:“都這種地方了,又是冬天,爲什麼不是下雪,而是下雨?難道是因爲雨水中的鹽含量太高?”
“不是鹽含量,是水之力,我懷疑碼頭的那個漩渦下面連接了水元素位面。”凱恩說着打個響指,搓出枚小火球,然後像彈珠般彈向穆迪。
小火球碰觸穆迪後,就貼着他的身體和衣物迅速四下擴散,令其水汽升騰。
凱恩將這水汽收攝,用一層薄薄的火焰包裹,形成兩個保健球在手中把玩,而穆迪則恢復乾爽,渾身暖洋洋的。
“哇,這一手真便利,原來你火玩的這麼好,那爲什麼好包裹的這麼嚴實?”
“當然是因爲施法是有耗費的,我的法術的主要用途也不是用來代替火爐的。”
兩人一問一答的聊着廢話,包括奧利弗在內的其他人,則都有些側目,穆迪的異能也就罷了,凱恩的,行雲流水,不帶絲毫煙火氣息,於細節處見掌控,這一手控火真的是很厲害。
一行人既然不準備在大雨中泡海水查案,自然是找個看起來最舒服的地方待着。
登陸舟車就算了,人都站不值,地方又比尅,於是就選了港區唯一的旅店。
樓下酒吧+飯店,樓上有客房的那種複合式老賓館,幾百年前就很流行,以人氣而論,算是一個鎮子的核心場所。
如今一樓被海水泡了,人們直接走窗戶上二樓。
等進去後,發現同樣沒法兒待人,潮氣太重,被褥毯子什麼的就像是剛從甩幹桶裡撈出來的衣服,潮的能溼手,卻又攥不出一滴水,並且有了黴味。
要知道,這裡若是不生火,還是非常冰寒的,而冰寒會抑制黴菌增殖,由此說明,此處就這麼空晾着,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艾略特道:“先別管其他,收拾個容身之所纔是當務之急。”說着對凱恩道:“帥哥,甩把火去去溼氣唄。”
凱恩忽略了艾略特言辭間的輕浮,迴應道:“你可以叫我凱文,去溼沒問題,可好多窗戶都壞損了,照着現在的風雨的灌法,乾燥不了幾分鐘。”
鬼妹中的一個這時開口了:“這個可以交給我們。”
說着,雙胞胎眼神簡單交流之後,便合力撐開一張特殊的幕布。
這幕布就像是拿濃稠的瀝青當口香糖,吹出膜,漆黑又帶着半透明的特質。
凱恩的感知掃過,立刻發現其特質跟淤泥深淵的那種物質相似點頗多,瞳孔不由的縮了縮。
“格林大宅背後還站着這種玩意?”
再一想,又覺得合理,畢竟是收容了神器錶盤那樣的物件,且能驅使屠夫那樣的準半神爲走卒的勢力,哪怕是祖上的遺產,也至少證明底蘊深厚,培養出這樣的幽冥雙胞胎也不足爲奇。
既然有人主動站出來當裱糊匠,那沒什麼好說的,凱恩驅動焰浪形成熱風,宛如吹風機般呼呼的將溼寒全部驅除。
而一對鬼妹則用粘稠物塞堵縫隙,用膠質膜封住破損的窗戶,通往樓下的階梯口倒是不需要處理,因爲寒降熱升,沁寒並不會從樓梯口涌上來多少。
到目前位置,已經有4個人出力了,剩下3個也不好什麼都不幹。
艾略特可以看做是炸彈小子,他善於操控的異種能量,可以附着在物質上,然後引爆。尤其這種能量可以投射,而不需要非得接觸,這樣的他,很適合幹拆遷。
於是艾略特將旅店1層的門炸開個大豁口,這樣一層的酒吧就能當登陸舟車的車庫。車上的主發動機也可以關了,不用再擔心由漩渦引發的強化潮汐會將舟車推走。
而奧利弗的慣用超凡力量竟然是光,不是陽光,而是雷霆的那種光,因此,他施展的照明術有着額外的光亮加成,並且更隨心所欲。
比如說他能製造光雲,而不一定非得是光球或不滅明焰,這種光暈可以存在很長時間,提供柔和的藍白光芒,用於照明完全沒問題。
當然,凱恩相信,奧利弗以之激發閃電魔法,威力同樣是剛剛的。
這下就剩西塞羅了,這位雀斑臉表示,初步偵察港口區的任務就交給他,並且在具體幹活之前,就先露了一手,從泡水的一樓弄來不少瓶裝酒,甚至還有水果罐頭、午餐肉罐頭什麼的。
原來,西塞羅的拿手本領是使魔控制,那是一種類似魔法僕役的次元生物,拿不了什麼重物,上限大約不會超過5磅,但屬於飛行單位,甚至能穿透玻璃、水晶這類透明的可以看到彼端的物質。
西塞羅可以同時操控幾十名魔法僕役,有這麼一支任勞任怨的搬運隊,就能呈現東西彷彿自己會非的魔幻景象。
於是,就在旅店二樓的公用小廳,架起火盆,點燃木炭,圈椅圍坐,喝酒吃罐頭,聊天打屁,等待雨停。
一番協作加深了彼此的瞭解,也讓關係親密了不少,西塞羅和艾略特雖然目光對在一起時仍舊會各自轉開,但偶爾也能說說話了,而不會再只要一個開口,另一個就要麼不說,要說必定針對。
凱恩注意到的是,兩個鬼妹,在溫暖乾燥光明的環境下烤火後,明顯沒有了之前的坐立不安。很顯然,這對雙胞胎雖然是玩黑的,卻也因此很受傷,需要相反的力量或環境來中和,主要是安撫心理上的陰影和恐慌。
如果從這個角度去分析,將她倆分到B組就顯得很合理,因爲他+奧利弗,略等於光和熱,能穩定姐妹倆的精神狀態,而不至於過於緊繃,甚至狂暴黑化。
B組的人是互相留意的,衆人這時也終於將好奇心投向了科菲。
凱恩倒是解釋了一句:“它是傀儡。”
但這反而愈發的讓人們好奇,畢竟僅從外在看,科菲達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這點非常少見。
但凱恩並不肯過多的解釋,而是坐在那裡繼續織毛衣,有時候也插話跟人們聊幾句。
穆迪終於忍不住,問:“你織的是什麼?圍脖?手套?”
“不,房子。”
“……”解釋不成功,神秘感+1。
西塞羅倒也沒有搪塞衆人,喝了幾口月光酒(在美國,月光酒指的就是私釀,起始於1920年的禁酒令實施之後),便指揮着使魔四下查探。
正如人們所料的那樣,港區空空如也,根本沒有人。
說實話整個港區都已經不適合人居住,經歷了地陷,還被強化潮汐不停的洗涮,個個都是危房,也就是凱恩他們這種仗着一身本事的,能安心的使用,還自得其樂。
沒有人,也沒有屍體,沒有打鬥的痕跡,比如碎衣服,濺在牆上或物件上的血祭,刀砍斧鑿的痕跡等等,都沒有。
但,也沒有行囊打包,生物物資打包的痕跡。
按照常理,就算是出逃避難,也得拿點換洗衣服,至少帶些食物,以及生活做飯的器物,盛飯的餐具吧?
西塞羅搜了一圈,沒發現類似的痕跡,就彷彿隨着地陷浪涌,人都直接離開了,並再未回來。
“很詭異啊!”西塞羅將情況跟衆人說了說,最後一致同意,就照實上報。
於是西塞羅命令使魔將消息傳達給舟車中的兩名軍人,駕駛員兼通訊員,還給兩人捎了些罐頭和酒。
由於暴風雨天氣,不時電閃雷鳴,通訊質量很差,但靠着不厭其煩的重複,還是把消息傳給大船了。大船的回覆則是:就地待命。
好吧,反正俺們也不冷,不餓,不用淋雨泡海水,等得起,坐的住。
結果穆迪他們無聊,就研究其這裡的裝飾裝潢。
而在凱恩眼裡,這裡的裝潢很克蘇魯,陰沉,且透着海洋的特徵,整體風格讓人覺得水膩膩的,哪怕很乾燥,有火烤。
凱恩到不至於將這裡跟印斯茅斯鎮比,但他清楚,這裡確實跟舊日支配者有關聯,並且克蘇魯的可能性最大。
具體是不是,還有待進一步觀察,黃昏開始,一直到黎明前,就是取證的時間,到時候如果出現一些典型特徵,比如景象像是海底因海水折射陽光而造成的斑駁搖曳效果,以及藤蔓舒展卷蕩般的觸手之影。
快中午的時候,雨停了,但烏雲沒有散,只是釋放了大量的雨水後,升高了。
風也很快停了,但水面和四野卻泛起冰霧,有些像是晨霧,不高不低,阻礙視野。
穆迪又一次叨叨:“這地方真的很不祥。”
凱恩沒有說話,又看了一會兒,便從閣樓的窗戶上返回閣樓,然後下到2樓,繼續織他的毛衣。
艾略特他們沒急着下來,因爲他們感到無聊了。聽聞大船會送給養過來,便乾脆站在房頂上等。
而一對鬼妹則乾脆沒上去過,她們明顯很喜歡待在光熱環境中,凱恩甚至覺得她們迷戀這個,儘管看起來仍舊顯得木然和陰沉。
像凱恩這種喜歡思考又多疑的人,難免對這個現象感興趣。
“難道是爲了修行,被迫一直在黑暗陰森的環境中,出來做任務則兼顧了放風的特徵?”
凱恩的思路還是比較開闊的,並不會像某些人那樣,看對方高高在上,就真覺得對方的日子過的是愜意的,令人豔羨的。
他覺得這對鬼妹就算血脈特殊,也不至於生來就這麼喪,這背後必然是有原因的,可能是爲了換取力量自願犧牲一些東西,也有可能是被迫而形成了慣性,眼前的表現,完全就是內心深處的渴望的本能展示。
要是這麼考慮,這對鬼妹,倒也不那麼令人厭惡了,反倒有些可憐。
當然,像他這樣的人,已經很難激發深層次的情感,也不會因爲廉價的同情,就跑去主動獻殷勤,拉近距離。更何況這份憐憫還是建立在他自己的推測上,並未證僞。
晌午的時候,另外一輛登陸舟車給B組送來了給養,包括熱氣騰騰的午餐,另外就是帳篷,防潮墊,野營燈之類的用具。
這讓衆人感到滿意,也意識到深入探索怕是在所難免了。
不過新的指令並未下達,據送給養的人說,好像是因爲A組那邊仍處在任務狀態,指揮部認爲等那邊有了具體結果,再發布接下來的行動命令比較好。具體送給養的人也不清楚,畢竟不是什麼高層。
而關於AB組之分,凱恩還特意問過消息相對靈通的奧利弗,畢竟B組登陸的區域,是希諾島唯一的港口,竟然不是A,這有些奇怪。
奧利弗說,另外一個登陸點,是當初贖罪派奇襲希諾島,搶奪《罪惡之書》使用的路線起始點。這次行動的組織方,認爲那裡出狀況的可能性更大,所以那邊定爲A。
也就是說,組織方懷疑發生在希諾島上的守門人失聯事件,是贖罪派在搞鬼。
凱恩按照其思路推演,得到的結論是,組織方很可能認爲獲得了《罪惡之書》的人試圖從麥拉地宮中釋放孽物,於是又回到了這裡。
若真是這樣,黑山監獄囚犯失蹤,倒也能說的通了,惡人的靈與肉,就是用於獻祭,博取孽物好感的。很可能是因爲孽物覺得惡人的零與肉能聚集更多的負能,所以更美味。
不過凱恩自己另有想法。主要疑點有三個。
首先他是親身進入黑山監獄,見識了綁架囚犯場面的,那些幽靈般漂浮的怪物,乃至出場退場的方式,逼格可不低,不像是需要孽物撐腰的模樣,捕獵並利用到是更有可能。
說白了,他覺得贖罪派謀劃的更大,而不是異次元怪物那麼簡單。除非所謂的天主真有吹噓的那麼玄,麥拉地宮中關押的都是神級孽物。
其次這個思路解釋不了烏金木的用途。
既然是以仁愛派爲主的多勢力圍追堵截,那麼可以想象,其中必然包括經濟上的打擊。畢竟最狠莫過於斷糧,經濟鏈條斷了,後勤就得不到保障,結局不言而喻。
而按照贖罪派表現出來的瘋狂,仁愛派這這方面多半已經取得了成功。贖罪派雖然手中還有些力量,但已經對未來不看好,所以才鋌而走險。
既然是這麼個背景,那麼對於贖罪派而言,現在的錢每一分都要花在刀刃上,拿走私烏金木做賺錢項目,明顯不靠譜,因爲週期長,資金回籠慢。
另一方面,即便是釋放死神,也用不到烏金木,那玩意在超凡領域的應用範疇真的是很窄,凱恩不太相信贖罪派有辦法拿之打造死靈鎮魂碑,真要有那個技術,早就橫掃超凡圈,打的仁愛派叫爸爸了,況且就算有那個技術逼格,多半也不行,別忘了這裡可是舊支系的主場,法則傾斜嚴重,對於其他超凡派系而言,那都是一道道的難關,一條條的捆仙鎖,沒那麼容易轟破。
最後,來到希諾島後,他隱約嗅到了舊日支配者一系的信息。從正常人的角度看,這個派系從上倒下的主要特徵就四個字:不可理喻。別指望他們跟其他超凡體系的存在勾肩搭背,合縱連橫,撕逼纔是它們唯一永恆的主題,基本上是跟所有其他勢力撕,如果沒的撕,就自己內部撕,比如哈斯塔和克蘇魯這對兄弟,即便跟古神撕,都不忘互相撕,被封印了,有機會仍舊要撕。
三大疑點合一,凱恩對‘守門人失聯是贖罪派做的’這一推論的認可度不超20%。
也就是說,本局基本與贖罪派無關,就是有牽連,贖罪派也不過是引子之類的角色。當然,這不影響他深入查探事件的熱情,畢竟麥拉地宮和隱約的舊支身影,都是能撓到他癢點的要素。
這天下午,登陸舟車3號車又送來一批給養,這次主要是代號‘扈從’的奴隸戰士兼苦力。
簡單的理解,他們就是簡版的冬兵,沒有冬兵那麼強,主要是沒有冬兵獨立策劃並完成任務的思維自由度,他們的程度最多也就是聽命行事的合格士兵水平。
駕馭這些扈從的是類似狗鏈子的項圈,取掉項圈,是放風時間,戴上,就是惟命是從的戰士,戴項圈的那個,就是主人,倒是方便。
凱恩從衆人的反應推測,這種戰士應該是價值不菲的資產。果然,奧利弗告訴凱恩,這玩意在拍賣會上,價格一般是3000萬綠鈔以上,有時候甚至能上4000萬,都趕上一架最新式的重型戰鬥機了。
凱恩也由此明白了奧利弗向他靠攏的原因之一。科菲作爲傀儡,明顯是扈從的有力競爭者,系列技術背後代表着驚人的財富,很少有人能淡定。
一夕之間,所有B組超凡者都成了重型戰鬥機駕駛員,凱恩也沒推卻自己那份,他想要細緻的研究下,看看相關技術是個什麼水平。目前看來,這些扈從都用藥了,肯定是比不上他的絕境病毒給力,但絕境病毒的選拔多少有點殘酷,在很多時候有些浪費,尤其是對付尋常目標,比如說前天晚上的那些冒充警察,或很可能就是警察的追殺者,那種類似墓地裡召喚亡靈,一喚醒就是一大片的,更有性價比。
所以凱恩手上,低端的鍊金藥水,乃至技術也有,橫向比較可以確認這個世界超凡者們在該領域的主流成色。
另外,搞不好這次就能用到。若這裡是舊支搞鬼,並且是克蘇魯,那麼多半會遇到其眷族深潛者,說白了就是形體更偏向人類的魚人。
雖然被稱作神話生物,可認真的評估,大多數深潛者,其身體綜合指數,並未超越人類極限多少,這種級別的貨色,剛正面的話,凡人的輕步兵正規軍隊,都能將之打的滿地找牙,上絕境病毒絕對是浪費,不死大軍之流才划算。
不過他現在不是黑暗契約者,不死什麼的想想就好,火柴人倒是不妨認真考慮下,類人體自燃的火柴人雖然壽命短暫,但爆發效果很彪悍,相較而言,心智方面還有明顯的生物特徵(有恐懼等情緒)的深潛者,並沒有多少優勢。
扈從也有了,給養也不缺,可新的行動指令遲遲沒有發佈,這讓B組的某些人產生了不好的聯想。
奧利弗就找上凱恩,表示災厄恐怕會就此開啓,應該做些綢繆的準備。
凱恩自然明白,奧利弗這是在拉支持者,有了些成算後,纔會當衆宣佈打算。
他對此自然是無可無不可,他的‘毛衣’快織好了,能給他帶來超出旁人想象的‘住’的保障,吃喝方面,也早有準備,在這島上生活幾年也不至於餓死。
戰力方面也很有信心,打不過,周旋一番還是沒問題的,希諾島的面積都趕上夏威夷的瓦胡島了,地形也多變,雪峰森林平原沼澤都不缺,夠躲貓貓用了。
所以他對同伴的依賴性很低。當然,若對手真是舊支一系,那麼這些人還是有相當的存在價值的,每一個都是屏障,畢竟舊支一系對人類的態度基本就是虐殺,具體優先順序更具好奇度決定。
凱恩表示支持奧利弗的未雨綢繆,穆迪已經被奧利弗說動,另外奧利弗還爭取了鬼妹的同意,也不曉得許諾了什麼好處,大約是經常甩幾個照明光球供其玩?
奧利弗很聰明的沒有拉攏艾略特和西塞羅任何一方,這兩還彆着苗頭呢,先拉攏任何一方,都會得罪另一方,而像現在,5票對2票,兩人同意和反對,都意義不大了。
不過奧利弗還沒來得及當衆宣佈計劃,登陸舟車中的軍人之一,就一臉沉重且不乏驚慌的跑來報告,大船被海怪攻擊了,正在沉沒,船員們正在就近登陸避難,A組那邊也遇到了麻煩,指揮部希望B組前往營救。
艾略特一臉被煩到了的便秘表情,西塞羅陰沉着臉不說話,鬼妹仍舊那副喪樣,穆迪長吁短嘆,奧利弗眉頭緊皺,凱恩則看了看碼頭區的漩渦,心說:“今晚確定是否是舊支一系作祟,看來是要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