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吧你。”高先達口中說着,親自走過去,將無根道人扶了起來。高先達並不想殺他。要他的命也沒有什麼用處,高先達準備好好地審問他一番。
陸高軒被射成了刺蝟,胖頭陀失去了一條腿,雖然還都沒有死,不過這兩個人也已經失去了意識。這麼看來,反倒是無根道人所受的傷最輕。身子骨最硬朗的人,所能接受的刑罰也越多。受的刑越多,所能說出來的消息也越多。
不過看無根道人現在的表情非常的痛苦,跪倒在地上,用手捂住胸口,給人的感覺好像是有一隻鱷魚咬住了他的命根子。他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過可惜,他的名字叫做“無根”道人。
這時高先達才注意到無根道人的傷口。
那是一根裝飾精美的箭,甚至連箭桿上面都有雕花。看起來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高先達知道,軍中制式的箭,上面是絕對不會花這麼大的功夫雕花的。
所以高先達難免也有些懷疑。
高先達知道方纔射箭的都只是普通的兵丁,他們所用的也只是制式的弓箭。若論傷害,其實並沒有多少。若換成了他自己,在幾百支箭中一走一過,跟洗澡沒有什麼區別。
就連陸高軒中了好幾箭的時候,還能勉強進行反抗。無根道人從各方面來講,都比陸高軒要強上一籌,不至於這麼不堪,連一箭都接不住。
這支箭給無根道人造成了巨大的痛苦。而能夠一箭將他射成這樣的,一定不是一個普通的人。這說明,是有人將箭混在了箭雨當中,偷襲了無根道人。
“壞了!”高先達驚道。他的腦中不由得浮現出了一個背背長弓的小姑娘的形象。
“陳七梨,你還是來了。”高先達暗道。
他的眼睛從這持弓的百人小隊上掃過。沒有人有這麼矮的身高,也沒有人有那麼長的弓。所以她一定是藏在遠處。
高先達記得自己一直以來都沒少得罪她。大家的關係似乎並不融洽。但是她爲什麼會出手幫助高先達攻擊無根道人呢?
她,到底是敵還是友?
高先達沒有做聲,只是吩咐人將無根道人也帶下去。
“他們的傷勢,你能治好嗎?”高先達問曾樂言。
曾樂言的替身能力“瘋狂鑽石”具有將物體復原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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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曾樂言說道,“但是我的替身並不是完全體。所以施展復原技能需要冷卻時間。復原的東西越強,冷卻時間越長。他們三個,只能救一個。”
高先達看了看這三個俘虜,說道:“先救治胖頭陀吧。剩下那兩個都是箭傷,以他們的功力,一時半會兒死不了,能不能撐到你的冷卻結束,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胖頭陀是動脈大出血,幾分鐘的時間,就流了一地血,要是換成普通人,早就已經失血過多而死了。就算是他,現在也是臉色蒼白,眼看連呼吸都要停止了。
曾樂言點了點頭道:“好的。那你們可就要小心了,像他這麼強的功力,我估計冷卻時間起碼得二十四小時以上。”
高先達道:“你能不能少回覆一些,他又不是我們的親人。只要維持不死就可以了,若是真的讓他回覆全部功力,也是個麻煩。”
“是我疏忽了。”曾樂言道:“若只是續命的話,倒也簡單。”
說着,他來到胖頭陀身邊,身後的盔甲戰士一閃而逝,胖頭陀的斷腿便飛回到了他的傷口處接了起來。但是已經流了滿地的血卻沒有飛回他的體內。
但是即使這樣,大動脈斷裂不是一般的傷,能夠止血也是好的。
胖頭陀的身體依然很虛弱,但是卻回覆了一絲生機。他勉強撐着身體坐了起來,卻沒能力爬起來,便乾脆盤起膝蓋,運功療傷。眼看生命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
曾樂言道:“如果只是這種程度的話,只需要個把小時就能回覆了。老道的箭傷只有一個透明窟窿,就更容易了。陸先生的箭孔太多,恐怕就要費些時間了。”
高先達道:“不着急。他們的身份現在還不明確,不用急着給他們治療。爲了降服他們,我們可是花了不少的精力,哪有那麼容易就讓他們康復的道理?用普通的藥石續命就行了。”
曾樂言自然點頭稱是。
兵丁們剛把三個重傷未愈的“犯人”押解下去,就見費揚古騎着松風從不遠處急奔了過來。
他們紮營雖然扎得比較鬆散,佔地面積較大,但是兩千人的隊伍活動範圍畢竟還是有限。從吳應熊的帳篷走到這邊,也用不了幾分鐘。他竟然是騎着馬過來的,此時自然不尋常。
而且費揚古是負責招待吳應熊一行人起居、安全的。他這時慌慌張張地騎馬過來,肯定沒有好事。
高先達便道:“別慌,慢慢說。”
費揚古翻身下馬,跟高先達施了個禮,道:“大人,不好了,有人劫營!”
高先達仔細一聽,遠處果然有刀劍碰撞和人喊馬嘶的聲音。皆只因高先達他們方纔也處於戰鬥狀態,所以纔沒有注意到。
劫營可不是小事,開不得玩笑。高先達忙道:“對方是什麼人?來了多少?”
費揚古道:“具體來了多少人不太清楚,少說也得有百十來個,將吳應熊的帳篷都圍住了。而且他們都會武功,尋常的兵丁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我趕快帶了幾個輕騎兵出來報信。”
這時候,就聽見大營的各處也都收到了消息,紛紛呼叫休息中的軍兵起牀。
但是巡邏的兵丁畢竟是少數,大部分士兵還在睡夢當中。他們是出來公幹的,不是出來打仗的。賭錢喝酒的日子也都習慣了。突然之間讓他們起牀戰鬥,他們一時之間還真難以適應。
“不管了,我們先去看看看。”高先達道,“不能讓幾個江湖的野漢子就將我們的大營給衝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