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兩件事最難:一是把自己的思想裝進別人的腦袋,二是把別人的錢裝進自己的口袋。
李江就遇到了這樣的問題。
他教霍青桐改良版天山三分劍法,是想着本來她就會,還有存着補償的想法,偷學了別人天山絕技還回去一門更好的,豈不是更說明李道長行事大氣,滴水之恩涌泉相報!
可現實是,李江腦門上就像被敲了一個悶棍,讓他鬱悶不已。
霍青桐學會天山劍法不過幾年,在招式上的改變她還算好,可要改變她的內功心法,這就很難了。
也怪天山雙鷹爲了徒弟用心良苦,讓她從小就開始修煉內力打好基礎。
如此十幾年下來,天山內功心法在她腦海內已經根深蒂固,內力通過哪些經脈,以什麼力道、多少流量通過也形成了身體記憶,增一分則嫌多,減一分則嫌少。
霍青桐舞劍時都不用刻意用意念引導,內力就會自動運行。
可現在李江改變了她固有的思維,讓她非常的不適應。每出一招還得想一想怎麼引導,所以進展很是緩慢。
李江沒帶過徒弟,有時也很着急,恨不得在她全身摸索,幫她引導內氣行走。
不過這也只是想想而已,現在的社會風氣,不說人讓不讓你摸,就是讓你摸李江也不敢,一沾上手那就甩不脫了,更何況霍青桐還有其他的心思。
花了整整兩天時間,霍青桐才粗略地記下了劍法改良版的配套內功心法,完整地演練了一遍。
沒等她高興兩分鐘,她又見李江捏着下巴看着自己若有所思。
霍青桐臉“刷”一下就紅了,扭捏着問道:“你看我幹嘛?”
“哦,哦,你別多想啊!我在想你武功上的問題。”李江看她一臉嬌羞的樣子,趕緊解釋了一句。
“什麼問題?”江湖兒女果然關心武功上的事,霍青桐被帶歪了。
“我覺得你的輕功差了點,打不過卻跑不過就不太適合當刺客。”李江扯着一根胡茬子說道。
“我的身法很好啊?我的師傅們是天山雙鷹,就是說他們如鷹一樣,身法輕靈快捷,撲擊獵物時又雷霆萬均,兇猛霸氣。”霍青桐覺得李江小看了她,明顯不服氣。
你們在小水塘裡撲擊,霸氣個啥?李江暗暗吐槽。
“唉,你見過鷹嗎?我跟你說,你別看鷹很兇狠,其實他們可溫順了,我的家鄉那兒有很多的,要不你跟我回去看看!”霍青桐突然思維跳躍,還用她的獨特武器——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視李江。
完了,頭皮又發麻,要禿。
李江假裝咳嗽了一聲,把話題拉了回來,說道:“這能和現在一樣嗎?他們以往撲的都是小雞仔,現在叫他們撲只大老虎來看看!”
見霍青桐柳眉漸豎,李江趕緊補了一句:“乾隆就是大老虎嘛,你前幾天又不是沒試過。”
啊!霍青桐聽到這句話,臉垮了下來,本來李江就沒說錯嘛,自己確實跑不過,如果不是他早就被殺了。
她低落着說道:“那你說怎麼辦?反正我就要跟着你去,別想撇開我。”說到後半句,她還擡起了頭勇敢地和李江對視。
李江立馬敗退,擡頭望天道:“我這兒有一門輕功身法,不但逃跑厲害,而且還能卸去對方的內力、兵刃。可稱世間第一,怎麼樣?學嗎?”
“胡吹大氣。”霍青桐翻了個白眼。
“並沒有,當日我跳進人羣中救你,以及後來跑路就是用得這種輕功,你想想。”李江提點了一句。
霍青桐認真地想了想,其實她對自己的輕功很滿意,不是很想學其它的輕功,可轉念又想到,如果不學的話,這人肯定找到了理由,不會再帶着自己。
於是她抱着複雜的心情應了下來。
至此,李江的行程又耽擱了,他要把《神行百變》都教給了霍青桐,才能出發。
神行百變並不複雜,讓人難以想到的是這門功法獨特的內力運轉方式,只要給一個武者點明瞭,他多半都能明白。霍青桐當然也不例外。
這門輕功李江給總結成三層,一層練腳力,這層練完後就像腳底抹油,日行千,百里不在話下。
二層練身法,這層練完後,翻牆入戶如履平地,在複雜地形、人羣中沒有絲毫阻滯,相當於跑酷大師了。
三層練內力,這層練完後,渾身如泥鰍一般滑,任何人都抓之不着。原理是將全身的內力旋轉震動,因此可以將外來的力道卸開。
前兩層很容易,想當年,韋爵爺一個內力基礎基本爲零的人都能學會,當然後面的第三層卸力需要深厚的內功基礎,他想必是學不會了。
又是幾天過去。
在新的內力使用方法上,霍青桐很快就能學會,她已經練到了第三層。
這讓李江有點感慨,要想改變自己的固有觀念真得很難。在以前的基礎上修修補補,真還不如再學新的。
霍青桐可能沉迷在新武功的學習當中,也可能願意和李江呆在一起,她沒有再催着要去刺殺乾隆。
可李江呆不住了,這已經耽誤了好幾天的時間,乾隆都特麼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他見到霍青桐的神行百變勉強能用後,便急吼吼地張羅着走人。
喚回在外面一起玩耍的小白和小青,兩人一躍而上往德清縣馳去。
縣城外,李江讓霍青桐牽着兩匹馬在外面等着,他要進去偵查一下。
進了城,市面沒有了前幾天那麼緊張和熱鬧,李江立馬就明白乾隆跑了。他找了家買熟食的肉鋪子,補充了點菸薰豬頭,順便打聽着情況。
老闆是個話嘮,繪聲繪色地給他講起了皇帝的車駕,儀仗,在這幾天小縣城裡巡邏的天兵天將等等,一臉的崇拜之色,彷彿他沐浴到了這天威就要飛昇似的。
終於要在李江不耐準備換個人再問時,老闆從陶醉中醒來,遺憾說道:“可惜皇上他老人家三日前就走了,使我們不能再感受到他的威儀了啊。”
說罷他還咂了咂嘴。
這貨,戲過了啊!我也並不是微服私訪的官員,你吹給誰聽吶?
李江鄙視着問起了皇帝的去向。
老闆警惕地望着李江,問道:“你打聽皇上的行程幹嘛?”
“嗨,這不是看你把皇上說得那麼好嗎?我也想去沾染點龍氣。”李江真誠地說道。
“哦,老弟,同道中人啊。”老闆給李江比了個大拇指,這才指着北門方向告訴了他。
這個方向與李江預料的一樣,他一路可樂着出了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