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室後山地勢險峻,林密路陡,前山寺中的嘈雜之聲傳到這裡已漸漸隱去。空山寂寥中,樹林裡的鳥兒們被驚動了,鳴叫着撲騰飛起。
打破它們悠閒狀態的是兩撥人,前二後二,疾速在樹林中穿行着。
轉了幾個彎,四人眼前突然開朗,只聽得水聲淙淙,山溪旁聳立着一座樓閣,樓頭一塊匾額,寫着“藏經閣”三字。
此處地形,李江見之不禁撓頭。
藏經閣建於水邊是怕驟遇火災,可就近汲水。然水邊空氣潮溼,並不利於保存紙質、絹質善本,不知小林是怎麼兼顧的?
思索間,慕容博已至閣前,他突然扭頭說道:“小子,先幫我應付了身後二人。”話一說完,他就打破窗戶,飛身跳入。
李江撇撇嘴,心說想把貧道當槍使,然後來個事後不認賬,你當真打得好主意!可惜,死道友纔是好道友,貧道愛莫能助。
於是他理都不理,腳下轉向繞到藏經閣正門,施施然推門而入。
兩個和尚被他嚇了一大跳,明明沒有聽到外面有人走動的聲音,怎麼突然就進來了一人。
一和尚當即上前阻攔,另一和尚急急奔入叫人。
攔住李江的和尚合什道:“阿彌佗佛!施主,此乃小林重地,非請勿入,還請速速退去。”
李江單掌豎起,說道:“福生無量天尊!大師,剛纔有賊子破窗而入,貧道是來幫忙的。”
和尚臉色明顯慌張起來,迅速擺頭左右一看,未見有窗戶破裂,這才恢復了鎮定,語含怒氣道:“施主,修道之人不可妄言,請速速退出!”
話音剛落,閣裡忽然傳出了幾聲悶哼以及重物倒地的聲音,接着又是兩個怒吼的男聲。
這些聲音無疑是驗證了李江所說的真實性,場面一度尷尬起來。
和尚偏着頭,一邊關注身後,一邊關注身前,那彆扭的動作讓人忍俊不禁。
李江笑道:“大師,你還不進去幫忙?”
和尚在短短的時間裡已急得滿頭大汗,結巴道:“呃……施主,你先出去……”
“好好,我這就出去。你別耽誤了,否則裡面的人都快死光了。”李江收起笑容,滿臉關懷道。
“可……可……貧僧先送施主出去。”和尚焦急中還沒忘了自己的職責。
李江心頭暗贊,不得不使出大招。他忽將視線放遠,臉現驚色,對和尚身後叫道:“賊子敢爾!”
和尚吃驚下連忙回頭,什麼都還沒看見呢,便覺腦後一麻,緊接着眼前一黑,翻着白眼朝前就倒。他暈倒前的最後一個意識是,好賊子,原來聲東擊西!
和尚不是沒有防備李江,但他萬萬想不到,有人能赤手空拳在自己兩丈外攻擊自己,遂在大意下着了道。
李江點翻和尚,便開始了參觀之旅。
一層沒有多少好東西,大部分是手抄佛經,少有武功,即便有也只是粗淺之法,例如羅漢拳之類的。
他上了二層,這裡的東西便有點意思了。很多佛經都是小林有道高僧手書,甚至還有抄經的批註與心得。
武功仍是不值一提。
對於如今的李江來說,一般般的外功應用對他沒有任何意義,乾坤**已經把它們闡述完了。
三層、四層仍是如此,不過武功精深了點,有《韋陀掌》、《澄靜指》、《因陀羅抓》、《破戒刀法》等等。
上到第五層,這裡便有內功了,比如《阿羅漢神功》、《菩提心法》、《心意氣混元功》、《金剛不壞體神功》等。
其他的李江看不上,但《金剛不壞體神功》有點意思,莽金剛的起家神功,笑納之。
第六層,《破衲功》又稱小林鐵袖功,揮動衣袖迎敵之技,乃瀟灑裝逼之必選,李江不精於此道,納之。
還有《雜阿含功》,聽說若能精研此功,對各種武功往往能觸類旁通,事半功倍。相傳曾有小林高僧同時兼修十三種絕藝,便是因爲專研此功的緣故。嗯,可用來增加《乾坤**》的見識,貧道不告而取,愧之愧之吶。
“唉呀!”李江突然低聲驚叫,他想起了小林最大的寶藏《易筋經》。
這本經書還在鳩摩智身上,當時衆目睽睽他不好摸屍,而且就算不顧非議,摸出來又如何?還給小林?別開玩笑了,李江不是辛辛苦苦幫人做嫁衣的人,因此他只有吩咐燕雲十八騎暫時看管。
後來事情一件接一件,李江差點都把他忘了。
這貨會不會跑了?
李江又搖了搖頭,他相信自己點的穴沒人解得開,因爲裡面用到了《長春功》特殊的真氣。要想解開穴道必須先消磨掉長春真氣,但是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沒人消磨得了。
長春真氣介於真氣與法力之間,是此界最高級的能量。若是有人用真氣去消磨他,只會送給它資糧,越磨越壯。那如果有人用類似的《北冥神功》來吸取它呢?答案是仍然不行,長春真氣離體後會自我凝聚,圓融爲一,不是誰想吸便能吸。
想到這裡,李江放下了心,繼續踅摸好東西。
《羅漢奪命槍法》、《毗盧鞭法》、《醉八仙棍法》,這幾種武功一聽便不正經,收了慢慢批判之。
《小林懷心腿》、《如影隨形腿》不錯,加強腿部力量,收了。
《拈花指》、《無相劫指》、《多羅葉指》、《摩柯指》可與一陽指,六脈神劍參考,納之。
李江收了十幾本看得上眼的絕技,這才心無掛礙地走上第七層。
第七層的動靜大了,他在底樓就聽得見。
李江剛走到六至七的樓梯便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堵在七層門口的蕭遠山回頭一看是李江,便繃緊了身體,問道:“賢侄,你是來幫你爹的?”
李江尚未答話,便聽閣裡傳下聲音道:“復兒,快上來!這兩父子不講道義,以多欺少。”
蕭遠山兩隻大眼炯炯有神,觀察着李江的反應。
李江攤開手以示無私,說道:“蕭伯父,有話好好說,我不是來與你們動手的,我是來化干戈爲玉帛的。”
“賢侄,莫欺我是三歲小兒,你父子連心會坐視他不管?”蕭遠山說着話,心裡也一點沒有放鬆。因爲他多年來的廝殺感覺告訴他,眼前這個風輕雲淡的道士纔是最深不可測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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