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並沒有猜錯,剛纔他和李文秀出了花園後確實發生了一點事情,這才使得蕭半和珊珊來遲。
蕭半和趁着衆人去宴會廳之時,到後堂詢問了兩位夫人,又結合了自己的觀察,心裡對女兒的心思有了底。
於是他來到後花園,仔細詢問了袁冠南的師從來歷,得知他自小跟父母失散,又問了他學藝過程,以及生平志向和所結交的好友等等。
據此基礎,他推知袁冠南的人品和行事很是不錯,又找到兩位夫人一商量,當下決定將女兒許配給了袁冠南。
就在來宴會廳的路上,他同這對小兒女言明瞭今晚要喜上加喜,就在壽筵之中,給兩人訂親。
蕭中慧和袁冠南兩人聽到後心花怒放,袁冠南也不避嫌疑的跟上了主桌。
廳中諸人除了對那書生坐上了主桌有點奇怪之外,並沒有人反對女人拋頭露面。大家都是武林中人,不拘泥於世俗禮法。
宴會大廳上紅燭高照,中堂正中的錦軸上,貼着一個五尺見方的金色大“壽”字。
這時客人全部落坐,壽星公蕭半和撫着長鬚,笑容滿面地感謝衆人前來賀壽,先敬了大家一杯酒。
廳中所有人都大聲應喏,一起幹了這杯。
接着蕭半和又宣佈了一個喜訊:他的獨生愛女蕭中慧,今晚與少年俠士袁冠南訂親,請列位高朋再喝一杯喜酒。
衆賓朋沒想到還有第二個喜事,均大聲喝彩。
袁冠南知機地跪倒在紅地毯上,拜見岳父岳母。
蕭半和笑嘻嘻地摸出了一柄沉香扇,作爲見面禮,袁冠南謝着接過了。袁夫人也微笑着摸出了一隻玉班指,袁冠南謝着伸手接過……
接下來就是狗血故事了,袁冠南從袁夫人多出的一支小指上,認出了是自己的母親,兩人抱頭痛哭。
衆人一片譁然,這真是有情人終成兄妹啊。
蕭中慧聽着袁冠南叫袁夫人“娘”時,身子一搖,險些跌倒,腦海中只響着一個聲音:“原來他是我哥哥,原來他是我哥哥……他是我哥哥……”
龍哥和燕兒性格爽直,沒有多想,討論起兄妹倆能不能成親的問題,互不相讓,越爭越大聲。蕭中慧再也忍耐不住,“哇”的一聲,掩面奔出。
楊夫人不忍見女兒傷心,口中叫着“慧慧”追了出去。
李江看過書,當然是知道這個情節的。可李文秀不知道啊,她看着李江,滿臉的驚訝,問道:“李大哥,怎麼會這樣?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嗎?”
“我知道啊,其實這只是表面,裡面的水還深着呢,他們未必不能成親。”李江神神秘秘地低聲回答。
“啊?你是不是算到了什麼?下午在大堂中你說過蕭姑娘姓楊……”李文秀追問着。
她原本以爲李江說自己會算命是做怪,可現在又強烈地希望李江真的能掐會算,讓有情人終成眷侶。
李江把手指立在嘴前“噓”了一聲,小聲說道:“別問了,你往下看就行了,待會兒就會水落石出的。”
李文秀輕捶了他一下,遂不再發問,和李江自顧自的吃喝起來。
蕭半和尷尬地安撫着衆賓客,又扯出其它的江湖大事,纔算是把這件事岔了過去。
衆賓客見是人家蕭大俠的家事,鬧鬨了一陣也不再八卦了,氣氛熱烈地開始推杯換盞,喝酒吃肉。
蕭半和抹了一把冷汗,暗中搖頭,今晚以後不知道江湖上會怎麼編排自己?是說拋棄親子,有違倫常還是說識人不明,以女嫁子?
他喝着酒,正在糾結當中,僕人急匆匆地找來,遞上了一張名刺。
蕭半和接過一看,名刺上寫着:“卓天雄”三字。他霍然一驚,叫道:“快請!”
僕人應聲而出,過不多時,只見一個乞丐昂首闊步,走進廳來。
蕭半和搶上相迎,一瞥眼,見女兒和楊夫人雙手反剪,背後均有一名大漢手執兵刃,抵在她們背心。
這時,廳中衆人都已發現出了不妥,大廳中詭異地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蕭半和心中驚疑不定,卻絲毫不動聲色,臉含微笑,說道:“村夫賤辰,敢勞侍衛大人親至?”
那個乞丐也就是卓天雄,他在京城久聞蕭半和的大名,當即伸出右手,說道:“蕭大俠千秋華誕,兄弟拜賀來遲,望乞恕罪。”
蕭半和笑道:“好說,好說。”知他想試探深淺,便伸手與他相握。
兩人一握上,各自運勁,立即便同時手臂一震,均感半身痠麻。
這一下較量,兩人功力竟在伯仲之間,誰也不輸於誰,心下均各凜然,都哈哈假笑了兩聲,攜手同進壽堂。
兩人之中,卻以卓天雄更加驚訝,他以“震天三十掌”與“呼延十八鞭”稱雄武林,未想竟奈何不了那蕭半和,看來蕭半和真不是浪得虛名。他若有所思的跟在蕭半和身後,走向了主桌。
這時桌上的袁冠南已經不見了,只餘袁夫人和幾個武林宿儒,幾人慌忙起身打起了招呼。
袁冠南去哪兒了呢?原來他見蕭中慧受制於人,情急關心,從人叢中悄悄繞到衆鏢師身後,想要伺機相救。
但卓天雄眼力何等厲害,已經瞧見,喝道:“姓袁的,你給我站住!”又向手下說道:“有誰動一動手,你就們就一刀在這兩個女人身上戳個透明窟窿!”手下點頭應諾。
袁冠南深恐這些人真的傷了蕭中慧,哪敢上前一步?
卓天雄並不坐下,說道:“蕭大俠,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今日造訪尊府,一來是調查下蕭大俠的事,二來是想找一個人,希望你不要插手。”
蕭半和道:“本人愚笨,不明白卓大人找我何事?還要找何人?”
桌天雄神色倨傲地說道:“蕭大俠做了什麼好事,你自己應該很是清楚,你先想想。我現在先找人。”
說完他掃視全場,立刻就鎖定了李江,大聲說道:“那個道人,你的事發了,你拿了自己不該拿的東西!”
“噫,這羣狗不錯嘛,他們怎麼聞到味兒的呢?”李江有點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