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重踏在棕色的木梯上,轉頭看了一眼樓下推杯換盞的娼妓與浪子。
“在看什麼?”小白輕搖摺扇,烏黑的長髮由肩膀流瀉至腰間,配上那一襲白衣,實在讓人心動。
“一些有趣的東西。”葉重轉頭,負手踏梯而上,雙耳輕輕一動,他聽到了一些很不錯的消息。
小二領着兩人來到樓的第五層。
此處,傳來一陣古怪的甜香,前面是木質的行道,大約可以走四五人,一排淡紫色的木門依次排開。
木門上的窗格中都是上好的窗紙,裡面明黃的燈火映在白紙上,顯出一種朦朧而神秘的味道。
小二走到第三個木門前,推開木門笑道:“兩位公子,在這裡稍等一會,姑娘們一會就來來了。”
“好。”葉重冷淡道,接着緩步而進。
他踏過門檻之後,走進屋內,發現這裡的裝修典雅別緻,右手邊是一個巨大的正方形木牀,白色的絲簾從天頂垂落,剛好罩在牀上。
牀上鋪着一層上好的虎皮褥子,褥子上還有逗趣的小玩意,似乎是老饕們常玩的把戲。
中央位置擺着一個八仙桌,上面擺着兩根手臂粗的龍紋蠟燭,蠟燭上點着火,映照滿桌的酒食。
左手邊則是一個巨大的澡盆,上面撒着玫瑰花瓣,幽幽的水汽漂浮而上,將花瓣的香氣鋪滿了整間屋子。
小白眼睛一眯,走到澡盆之前,用纖細的手掌在裡面晃了晃,撈出一片花瓣之後,在鼻子下嗅了嗅道:“上好的玫瑰花瓣,這裡不愧是最豪華的煙花之地。”
葉重卻徑直走到八仙桌前,打開酒罈上紅色的封口,往嘴裡倒了一口酒,淡淡道:“要是不給她那麼多錢,她怎麼會如此?”
“說的倒是有理,錢能通鬼神我不知道,但一般人可擋不住這錢的誘惑。”小白笑眯眯地坐到葉重對面,擡起腳擱在另外一個圓椅上,摘下一塊雞腿啃了一口。
咚咚咚。
清脆的腳步聲響起,以葉重的耳力,他已經聽出來的人一共有兩個,而且腳步聲錯落有致,似乎是練家子。
不一會。
門吱呀被推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隻完美無瑕的手,手腕上圈着銀鐲,銀鐲上雕着一隻奇特的龍。
她蓮步輕踩,露出真身。
那姑娘端的是美麗無比,剪水瞳中透着漣漪,瓊鼻上的肌膚如凝脂,纖細的脖頸下一抹雪白,更是猶如雪中精靈。
她渾身裹着一層白紗,臉腳上的鞋子都是白色的,那純潔無比的模樣,真叫人看了,有種莫名的衝動感,似乎想要破壞這份純潔。
就在那姑娘進來的剎那,又有一隻纖纖細手穿過門,那隻手卻也不同,那手略顯豐滿,卻也不是那種胖的狀態,而是骨肉勻稱,豐滿的可愛。
一溜煙的時間,第二個姑娘也走了進來,第二個姑娘渾身披着綠紗,那胸口豐滿的有些超乎想象,但腰卻是盈盈一握。
臉頰上一對小酒窩更是惹人可愛,渾身上下透着一股青春靈動的氣息,實在難以想象會是青樓女子。
小白輕輕搖着摺扇盯着這兩個姑娘,眼瞳中透着古怪的意味。
葉重則是冷冷地坐在一旁,自顧自地飲着酒,不過他看出這兩個姑娘不是單純的女人,而且極爲不簡單。
這兩人的武功竟然臻至地榜的巔峰境界,離突破到天榜似乎只有一步之遙,而且她們身體內還藏着一股古怪的力量。
最重要的是這兩個姑娘竟然還是處子,在青樓之中當然不可能那麼容易完璧無瑕,那只有兩個可能。
一是這兩人也是第一次來這裡,而是她們身上藏有某種秘術,可以迷惑人的神智,到底是如何他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這兩個姑娘目的極爲不單純,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小心一點總是好的。
葉重此刻用輪迴魔經裡的天聽之術,不停地收集着來自嫖客和青樓女子之間的對話,基本上得到了許多信息。
“兩位公子,我叫霓裳,這是我妹妹夕舞。”白衣女子微微欠身,一雙眼瞳在小白身上滴流亂轉。
畢竟葉重可是按照最高規格的帥哥,給小白化的妝,即使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也和小白估計也沒什麼區別了。
想想,女人和男人其實也沒什麼區別,都愛錢和色,小白這人間美男,怎麼就引不得這兩個小妞的注意?
夕舞的眼瞳也不停在小白身上聚集,臉上竟然偶爾閃過緋紅之色,看來她似乎真的動心了。
這兩人的年紀看起來不大,根據葉重判斷,這兩人的年紀也就在十六歲左右,不過能夠在這個年紀達到這種水平。
也可以說明這兩人的背景有多可怕,所以葉重才感覺到有些麻煩。
小白當然也看出了兩個小妮子的不同,不過她也是動聲色的微笑起來,一邊欣賞着兩姐妹的風姿。
夕舞和霓裳都不約而同地走向小白,對於林重顯然不屑一顧,好在林重也不介意。
畢竟小白是女人,林重也知道這三人肯定發生不了什麼事情,何況他本來就對這兩個小妞沒有多大的興趣。
“你去陪一下我兄弟。”小白將夕舞一下推到葉重的身旁。
夕舞微微撇嘴,卻還是不情願地坐在了葉重的身旁,葉重看到之後搖了搖頭,霓裳倒是滿臉笑意。
“公子,你是從哪裡來的?是不是常來這種地方?”霓裳替小白倒了一杯酒,用胸口輕輕摩擦小白的胳膊。
“也不常來,中原來的。”小白微微一笑,用手指勾起霓裳的下巴。
“公子可不像是不常來的樣子,哼。”霓裳嘟起嘴,斜睨了一眼小白。
葉重和夕舞則是默默無語,葉重喝酒,夕舞則吃着一些菜,怎麼看也不像是嫖客和青樓女子之間該做的事情。
“你是從哪裡來的?”夕舞瞪着林重。
“爲什麼要告訴你。”葉重淡淡地說道,看這兩個女人有恃無恐的模樣,想必是掌握了什麼精神秘術。
可惜這兩個小妞完全沒有看出,小白和他根本不是普通人,不過這也難怪,畢竟兩人的武功已經到了歸真的境界。
“你們兩個還真是無禮,不過我就喜歡你們這樣。”小白一隻手輕輕摟住霓裳的腰部,一口吻住了她的脣。
霓裳面色微紅,卻沒有躲開,夕舞看到之後露出吃驚之色,急忙用手捂住眼睛,卻偷偷張開手指,看着眼前的場景。
“色字頭上一把刀,女人和男人都不例外。”葉重搖搖頭,小白化妝成男人之後,簡直能夠把人玩的團團轉,誰讓小白也是一個女人。
女人更懂女人心,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你要幹嘛?”夕舞忽然發現葉重正在看她,於是有些不爽地說道。
“放心,我對你沒有興趣,我只是有點熱了,想開一下窗戶。”葉重起身,走到窗邊,打開了窗戶。
窗外夜色朦朧,竟然下起了點點細雨,細雨如霧,白濛濛的雨在黑夜中染成了黑色。
“這夜色真美。”小白吻完霓裳之後,擡眼望着窗外的景緻,露出一絲奇特的笑容。
“是啊,真是殺人的好日子。”葉重輕輕轉頭,一隻手中握住了一根黑色的細針,看向面色微驚的夕舞。
“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接的住我的黑魂針?”夕舞吃驚地捂住嘴。
霓裳也露出微微吃驚之色,忽然發現自己剛纔刺向小白的黑色細針也消失不見,而小白的一隻手中隱隱顯出黑色的鋒刃。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做的比較好。”葉重淡淡地說道,手中燃起一道黑色的魔火。
只見那一抹黑色的細針變成了灰燼,而葉重的眼瞳中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緋色。
“你到底是誰!”夕舞冷哼一聲,身體驟然一轉,整個人宛如一道電光,瘋狂地射向了葉重,她的左手中多出了一把灰色的短刃。
咔!
灰色的短刃狠狠刺中了葉重的心口,但令人遺憾的是,短刃只是劃破了衣服,葉重的皮膚就像鋼鐵一樣難以穿進。
這一下,不僅是夕舞,連霓裳的面色也變了,因爲夕舞的武功非常了得,加上特殊的灰色短刃,竟然無法破開葉重的防禦。
可見這個男人的皮到底有多硬,也可以看出這個男人的武功有多強。
“霓裳姑娘,你是不是應該看我呢?”小白轉頭笑道。
霓裳忽然發現自己的四肢和頭顱上多出了詭異的灰色絲線,絲線指向小白的右手五指,隨着她手指的移動,霓裳的身體竟然也移動起來。
“怎麼回事?”霓裳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而且最可怕的是,她的身體完全被小白操控了。
夕舞那邊更是悽慘無比,只見葉重捏住她的脖頸,將她的身體擡到了半空中,他的眼瞳中沒有絲毫憐憫之色。
“啊!?”夕舞痛苦地掙扎着。
“你還真是無情,面對這麼嬌滴滴的小妞,還能下這麼重的手?”小白微笑道。
“嬌滴滴的小妞?她們可不是。”葉重冷笑一聲,雙瞳中驀然閃過一絲詭異的色彩。
只見夕舞的眼瞳忽然變得呆滯起來,旁邊的霓裳看到之後露出吃驚之色:“精神異術,你到底是什麼人。”
轟!
夕舞只覺頭部一痛,一股古怪的力量不停在她的心脈內流淌,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到自己似乎恢復了行動力。
只不過她體內似乎多出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葉重接着看向霓裳,小白將霓裳的身體放到了葉重的身前,照着剛纔的法子一弄,霓裳似乎也陷入了那種奇特的精神狀態,最後被種下了魔種。
“你對我們做了什麼?”霓裳忍不住吼道。
“魔奴而已,以後你們就是我的魔奴。”葉重淡淡地說道。
“魔奴?”霓裳和夕舞的面色微變。
“你們是什麼人,剛纔爲什麼要對我們下手?”葉重淡淡地問道。
“我們是天神宮的人,這裡是我們竊取情報的地方,沒想到你們竟然是這麼厲害的武者。”霓裳和夕舞苦笑。
“天神宮?”小白的面色微變。
“怎麼了?”
“……很不好,沒想到天神宮也重出江湖了,那是和青龍會一樣古老的組織,怪不得這兩人的武功如此了得。”
“是嗎?”葉重微微皺眉。
“我們這次是被派來探查關於天罪的消息,因爲我們的宮主想要用天罪打開,天空之囚籠,所以纔派我們來了這裡。”
“天空之囚籠?”葉重有些疑惑起來。
天罪難道可以打開這種東西?看來杜殺派他來這裡,果然沒有安什麼好心。
“嗯,我們只是先頭部隊,最厲害的兩個人,還沒有到,他們對於天罪志在必得。”夕舞說道。
“原來如此,嘿嘿,看來你這次有大麻煩了。”小白微笑道,似乎在幸災樂禍。
“沒關係,那兩個人的武功到什麼境界?”
“天榜巔峰。”夕舞和霓裳說道。
“天神宮的移天神訣可是天下聞名,而且還是神魔級的絕學,你要小心點才行了,因爲我不會幫你了,這趟渾水太深。”小白淡淡地說道。
“是嗎?”葉重卻是面色不變。
“當然,你不是要去拿天罪吧,最好不要去,如果你死了,我們也要死。”霓裳忍不住說道。
“對,我就是要去拿天罪,既然你們來打探消息,應該是有很多消息了,那就都說給我聽吧。”葉重淡淡地說道。
聽到這話,霓裳和夕舞忍不住露出吃驚之色,沒想到葉重竟然是真的爲了天罪而來。
“你瘋了?”
“我沒瘋,而且你們最好看清你們現在的身份,我的耐性可不怎麼好。”葉重冷冷地說道。
霓裳和夕舞面色微變,最後還是一五一十地把該講的東西都說了出來。
葉重聽完之後沉思起來,這次果然很困難,而且是非常困難,要是想拿到天罪,就必須面對天神宮的那兩人。
按照霓裳和夕舞的敘述,這兩人的武功實在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