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虛彥深深吸了口氣,身軀望前踏出一步,一股強大的氣勢如同火山爆發一樣忽然傳遍四周,強悍無匹的氣勢震撼四方。此時此刻楊虛彥不得不出手了,也唯有出手了,拔劍!
楊虛彥本意是希望君簫染、安隆分個高下,從而在一側探究兩人之武學,特別是君簫染的武學造詣之深淺。然而君簫染如此決絕拔劍,將事情演變成現在這一幕實在出乎楊虛彥的意料之外。
楊虛彥奉命保護君簫染的安全,因此君簫染可以輕傷,可以重創,但絕不能身死。因此即使楊虛彥與君簫染看不對眼,但此時此刻卻也不得不出手阻止。而且即使不爲了君簫染,爲了安隆他亦要出手。
無論是君簫染還是安隆,現在對於邪王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人物,因此楊虛彥爲了師尊也絕對不能讓兩人產生玉石俱焚的下場。
楊虛彥渾身上下冷汗如雨流,在出手的瞬間,腦海之中一個念頭一閃而過,君簫染是否早已經預料自己將出手,自己不可能不理會他的死活呢?想此,楊虛彥望着君簫染,那平靜的眼眸之中爆射出滔天殺機,但卻又隱匿在眼睛之下,決不表現出來。
一劍發出,宛如黑暗籠罩大地!任何人都不得不承認影子刺客楊虛彥的劍術的確算得上天下一絕,他的劍術並不屬於任何名家的軌跡,有着自己的招式與套路,獨具一格,獨成一家!
出劍之時,楊虛彥與君簫染、安隆都還有一段距離,但在下一刻,楊虛彥的劍已經與君簫染的劍碰撞在一起,穩穩用劍尖抵住了君簫染的劍鋒,劍尖刺中了劍身中心的劍鋒地帶。劍尖之上傳來的一股力道讓君簫染那穩如磐石的手微微一顫,眼神之中流露出一抹異色。
一位劍客敢亦劍尖截住對手的劍鋒,這不僅僅是自信,甚至有些自負。對於自身劍術的自負,對於自身劍道的自負!劍鋒並不如同見面一樣寬闊,非常狹小!而且劍的兩面劍鋒在使用者特別是高手使用者顯得非常靈活,可以在對手出招的最後一瞬間改變其方位。
楊虛彥膽敢以劍尖截住君簫染的劍鋒,其中自然有藝高人膽大的意思,但更多則是君簫染在與安隆火拼,直斬而下的劍鋒失去了靈動變幻,因此才爲楊虛彥乘機。
對於楊虛彥的介入,安隆面色微微呆滯,繼而露出非常燦爛的微笑。原本猶豫不決想止住的雙手,這一刻便再沒有停下的行爲與理由,繼續吧以奇快絕倫的速度襲上君簫染的胸膛。
不得不說,安隆把握的時機非常之妙,正好在楊虛彥的劍阻擋住君簫染的劍鋒之時,忽然加速出手,其目標便正是將這位年輕人的驕傲打個支離破碎。
“很好,既然如此,你們師叔師侄一起吧!”
安隆、楊虛彥的耳畔聽見一聲冷笑,只見君簫染藉着楊虛彥長劍的力道向後再次撤退一小步,並未讓安隆的襲殺立刻得逞,而後左手出掌,直接與安隆的左手對上,右手長劍再次刺出,直迎上安隆的右手。
事情發展之快,實在出乎楊虛彥的意料之外,原本他的本意是欲阻擋下君簫染的劍,在勸說安隆出手。但卻不想他這位師叔行事竟然如此果斷,對於君簫染的恨意竟然如此濃重,以至於事情演變至如此模樣!
楊虛彥又恨又怒,但卻全無辦法。
幸好君簫染反應迅捷,借用他長劍之上傳出的力道,早一步後撤,否則君簫染性命便危矣。第二次出手,君簫染依舊並未理會楊虛彥,全力以赴對着安隆出手!
楊虛彥神色變幻,最終壓下的心緒,沒有出手。
安隆的此舉實在太過分了,竟將他拉入火坑!楊虛彥可不認爲聰明知曉大局的安隆不知道自己出手的意圖是什麼。既然安隆如此不仁,那也別怪我楊虛彥不義。
君簫染左掌與安隆左掌即將交擊在一起之時,君簫染左掌之中忽然爆射出一道絢爛神光,一道白光自君簫染的掌心涌現,剎那之間便與安隆的肉掌交擊在一起。
安隆面色一白,右手小心翼翼閃避開了君簫染第二次發出力道、速度、角度都因第二次出手顯得有些力不從心的長劍,如願以償,擊中了君簫染的胸膛,一擊【天心蓮環】真氣順着手指成蓮花狀竄進君簫染體內。
兩人乍合攸分,分別向兩側爆射退開。
此時此刻無論安隆亦或君簫染都面色蒼白,但君簫染臉上卻帶着微微得意神色,一張面龐上掛滿了冷峻的笑容,聲音玩味說道:“安宗主可以將天蓮宗的【天心蓮環】修煉至如此之境界,令君某實在佩服得緊啊。不過安宗主是否忘記了,君某可是鬼谷弟子,我們鬼谷一派的吐納術對於修復經脈、穴道之上有着獨到造詣,因此君某還多謝安宗主的手下留情纔是!”
手下留情?放屁,鬼才會對你手下留情!此時此刻安隆心情複雜不已!這鬼谷派雖然隸屬於魔門,但只有歷代鬼谷子出世之時才與魔門有交集。魔門兩道六派,其中天蓮宗、滅情道的武學對於鬼谷弟子來說卻算不上什麼,無論是【天心蓮環】還是【紫氣天羅】對於鬼谷派弟子都算不上什麼,有着鬼谷派第一任鬼谷子創立的獨門吐納之術,可以輕而易舉修復任何對於經脈、穴道上引起的傷勢!
因而鬼谷弟子一旦與這兩派產生衝突,那就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用以命搏命之法門!如此一來,鬼谷派的真氣手段,天蓮宗、滅情道兩派的弟子無法化解,然而這兩派的手段,鬼谷派的弟子卻可以在事後化解,因此鬼谷派雖說你是魔門重要分支,但一直被滅情道、天蓮宗忌憚。
此時此刻安隆感覺體內一股剛勁遊走全身,正在破壞全身上下的經脈!以至於現今安隆即使想出手,亦功力大不如前。
君簫染平靜望着安隆,道:“魔門向來都是強者爲尊,若我君某不在安宗主面前展現出些許實力出來,那安宗主不過將君某的言語當做放屁一樣,這並不是君某想看見的,而君某也不願意看見這樣一幕,因此不得不使用一些特殊的小手段來達到在下的目的。”
安隆苦笑道:“這小手段竟險些要了老朽的性命,果然不愧是鬼谷弟子,安隆服氣了!”
君簫染衝着安隆微微一笑,雖然同樣都是面色蒼白,但至少君簫染卻還可以笑得出來:“不管你現在是否服氣,都與在下沒有任何關係!至少你接下來面對邪王的時候,就必須服氣了。”
安隆疑惑擡頭望着君簫染,道:“君先生此話何解?”
君簫染道:“在下手中沒有解藥,而解藥在下已經交給邪王了,而君某想達到的目的便是邪王的目的,因此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用君某再多說什麼了吧!”
安隆拱了拱手,道:“的確不用多說,不過安某還想問君先生最後一個問題!”
“請說!”
“倘若剛纔我並未出手,那結果會如何呢?”
君簫染指了指桌面上的茶水,輕聲道:“今日我本意使想請安宗主喝茶談心的!”
“安某明白了,就此告辭!”
隨即,身影一閃,安隆人已消失在昭明軒內。
楊虛彥靜靜望着君簫染,半晌才緩緩開口道:“看來我還是中了你的計謀!”
君簫染已經坐下,小口喝着茶,隨意問道:“哦,怎麼說?”
“你與安隆相爭之時早就已經算到我會出手,隨後也知道以安隆的性格,安隆亦會藉着這個機會乘機再次出手,以給你小懲大誡!而你在這個時候又藉機後撤,最終示之以弱,最終以你左手爆射而出的鬼谷真氣忽然之間重創於安隆,最終達到你的目的!此次無論我還是安隆,都按照你每一步的設計,一步步往前行走,最終走進了你設計的圈套。”
噗,一口血噴在桌面上!
君簫染雙手倚靠着木桌,原本蒼白的面色此刻顯得更加蒼白了,但楊虛彥卻知道君簫染不過逼迫出安隆的天心蓮環的勁氣而已,因此雖然此時此刻從面色看上去蒼白如紙,但實際值上傷勢已有了漸漸痊癒的跡象。
君簫染淡淡一笑,一手擦着嘴角的血跡,一邊說道:“你分析得不錯,但那卻並非是我的計劃而是你想象之中的計劃!至少有三點說不通,一,我不瞭解你,又如何知道你將出手!二,我與安隆初次見面又如何可以斷定安隆的性格!三,倘若我早已經準備完全,那又如何會被安隆以【天心蓮環】擊中而沒有任何防備!不得不說,楊兄你實在太高看君某了,倘若君某可以將人心論斷到那種地步,那鬼谷子也不叫鬼谷子了,而應當叫神仙!”
“這些事情並非不可以理解,一,你雖然不瞭解我,但你知道我既然奉命雖你前來,目的不僅僅是監視你這次的談話,還有保護你的意思!第二,你雖然與安隆初次見面,但卻亦知曉安隆是一個睚眥必報之人。第三,你雖硬生生承受了安隆一記【天心蓮環】但你的目的不是已經達成了嗎?”
君簫染望着桌上的一灘血跡,望着桌面上並未動過的兩杯茶,輕聲嘆道:“今日,我只是想請你們喝茶而已,可你們爲什麼非要讓我動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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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不管如何,這次計劃終歸是達成了!但對付子午劍左遊仙的計劃卻必須拖延兩日了,以我如今的身體狀況想要調養好,最快也需要兩天的時間!”對於楊虛彥的懷疑,君簫染也沒有再分辨。
歷任鬼谷子都是非常務實的人,既然計劃已經達成,再分辨又有何用處呢??不如讓他人議論去吧。
楊虛彥沒有跟着君簫染立刻下去,而是愣愣的望着桌面上的三個茶杯以及一灘血跡,走上前,飲下君簫染爲他倒上的一杯,茶,的確不俗。
此時楊虛彥,眼眸發亮,不可置信望着已經走下樓去的君簫染背影:原來茶中有解藥!
“這個君簫染心中究竟暗藏有多少心思啊?今日既然安隆前來就算不敗也得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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