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一道身影自大相國寺山門之前一掠而過,剎那之間表消失在山門之前。山門前亦有不少前來掃地的僧侶,但來人速度實在太快,沒有一人看見此人蹤跡。
廣場之上,諸多武僧都正在廣場之上在臺眉大師的指導之下習練基本的武學招式,不僅意在強健體魄,亦在護衛寺廟,守護鄉里。
此時,忽然空氣之中忽然響起一聲刺耳的破空聲。
只見青光一閃,那立身在廣場左方鐘樓上那口青銅古鐘忽然爆出一陣震耳欲聾的響聲,那足有兩三千斤,懸掛於鐘樓之上的古鐘,劇烈的左右搖晃。
如此驚天巨響自然引起了廣場之上的臺眉大師的關注,但當他的視線望向那青光一閃方向之時,只見一道灰色身影在廣場一角一閃而過隨即沒入廣場左邊的樹林之中。此時此刻若想追擊,恐怕已經來不及了,因此臺眉大師的面色一陣陰沉拳頭緊攥,此人竟然敢挑釁大相國寺。但隨即,臺眉大師的面色便好了起來,因爲緊隨那道人影之後,一道白衣倩影如影隨形,豈不就是大相國寺內唯一一位女施主慈航靜齋的師妃暄姑娘?
雖然並未如何與這位師妃暄姑娘正面交手,但對於師妃暄這位女施主展現出來的武道修養,即使身爲般若堂首座的他亦不得不佩服,以師妃暄的武藝,捉拿此人應當算是十拿九穩吧。
因此臺眉大師並未朝着師妃暄方向繼續追擊,反而騰躍而起,施展一葦渡江之無上輕功,向着鐘樓而去。剛纔那青光一閃與鐘樓的古鐘劇烈碰撞,這位不速之客如此行事究竟是何原因呢???
以只鐘樓之上,臺眉大師手捏佛印,口唸佛語,一雙眼睛死死盯着那懸掛着的古鐘。
古鐘渾身由青銅鑄就,清幽異常,除了古樸滄桑渾厚的氣質之外,並無什麼特殊之處。可不特殊臺眉大師又如何會望着着古鐘呢?要知道這古鐘每日臺眉大師都會親自敲響,以方便提醒大相國寺內弟子,演武時間已到,因此對於這古鐘,臺眉大師再熟悉也不過了。
佇立了半晌,臺眉大師才輕聲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究竟是何方高人,來此究竟有何用意?”說着,臺眉大師走上古鐘前,望着古鐘一面輕輕摸了摸,隨即雙手猛然夾緊用力,一枚銅錢自古鐘之中拔出。
古鐘之上竟然鑲嵌有銅錢?而且銅錢鑲嵌之深竟然沒有引起任何凹痕!回想到眼前這一幕,自認武藝不弱的臺眉大師亦驚恐不已,對於這位自兩三百米遠,純粹以手勁將銅幣擲入古鐘之上,而且還深深鑲嵌在古鐘之中的人吃驚不已,如此武藝如此深厚之內功,臺眉大師自愧不如。
念此,臺眉大師忍不住爲追尋那人而去的師妃暄而擔憂起來,慈航靜齋傳人武藝高強,這自然毋庸置疑,可慈航靜齋傳人的武藝是否可以比得上那位神秘人呢??臺眉大師沒有把握。
盯着手中的銅錢仔細一觀,立刻臺眉大師就觀察到不對勁的地方。這個銅錢之內竟然沒有小孔。不,應當這樣說,這枚銅錢原本和許多銅錢一樣有一個方孔,但後來卻被人用東西封住了。
輕輕一彈,方孔內的一小塊金色的金屬薄片便被彈了出來,落在右手!打開薄片,薄片之內裝着一張紙條,上面寫道:“城南天王廟僧侶即將遭到魔門八大高手之一左遊仙屠戮,懇請大相國寺支援!”
臺眉大師立刻皺起了眉頭,即可趕往方正殿,並吩咐弟子,一旦碰上慈航靜齋的師妃暄施主,便請師妃暄施主趕往方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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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妃暄一路苦追,發現此人身法奇詭,不似江湖之上的任何門派的身法,輕功造詣奇高絕倫。即使她使用出劍典之上的絕世輕功,卻也難以拉近與此人之間的距離。
師妃暄幾次呼喊,希望此人停下腳步,與之一談,但此人卻充耳不聞,一路疾奔。
兩人一前一後,瞬息之間便已在樹林之中追了三四百來米。
正在師妃暄準備放棄之時,忽然此人卻在樹林之中停了下來,轉過身望着師妃暄,開口道:“久聞慈航靜齋師妃暄師仙子大名,聞仙子國色天香如洛神降世,且智慧過人,武藝高強,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在下衛無忌就此見過仙子了。”
這段話語聽上去句句稱讚,卻令人生出一種不誠與調戲之感。師妃暄神色自若,心境早已達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之境界,自然不會因眼前這位自稱衛無忌的青年的言語而動怒,她仔細打量了衛無忌一眼。
此人雖然面上遮了一條黑紗,但卻掩飾不住其英偉魁梧之氣,而且聽此人言語,此人似乎頗有幾分智慧。師妃暄拱了拱手,並未對衛無忌作出太多的衡量,以免有先入爲主之思想,因此開口說道:“閣下忽然造訪大相國寺,不知有何事?若閣下想拜見大相國寺的重要人物,妃暄願意爲閣下引薦。”
衛無忌哈哈一笑,搖頭謝絕道:“多謝仙子好意,在下要辦的事情已經辦到了,因此也不必前去去會見大相國寺的主持之類的人物,不過倒是師仙子您,現在大相國寺的主持空禪大師現如今恐怕正在尋你,因此仙子實在不用在在下身上浪費時間,因此就此別過吧!”
隨即,衛無忌轉身欲走,但師妃暄身影一閃,便擋住了衛無忌前行的道路,出現在衛無忌面前。
“閣下既然不請自來,那就自然需與大相國寺的主事之人打個招呼,如此揮之則來揮之則去,實在不符合客人之道,還請閣下雖妃暄走上一趟,若閣下說來之目的,妃暄自然會爲閣下求情,讓給下安全離開。”
衛無忌對着師妃暄輕聲嘆了口氣,無奈聳了聳肩:“早聽師叔說過我這次來好心好意通風報信會遇上這種情況,卻沒有想到這種情況遇上得如此之快,哎,這個世界真是好人難做啊!不過幸好,這天底下沒有人可以逼迫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情,也沒有人有這個本事!”
話音隨即剛落,只見衛無忌拔出腰間的古劍,一劍斬下,長劍爆射出一片絢爛劍芒,令人幾乎睜不開雙眸。距離衛無忌極近的師妃暄見到這種情況不得不向後閃避,躲開劍芒威力的距離。
然而就在長劍揮出,絢爛劍芒橫擊師妃暄那一刻,樹林之間忽然起了一陣大霧,待大霧散開,師妃暄只見一道灰影向着大相國寺山門逃遁而去。
見識過衛無忌輕功的師妃暄見此也唯有止步,回去廣場之上與臺眉方丈商議所見之情況。而且此人說他此次前來是前來傳訊,如此,師妃暄就不得不去演武場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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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叔,婠婠特意前來爲您通風報信,您竟然如此悠閒,早知道婠婠就不過來了!”荒郊野外,婠婠對着一位面龐僵硬,一身道袍,年紀大約在五十左右的道士嬌聲嘆道。
這位道人沒有許多道人們的仙風道骨,身上卻散發着一股陰冷與邪氣,一雙眼眸冰涼,如同死人的眼睛,冷冷望着絕代風華的婠婠,冷聲道:“你想說什麼?”
婠婠微微一笑,對於這位師叔的冷漠卻也不生氣。生氣,就算我再小氣,又如何會去與一位將死之人生氣呢?婠婠臉上的笑容比起剛纔更加燦爛,但卻少了幾分溫和,多了一份冷酷,“師叔可知道你幾次三番拒絕鬼谷子的邀請,已經惹怒了鬼谷子,因此他已經做出決斷在這幾日內除掉你,以免爲他未來的計劃添亂!”
左遊仙心境向來古井無波,但聽見這句話卻也忍不住愣了一下,繼而冷笑:“一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竟然還膽大包天,放出狂言想除掉我?呵呵,這可是平生以來聽到過最無趣也最白癡的一個笑話!”
婠婠點了點頭,嘆道:“我也覺得這不是一個笑話,可是這個笑話卻一點也不好笑,因爲這個笑話的確是一個大實話,現在這位心思搖擺不定,希望掌控魔門主權的鬼谷子已經聯合在魔門之內影響力最爲深遠的邪王石之軒,以及已經抵達洛陽,忠心耿耿於邪王,同樣爲魔門八大高手之一的安隆正在四處尋覓師叔你的消息,我想他們不日就將動手!婠婠知道師叔武藝高強,智計過人,但對於他們卻還是要小心纔是啊!”
左遊仙面色頓時陰沉了下來,那不帶人氣的眼眸終於有了一絲人類的情緒,望着眼前這位陰癸派傳人,道:“你說此人竟然說動了邪王,竟讓讓安隆協助於他?”
這一刻,左遊仙真有些驚慌了!
魔門八大高手排行榜中,他僅僅勝過尤鳥倦一籌,至於其他高手,他雖說並不一定會敗,但卻勝算渺茫,這也是爲何他這些年來一直苦心修煉天魔策上武學的原因。雖然他已經將子午罡修煉至第十八層大圓滿境界,但也從諸多消息得知再次出世的安隆也已經將【天心連環】修煉至第十八層巔峰境界,因此孰強孰弱也就說不一定。
昔日曾敗於安隆,今日再次與安隆交手,即使左遊仙傲氣無匹,卻也不由忐忑不安!
婠婠平靜的點了點頭,嘆道:“師叔,你可不要忘了鬼谷子歷來都是我們魔門的軍師,一旦此人尋得良主,那自然就會得到良主倚重與信任,邪王石之軒是何等人物,既然用了鬼谷子又如何不會倚重信任他呢?而且一直以來師叔明裡暗裡支持師尊,師叔不會以爲邪王不知道吧!以邪王的心性恐怕早就將你當做師尊的羽翼了,既然絕對重掌魔門,那首先對付之人,那自然就是師尊了,而除掉師尊的羽翼那自然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因此師叔,婠婠希望你可以快些離開洛陽,以免遭到這位當代鬼谷子的迫害,再等師尊閉關出世,再與君簫染、石之軒一分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