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繁華洛陽都會,一頂斗笠,一襲青衣如畫的君簫染碰上了候希白!候希白撐着淡粉色雨傘佇立在青石街道上,兩人相距十幾米,四目相對,視線交織。
候希白笑了笑,笑得非常恬靜。任何見過候希白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對此人產生好感,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女人對候希白的感覺多是風liu瀟灑,才華橫溢,安心舒服。而男人呢?往往可以從候希白眼中看見真誠。
一個女人可以從男人身上看見安心舒適,一個男人可以從一個男人的眼神中看見真誠,無論這位男人是否僞善還是正直,都不可否認這位男人是一位非常奇偉富有魅力的男性。
“雨停了!”雖然還打着傘,但雨已經停了。
君簫染點了點頭,伸出手朝着天空,似對候希白言語又似自言自語,低聲喃喃道:“不管雨下得有多麼大,但總有停的時候,可是即使雨停了,但卻並不代表雨不會下,正等於有時候暴風雨之後意味着並非是風平浪靜,更可能是瀚海掀濤,愁雲慘霧。”
候希白笑了笑,走到君簫染面前,凝視了君簫染半晌,輕聲嘆道:“雖然不想相信,但我卻也不得不相信魔門八大高手現今僅僅只剩下了七位了。”
僅僅只剩下七位,言外之意可不就是其中一位已經死了嗎?君簫染笑了笑,輕聲道:“原本我還以爲你會直接問我左遊仙的訊息,但現在看來我似乎已經有些低估你對我的瞭解程度。”
候希白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道:“一直以來你都沒有低估我,對於你恐怕就算是最近這些日子跟隨在你身側亦敵亦友的上官小仙也不瞭解你,又何況是我區區一個候希白呢?不過我雖然不瞭解你,但我卻知曉你的武藝與手段,倘若你真下定決心除掉左遊仙,左遊仙焉有機會存有生機呢?無論武藝還是智慧他都不如你,而且他的性情是他最大的破綻,因此他唯有敗,敗便唯有死,只是可惜我欠他的情卻終究還是沒有還清。”
對於任何人來說,瞭解自己的人也唯有朋友和對手。朋友可能非常瞭解你,但他們的瞭解絕對不會有對手一樣深刻,因爲對手此時此刻都在想方設法抓住你的破綻,唯有如此他們才能在關鍵時刻張開那鋒利的獠牙,將你吞噬。
平心而論,在君簫染眼中候希白並不算他的對手,甚至可以算得上他的朋友,因此候希白並不能算得上了解他。他只不過是瞭解他君簫染的手段而已,僅此而已。
任何見過君簫染的人,只要不是眼力非常差,都應當知道君簫染不是一位普通人。普通人絕對沒有君簫染這樣的氣度。若眼力高明一點的人,就會知道君簫染不但不是一個普通人,而且還是一位非常可怕的人。
“左遊仙已經死了,但或許你還有機會還當年欠左遊仙的人情。”對於情緒有些低落的候希白,君簫染輕笑說道。兩人行走在路上,一位打着傘,一位帶着斗笠,並肩而立,雖然步伐不一,但氣質上卻出奇契合。
有一次候希白和君簫染飲酒的時候,候希白曾笑着說過,你我雖是朋友,但卻淡漠如水,君簫染隨即回敬了一句君子之交淡如水。候希白莞爾,說道:你非君子我亦非君子。君簫染點頭,繼而道:那你非小人,我亦不知我是小人。
聽見這句話,候希白、君簫染都笑了。
一直以來君簫染與候希白的關係都非常微妙,候希白從不會將君簫染當做可以生死相依的朋友,君簫染亦並未將候希白當做生死相托的摯友,他們兩人的言談之隨意卻可勝過諸多摯友,幾乎可以做到言語肆無忌憚。
或許因兩人並沒有真正的利益交織吧。而君簫染這一句輕描淡寫的話語卻將候希白拉扯進了利益的關係網中。
候希白輕聲一笑,不以爲意,言語甚爲隨意,道:“因此我是否可以理解你有事想求我呢??”
君簫染笑道:“其實你可以這樣理解,不過我絕不會欠你人情,即使你願意幫忙也只是還了左遊仙一個人情而已。”
“這麼看來這件事情對於你來說非常重要,甚至可能非我候希白不能完成?對於此我倒非常好奇,究竟什麼事情只有我候希白可以辦到。”
候希白的確是一個非常驕傲的人,也的確是一個非常自信的人,不過不得不承認候希白的確有驕傲的資本,有自信的資本,他雖自信但卻並不自傲,他的推理向來都有條有據,而且向來都非常正確,這一次候希白的推測亦是正確得,沒有出半點錯誤。
君簫染的腳步忽然慢了幾分,站在一個小巷的岔口前,指向東面,開口道:“左遊仙死在我的劍下,而當今洛陽城內懷有我這等劍術之人雖不能說沒有,但卻罕見,因此大相國寺查探出當今洛陽城內的用劍高手當不困難。”
“不過他們查探出來的用劍行家之中絕對沒有我君簫染,因爲君簫染從來沒有如何展現出劍術。”
候希白不答話,撐着傘,默默望前行走。君簫染繼續說道:“南郊天王廟的衝突這半天的時間應當已經傳到了候兄你的耳中了吧,我想以侯兄的聰明才智應當知曉已經動了雷霆大怒的慈航靜齋與大相國寺應當如何處理行事。”
洛陽城內耳目衆多,不管是朝廷的耳目,還是江湖人士的耳目,還有一些門派則專門是吃打探消息傳遞訊息這以行業吃飯的,距離清晨天王廟之時直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四五個時辰,幾乎所有對洛陽之事有關注的人物都應當已經得知大相國寺、慈航靜齋與陰癸派之間的劇烈衝突,魔門八大巨擘之一的左遊仙慘死,這消息足矣讓洛陽這龍蛇混雜之地立刻轟動起來。
“候兄已經知道君某的意思了,又何必要君某再明說呢?實際之上候兄都絕對無法拒絕君某的請求,無論於公於私,都是如此。”
候希白停下了腳步,不得不停下了腳步,此時此刻他苦笑着望着君簫染嘆道:“我自然明白君兄你的意思,只不過如此重要的事情可否等回到侯某的居住之地,再言論探討如何呢?”
君簫染歉意一笑,微微躬了躬身,道:“原本這件事情本不應當將侯兄牽扯進來,但事已至此,侯兄恐怕也再難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了,這一點望侯兄明白!”
侯希白搖了搖頭,他眼神真摯而感激的望着君簫染,道:“人人都知道平凡行事果斷,劍術高明,爲人冷酷!人人都知道君簫染君公子算無遺策,智冠當世,但在我侯希白看來世人判斷並無謬誤,但卻忘記了一個重點,君簫染並非對所有人都一般冷酷無情,至少在侯某看來,君簫染有時候卻比任何人都重情重義。”
“昔日君兄曾問我爲什麼願意與你做朋友,當時侯某並沒有回答君兄,並非不願意,而是我當時亦不知道,但現在我清楚了,因爲侯某看見君兄身上那別人看不見的情誼二字,感謝君兄,若非君兄,我候希白又如何可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逍遙於事外這麼多個時日呢?如今君兄纔將侯某捲入此事,候某如何還敢怨恨,感激涕零都不足以言表了。”
君簫染笑了笑,道:“侯兄不愧是才子,都讓君某幾乎都不忍心了,可是正如侯兄所言,事情既已如此,我魔門已經犧牲了左遊仙,自然不能功虧一簣,你我還是回到您的軒閣,再細細詳談吧。”
候希白點了點,望着君簫染的背影笑着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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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希白選擇住址地方非常安靜,也非常清幽,此時此刻除了君簫染、候希白兩人以外,四周便無人,因此君簫染、候希白兩人可以放心言論。
“侯兄與師妃暄師仙子熟識,而且這位師妃暄師仙子知曉候兄是魔門花間派中人,不知此事是否屬實?”
候希白道:“不錯,候某曾與師仙子共遊過山水,當時我亦對他坦白了身份!”
“現在師妃暄正在尋找殺害左遊仙的兇手,候兄難道不準備上前以表示情誼?”
候希白道:“若除掉左遊仙的人並非君兄,在下早已經對那人動手了!君兄言語之意是希望候某將君兄便是殺害左遊仙的兇手之事告訴給師妃暄?”
君簫染笑着點頭道:“還是候兄瞭解我。”
“候某記得君兄一直以來的目的是爲陰後與邪王之間的巔峰對決而拖延時間迷惑衆人,爲何將原本可以拖延的機會輕而易舉放棄呢?”
“候某真不清楚君某的意思嗎?我從未想過與慈航靜齋爲敵,因此還請候兄放心!而且即使君某想對付師妃暄,難道你認爲以我現在的本事現在的時機,可以對付得了師妃暄嗎?拖延時間,一直以來都是如此,並未有任何改變,至於這其中的原因爲何,難道侯兄想知道?”
候希白站起身,道:“我不想知道,知道得越多,擔憂得便越多,我還要多謝君兄在師尊面前美言,以至於候希白可以逍遙洛陽這麼多時日,這件事對於候某來言不過舉手之勞而已,因此無論爲了師門還是爲了君兄的情誼亦或是爲了得到美人之芳心,這都是義不容辭之事。”
君簫染哈哈一笑,道:“到底你還是心存疑慮,其實不管你相信與否,我卻還是要告訴你,振興魔門亦是左遊仙這位從不如何理會魔門具體爭鬥之人的最終心願,雖然他死在了我的手中。”
候希白點了點頭,冷冷道:“這一點我比你更清楚,人人都知道左遊仙陰詭絕倫,心思細膩而狡詐多端,但卻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這位而今可以算得上魔門禍害的人物昔年是何等爲魔門盡忠竭力,死而後已,亦無怨無悔,可惜,世事無常!”
任何人一出生都不是甘心當一名惡人,任何惡人亦並非沒有可取之處!有些人雖然現在落魄,但過去或許輝煌無匹,如太陽閃現。有些人或許現在罪大惡極,萬惡之魁首,但過去或許是一位頂天立地之英雄。
左遊仙不是英雄,也不是小人,在魔門中人眼中,左遊仙是今日之魔門巨擘,昔日之魔門英豪。
“人雖死,但心不死,看來我可以打動候兄你,這一杯酒我應當敬一敬左遊仙!”端着酒杯,君簫染恭恭敬敬三躬身,酒一飲而下。
【不知不覺已經兩百章了,原本這一卷本來想着應當一百張就可以收尾了!現在這種情況之下,應當要寫上一百二十章左右!不得不說,這句話是前面幾卷甚至後面幾卷之中最重要的部分!這一卷肩負則承上啓下的作用,若有偏差,那明羽設計的這個基本上就會因爲這一卷的偏差而崩碎。這不是我希望見到的,因此我唯有小心斟酌,小心寫出一些後續的江湖勢力以及一些特殊的神秘地域!
總之,明羽努力便是,希望寫出自己心中的武俠人物。
作者寫書,讀者閱讀,這已經是作者最大的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