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侏儒朱濤、十字劍客千初生、一刀鎮八方張養浩、九節神鞭毒心夫人、百裡挑一諸葛訊、一槍勾魂謝武坤、快刀趙振、怒目金剛閻太常。
這九人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殺手,有的是獨行殺手有得屬於十字門,有得屬於青衣樓,有的屬於紅鞋子,有的屬於七殺門等等。不過無一例外這些人都不會輕易出手,想要讓他們出手至少要滿足兩個條件,一有足夠的銀兩,二請得動他們的面子或理由。兩者之中倘若缺少一條,都難以達成讓他們出手的目的,而且就算兩者都達到了,還必須保證他們在殺人之前不會先看你不順眼,隨手殺之。
這九位本應當同時出現在一個地方,跟不應當同時死在一個地方的九人全部都已經死在了同一個地方,而是還是死不瞑目。曲無容趕到的時候,此地已經化作廢墟,僅僅只有這九具屍體橫七豎八擺放着。隨後,石觀音也趕到,望着面前這一幕石觀音面上沒有留下任何驚訝神色,視線在九人身上掃了一眼,。立刻得出結論:“他們有六人都是死在一刀之下,還有三人則死在他們自己人手中。”
一刀?曲無容微感吃驚,但立刻冷靜下來,一來他接受能力強,二來但凡發生在君簫染身上的事情都不算什麼奇怪的事情,即使任何事情,在她看來君簫染本身的存在就預示着奇蹟的創造。
“看來師妹這次佈局還是失敗了,只不過我有一時不明白,君簫染不是劍客,真會使用出如此超卓絕倫的刀術,一刀之下竟導致六名江湖絕頂殺手慘死。”
石觀音沉吟了一下,道:“這或許與那位倒在自己人手中的三位殺手分不開關係,最有可能就是君簫染讓這些殺手自相殘殺,這羣殺手爲了取信君簫染最終殺掉己方三人而後在君簫染超出意外的情況下同時對君簫染出手,不過他們計劃雖精妙,但卻還是低估了君簫染。因此他們最終死在了君簫染手中。”石觀音瞥了一眼曲無容,道:“你似乎還是不明白。”
曲無容搖了搖頭,“不明白。”
“你不明白爲何君簫染用刀而不是用劍?”
“這一點我明白了,君簫染身上並無配劍。沈落雁、憐星兩人神傻女亦沒有配劍,因此君簫染只有找到一把刀。我不明白爲何君簫染的刀法也如此高超。”
“這一點不難解釋嗎,這一招其實可以算刀法,亦算得上劍法!”石觀音迴應道,她平靜的打量着滿地的屍體。輕聲嘆道:“你的師妹已經很高估君簫染了,但卻還是有些低估了他,他忘記了君簫染可是出生於鬼谷,當代鬼谷子。”
“縱橫捭闔之道?”
“不錯,想在謀略上穩穩勝過君簫染,這的確是一件非常非常艱難的事情,無眉雖心智遠超於常人,但相比起君簫染卻還是稚嫩了一些,因此在無眉不瞭解君簫染之時,君簫染不瞭解柳無眉之時。君簫染的勝算要大上一些。不過現在倒還好,無眉正在逐步瞭解君簫染,因此她還有機會取得勝利。”
風輕雲淡,言語之中並不帶多少情緒。
聽着這一席話,曲無容腦海之中頓時浮現兩個字:棋子!在石觀音眼中她們這些弟子只不過都是任由她擺弄的棋子而已,有時候還可能被當做棄子。
沒事時間再思忖,她們又開始趕路了,君簫染一直都沒有停下來,因此她們也不可以停下來,至少要距離君簫染不要太遠。
沈落雁對於江湖之事經驗豐富。但認識的人卻不如君簫染一樣五花八門,君簫染竟然知道這些殺手全部的名字、稱呼以及出自於何門何派。果真如君簫染預料中那般,這九人之中沒有任何一人是默默無聞之輩。
“爲什麼石觀音不直接出手,如此豈不是把握更大一些嗎?”憐星好奇問道。
“因爲獵人在捉拿獵物之前。總是會先讓自己手下的獵狗嬉戲一段時日,到時候等獵狗疲憊了,她們自然會彎弓拉箭在獵物志得意滿的時候結果掉獵物生存的希望。”
“她不害怕我們會掙脫她的束縛,繼而反手一擊?”
“她自然害怕,但現在發生的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因此她無需擔心。現在她只需要做一件事情就已經夠了。”
“什麼事?”
“摧毀我們求生的意志。”
“摧毀?”
“倘若你經歷了無處不在的暗殺,無時無刻的突襲之後你就會明白那時候在你眼中這個世界都是敵人,而這時候就是他們下手的最好機會。”
憐星沒有再說話了,她發現自己和君簫染的江湖有些太過於遙遠了,自己理解的江湖與君簫染面對的江湖似乎也非常非常遙遠,如同兩個世界,既不能相望又不能相及。
憐星迴到馬車內,邀月還在打坐,她不敢打攪,對着坐在馬車內的沈落雁打了一個招呼,沈落雁也從這她笑了笑,隨即走出車廂,三個人坐在馬車內並不擁擠,但憐星卻知道沈落雁是絕對願意坐在君簫染身邊的。
“我們已經經過了三次暗殺,都完好無損,你說這次柳無眉是否會自己動手呢?”人煙越來越稠密,馬車速度也漸漸舒緩了下來,沈落雁輕聲問道。
君簫染視線掃着前往,尋找客棧,最終在最前方尋到了旅店兩個大字,開口迴應道:“或許吧,不過或許這三次暗殺都只不過是試探而已,試探我們究竟有幾分實力,從而就對我們展開全方面的籌劃!”
“呵呵,只不過她低估我們,現在他試探出來的情報沒有任何作用,而且她根本還不知道我們的底牌是什麼,因此是否意味着她不敢輕易自己出手呢?”
“你既然已經明白又何必問我呢?從柳無眉這幾次刺殺可以看出她是一位心思縝密下手陰狠的女人,但同樣他非常謹慎,因此這種人不到有萬全把握,她絕對不會輕易出手。現在的情況不適合她親自出手,但若石觀音讓她親自出手,她卻也不得不出手。”
沈落雁笑了笑,又問道:“你說石觀音是否會強行妨礙她的計劃?”
君簫染回答得果斷:“不會!”
“爲什麼?”
君簫染道:“因爲石觀音是一個有能力治理帝國的女人,她非常率清楚什麼時候應當放權應當收權。”
對此,沒有什麼人比君簫染更具有發言權,畢竟君簫染可是輔佐過石觀音得到龜茲國王座的人。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君簫染沒有說話,今天他已經回答了很多問題了,不過她也沒有拒絕,他一般都不會拒絕女人的提問,也一般不會拒絕與自己有親密關係女人的問題。
雖說沈落雁在他的心中並未達到所謂生死相許的地步,但卻佔據了一席之地,非常獨特的位置。因此他沒有拒絕。沈落雁問道:“我們什麼時候準備反擊?”
君簫染頓時笑了起來,揮手掃了一圈這城鎮,說道:“當石觀音等人讓我步入人羣之中時我的反擊就已經開始了,我相信石觀音應當非常清楚這一點,只不過他應當沒有告訴柳無眉,否則柳無眉就不會一次次進行試探了,而是應當將我徹底留在那片森林之中。”
無人可用,自然就勢單力薄。而一旦讓鬼谷之人有人可用,那就可攪動天下風雲。
數百年之前魔門曾在當世鬼谷子的輔佐之下橫掃天下,可不就是因爲那位鬼谷子與魔門魔帝合作無間,最終翻覆風雲嗎?因此江湖上的人都清楚鬼谷子最可怕得並非是那高深的縱橫劍術,而是對於世界上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作出非常合理的安排與顛覆,以一個常人難以想到的方式對人造成致命的攻殺。
這纔是鬼谷子最恐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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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月睜開了眼睛,她看了一眼溫婉的妹妹憐星,道:“你在擔心他?”
憐星搖頭道:“沒有,我只是擔心我們是否可以平安回到移花宮。”
邀月斬釘截鐵道:“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我們絕對可以回到移花宮。”
憐星瞳孔微張,美眸閃亮,偏着頭很稚氣的問道:“爲什麼?”
邀月道:“因此石觀音真正的目標並非是我,而是君簫染!我只不過是附帶品而已。”
“什麼?”
邀月掃了一眼閃過驚訝神色的妹妹,道:“你很驚訝,或許在沒有知道君簫染消息的時候,石觀音想除掉的人是我,但隨着君簫染的出現,石觀音認爲只有君簫染才配當她的對手,而我的地位也自然就顯得無關緊要了。”
“這就是原因?”
“石觀音自然會尋到機會殺我,但卻是在對付完君簫染之後!而在這段時間內,她則會輕視於我,畢竟我已經重創!可即使重創之下的邀月也並非是任由人欺負的存在,這就是石觀音沒有預料的地方,也可能就是她的敗筆。”不理會憐星眼中的驚訝,邀月輕聲嘆了口氣,道:“現在我只擔心一件事情。”
“姐姐,你擔心什麼?”
邀月深深望憐星一眼,嘆道:“我擔心你喜歡上不應該喜歡上的人!”
刷的一下,憐星面頰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