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向手下衙役答應一下,有關餘杭縣令得到寶珠的事情。
只是沒想到,雖然錢塘跟餘杭挨着不遠,可古代的交通狀況實在夠戧,兩地的信息來往很不方便,沒聽說過那邊的消息。
李公甫也不失望,他只是想要通過其它渠道確認一下,別是餘杭縣令弄出的假把勢就好,省得他白白跑上一趟。
至於那幾個和尚的事情,以後有機會再慢慢整治他們。想要造起輿論聲勢給它施壓麼,這幫禿驢怕是打錯算盤了。
本來城中佛門跟城隍廟的信仰爭奪,他是沒打算出手參合的,不過現在他卻是改變了主意。
瑪比的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更何必他這麼個大活人?
先是向縣令告狀不果,之後又在外頭大肆散播流言,詆譭他光輝偉岸的形象,真是叔叔可以忍,嬸嬸絕對忍不了哇。
既然城中佛門弟子這麼不給面子,他自然不會給他們好臉色,正好心中有一個不錯主意,等城隍土地神系聲勢突然大漲之後,看這幫禿驢是什麼神色。
一個下午很快過去,衙門裡沒有生什麼事情,李公甫滿身輕鬆回到家裡。
“什麼,相公你明日要跟縣尊老爺一起去餘杭?”
飯桌上,當李公甫將事情道出後,許嬌容頓時驚詫出聲:“爲何叫相公同去,衙門裡不是還有其它衙役麼?”
“誰叫我顯露了高強實力呢?”
李公甫輕笑道:“我昨天才狠狠教訓了幾個和尚武僧,縣尊可能是覺得我很能打吧?”
“再怎麼能打,也不能隨便使喚啊?”
許嬌容不樂意了,沒好氣道:“我可是聽說了,這位縣尊老爺可是將香港當了保鏢護衛!”
“當了保鏢護衛也好,怕的就是別人死活瞧不上眼,那就尷尬了!”
李公甫搖了搖頭,不以爲意道:“娘子放心就是,真要有什麼事情我自會先保護自己!”
“這還差不多!”
許嬌容這才滿意點頭,順手夾了滿滿一碗渾菜放進李公甫的碗裡,關心道:“相公多吃一些,出門在外也不知道吃不吃得好?”
“姐姐放心就是,縣尊老爺就算不爲了姐夫,爲了自己也不會虧待了姐夫去的!”
小白臉許仙卻是不以爲意,好奇道:“姐夫,縣尊老爺怎麼突然想帶你一同去餘杭縣了呢?”
“呵呵,事情是這樣的……”
李公甫也不生氣,放下碗筷慢悠悠將餘杭縣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才笑道:“爲了這麼點小事便大動干戈,可見讀書人的險要心思之強!”
“姐夫可不能胡亂打擊一片啊!”
許仙先是不滿哼了聲,而後滿臉八卦興奮道:“姐夫,你說真有這麼神奇的寶珠麼,那不成了神仙手段了?”
許嬌容也一臉好奇,女人對八卦的熱情可是天生的,更別說許嬌容還是精力旺盛的女人。
“誰知道呢,去餘杭看了不就知道了麼?”
李公甫卻是不以爲意,這裡可是新白娘子傳奇的世界,就算再加一個倩女幽魂的混搭世界又如何,這裡可是有神仙的,而且不光觀音菩薩,天庭一干大神也是時常出來亮個相,區區一顆能夠治病救人的寶珠算得了什麼?
“姐夫,話不能這麼說,如果那顆寶珠真有如此神奇功效,那餘杭縣令一家子以後豈不是百病不侵了麼?”
說起這個,小白臉許仙神色中滿是嚮往羨慕之色。
“是啊相公,真有這麼好的東西,那位餘杭縣尊可就厲害了!”
許嬌容也跟着附和,俏臉上滿是好奇嚮往之色。
“哼,真要是如此的話,你們以爲區區一位餘杭縣令,能保得住如此寶物麼?”
李公甫冷笑,一臉不屑道:“到時候各方要寶之人齊聚,給誰不給誰都是得罪人的事情,有他難受的時候!”
“不會吧,按照姐夫這麼說,這世道還有沒有天理了?”
小白臉許仙一臉懷疑,搖了搖頭不相信李公甫的話,顯然在錢塘被保護得太好,根本就沒見識到社會的黑暗面,還保持足夠的熱血天真。
許嬌容就沒這麼天真了,一張嚮往的俏臉上露出了凝重之色,顯然十分認同李公甫的話,卻是沒有開口打擊弟弟的熱情。
“嘿嘿,餘杭縣令要是不在乎官位和家族的話,自然可以不把各種要好寶物的人等放在眼裡!”
李公甫笑着開口,小白臉許仙立即接口:“說不定,餘杭縣令着呢是這樣的人呢?”
“怕就怕他本是故意爲之,爲的就是以寶珠作爲晉升之階,想要搭上朝堂大佬的線更進一步呢!”
李公甫呵呵一笑,不無惡意猜測道,還真覺得這個可能性相當之大。
能組到餘杭這等繁華大縣縣令的傢伙,腦子又歧會不好使?
既然腦子好使,自然不會不知曉‘財不露白’的道理,尤其還是幾乎可以包治百病的寶珠,那可是招災惹禍的根源啊。
小白臉許仙自是還不服氣,許嬌容卻是基本認同了李公甫的話,見弟弟還要糾纏她急忙開口轉移話題:“相公,你怎麼跟城裡幾家佛寺起了衝突?”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啊!”
李公甫忍不住搖頭感嘆,無奈道:“昨天傍晚遇見幾個和尚湊在城外官道旁的林子裡,我自然想要探個究竟,結果那幾個和尚卻是蠻橫無禮甚至搶先動手,結果被我狠狠教訓了一通!”
說到這裡,他冷笑道:“今天早上他們還倒打一耙,在縣尊那狠狠告了我一惡狀,結果被我說破縣尊沒有上當,這幫傢伙就把事情傳開了,搞得我像是衙門裡的惡霸一般,這幫和尚當真其心可誅!”
“太過分了,做和尚怎麼能如此顛倒黑白是非不分?”
小白臉許仙立即出聲聲援,根本就不管姐夫李公甫是不是說的真話,他的屁股從一開始就坐歪了。
“是啊相公,那幫和尚實在太過分了,要不要我們出去幫忙解釋一下?”
許嬌容也是氣氛填膺,擔憂道:“要是再這麼叫他們摸黑下去,相公的名聲算是徹底毀了!”
“無妨,我不在乎這些有的沒的!”
李公甫擺了擺手,不以爲然道:“他們要傳就讓他們傳去吧,以後少不得叫那幫和尚吃吃苦頭!”
“相公這樣不好吧,錢塘縣城裡的佛寺聲望還是很大的!”
“娘子既然知曉,咱們解釋又有什麼用,反倒會被人說成心虛氣短!”
李公甫冷笑,不屑道:“至於佛門的勢力強大也無妨,他們越是如此顛倒黑白,以後的日子就更加難過!”
開什麼玩笑,錢塘縣令已經知曉這事,城中佛寺還一個勁宣傳鼓動,只會越叫縣令不喜,失了官方老大的看顧,縣城裡那幾家佛寺想要繼續香火鼎盛怎麼可能?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李公甫匆匆在家裡吃了早飯,便在許嬌容飽含擔憂的眼神中出了家門,直奔衙門而去。
“李捕頭來啦,咱們這就出!”
錢塘縣令早有準備,衙門門口一輛青蓬馬車,周圍圍了十幾條漢子,其中大半都是縣令家中僕役,其餘幾位卻是衙役中的好手。
這廝,還真把老子當成看家護院啦?
見此情景,李公甫臉上掛笑,心中卻別提多膩歪了。
隨意跟坐在馬車裡,跟姨夫人打情罵俏的縣令打了聲招呼,便跟着馬車一同離了縣城。
大齊跟兩宋十分相似,當然也有不同,最大的不同就是北方燕雲之地牢牢掌握在手,無論朝廷還是民間並不缺少馬匹,這也就是錢塘縣令能用得起馬車的主要緣故。
一路行來,滿眼盡是江南的婉約靈秀之景,當然如果能有一匹駿馬代步就更好了,李公甫此時卻只能苦逼的跟一幫僕役,還有幾位衙役小弟一起雙腿走路,度雖然不快卻是十分單調乏味。
從早上一直走到中午,還好一行漢子都是耐力出衆之輩,沒在中途掉鏈子,隨便找了家路邊的茶棚子一坐,招呼茶棚老闆上飯上菜,而後也顧不得飯菜是否粗陋,一陣狼吞虎嚥就將飯食全部掃蕩乾淨。
直到吃飽喝足,一行並沒有急着起身離開,反而叫茶棚老闆泡了幾大壺茶葉沫子一邊喝茶一邊休整。
“你們聽說了麼,餘杭縣令得了一顆寶珠,能治百病呢!”
“這麼大的事情自然聽說了,我還聽說這顆寶珠還是縣令從一讀書人手上搶奪而來,用了些不光彩的齷齪手段呢!”
“嘿嘿,匹夫無罪懷壁其罪嘛,自古兼然沒什麼好奇怪的!”
“是啊,只能說那書生是個傻禍,連財不露白的道理都不懂,活該他倒黴啊,只是可惜了他那顆家傳寶珠!”
“……”
李公甫沒想到,在這麼一個路邊茶棚子裡,竟然還能聽到如此勁爆的消息,一時心情大爽,眼角餘光掃了同行的錢塘縣令一眼,果然只見這廝的臉色頗不好看。
活該,丫的這麼荒唐的事情也不先打探清楚,就這麼一頭紮了進去,結果搞得現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說不定還會沾染一身騷,真真痛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