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震天轟地的巨響聲中,炮彈炸裂,四面激濺開花。
一陣人仰馬翻中,王動身如一片青雲,飄飄然如乘風,掠過前方兵陣,直朝皇宮中心射去。
衆禁衛發出一聲呼喝,急追緊趕而上,卻只能在他後面吃灰。
幹清宮殿前,數十上百位大內高手簇擁着鰲拜,將他團團拱衛在中心。
這羣大內高手倒有一半以上出自江湖,因鰲拜許下的榮華富貴,被招攬入宮,此時聽得宮外傳來的震響,都是面色一變,其中一疤臉漢子道:“聖上請暫避入宮,交由臣等來對付來敵,定教這羣叛賊有來無回。”
動靜如此之劇烈,卻是沒有人相信來犯之敵竟只是一人闖宮。
鰲拜面露冷笑,如草虯髯根根立起:“朕受命於天,真龍天子,自有上天庇佑!豈會畏懼這羣鼠輩賊子?而且朕若是隻靠你們這羣人護持,只怕早已損爲灰燼……。”
他冷笑一聲,拍了拍手。
突然之間,自四面八方的廊道內涌出一隊隊精銳甲士,所持卻非槍矛刀劍一類的兵刃,而是火槍!
……
“射擊!”
垂落的屋檐在半空中轟然爆炸開來,無數碎裂的瓦片,石塊如滿天花雨,朝着火槍營鋪天蓋地一般激射而去。
王動神色一動,有些出乎意料,只可惜這個時代的火器,威脅實在有限,無論威力還是速度,甚至還及不上武林高手激發的暗器。
他嘆了口氣道:“不過這些事情,老夫管不了,也不願去管!不論是大公子還是二公子繼承爵位,都無所謂!只是老夫當年跟着國姓爺東征西討,真不想讓國姓爺一生心血付諸東流啊。”
他轉頭瞧着陳近南,笑容苦澀:“以眼下島內人心不齊,各自爲戰的局面,荷蘭人若是捲土重來,陳軍師認爲是否還能擋得住?”
王動反掌一擊,如山洪,如怒浪,如岩漿噴發一般的掌力破空一擊。
“火槍?!”
一衆大內高手瞧着一排排蓄勢待發的火槍兵,都是倒抽了一口涼氣,神色劇變。
晉先生苦笑道:“島內衆人都忙於內鬥,根本不關心外事,但我手下的眼線卻已察覺,這段時日,荷蘭人又有異動,似乎有捲土重來的意思!”
火蛇噴發,硝煙瀰漫,一輪齊射之下,發出連綿不絕的炸響。
莊氏的幾位夫人在報仇後,回返了莊家大院,天地會一衆人也是散去,僅有總舵主陳近南一人沒有離開。
驀然之間,長嘯之音由遠及近,一道青影已如利箭般射了過來,速度之快,超乎世人所能想象。
刺客強攻進皇城內,力破千軍,斬殺鰲拜,他的人頭甚至被懸掛到了城樓高高的旗杆上!
“有這一支火槍營在手,就算天地會逆賊黨羽齊出,一起來攻,也不過是來送死罷了。”疤臉漢子嘆道。
雙兒雙頰生暈,咬着嘴脣道:“雙兒只願跟着公子!”
陳近南訝然道:“晉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灰衣老者點了點頭,又道:“不過,幸虧陳軍師你回來了,如今島內,馮錫範不知以何奸計迷惑了董國太,讓董國太也轉變了口風,站在了二公子那一邊,大公子近來,處境十分艱難啊!”
當年滿清入關,以紅夷大炮開路,不知轟破多少道堅城。鰲拜又豈能看不出火器在戰陣上的威力?只是清軍之中,漢軍旗佔了一半以上,若真配上火器,一旦有了謀逆之意,後果當是不堪設想,因此,清廷縱是深知火器之威,在入主中原後。卻是再不多加研製,時日已久,更顯荒廢!
這卻是遵循了王動的意思,要他做一個引薦之人,前往臺灣鄭家。
砰砰砰!砰砰砰!
鄭經有三子,分別是鄭克藏,鄭克爽,鄭克舉!
一道龍吟,引空大作。
陳近南之所以閉口不談王動身份,便是怕泄露了出去,再生事端,屆時難以收拾。
這羣精甲顯是訓練有素,從幾個方向衝出,短短十幾個呼吸間,已以四,五十人爲一組排在了鰲拜面前,拱衛着他四面八方,粗略掃去,竟有四五百之衆。
慘呼哀嚎聲音連綿不絕!
啵!鰲拜忽然發出一聲慘叫,一隻眼珠已被石粒炸開,於此同時,他身形陡地一輕,已被人一把抓在了手中,沖天飛出。
如今臺灣島上的霸主便是鄭成功之子鄭經,襲封了鄭成功延平郡王的爵位。
鰲拜臉色也是驀地一沉,揮手喝道:“準備!”
轟!
以陳近南爲首,支持鄭克藏的勢力和以馮錫範爲首,支持鄭克爽的勢力。
鰲拜傲然道:“這支火槍營乃是朕秘密訓練而出,所持火器都是經過手藝最爲嫺熟的工匠之手,絕不會炸膛。一槍激發,足以將百步開外的靶子擊成粉碎!朕就不信這羣反賊都是銅頭鐵臂,能擋這火器之威!”
皇宮一戰,陳近南已見識過王動的武功,只覺已是仙神一流的身手,至今想起,仍是驚心動魄,震撼難言!
突然一聲冷喝響起。
此次臺灣之行,他早已做好先禮後兵的準備,若是談得攏,鄭氏願意歸順的話,將來天下大統,倒也能做一富家翁,反之他也不在乎直接動手掃滅。
一路南下,直抵福建境內,隨之登上了前往臺灣的一艘大船。
不過鰲拜篡位登基後,成了衆矢之的,竟又練出了這一支奇兵。
“公子!雙兒已經把這些碎羊皮拼出來了。”雙兒穿了一身素淨潔白的衣裙,更顯嬌俏可人,來至王動面前,捧着一副羊皮殘卷道。
第一排火槍手立時半蹲下來。舉槍瞄準。後排衆槍兵也是蓄勢待發,一旦第一組槍手射擊完畢,他們便能迅速補上位置,前排則退入後方裝填火藥。如此循環往復。
不過他從鰲拜手上迫出了兩本四十二章經,再加上吳三桂手上的一本,雖只有三部,不過拼湊出來後,大體位置也應該出來了,如今再找尋寶藏,難度便會降低好幾倍。
奪命劍倏然之間落入王動指掌之間,匹練般的劍光揮卷如龍,破空飛舞。
氣勁催發之下,每一片,每一塊激射而去的碎粒都是勁如流矢,彈指之間,淹沒人羣,慘嚎四起。
京師在短短數日間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亂之中,於此同時,秦軍也已壓境而來,滿清聯軍倉促迎戰,雙方展開了慘烈的激戰。
大船船艙內,一位身着灰衣,面容枯瘦的老者瞧着陳近南,疑惑道:“陳軍師,今次你領來的這人是何身份,瞧你對待他的態度不同尋常。”
唰!
一日後,鰲拜被殺的消息由京城蔓延出去,傳向各地。
他身形一旋,突然融入劍光之中,一掠飛出,如一顆天外流星,竟縱出了近十五丈之遙。
鰲拜看似粗莽,實則胸中城府之深遠非常人所能想象。否則他也不能力壓另外三外顧命大臣,權傾朝野!
“雙兒真是心靈手巧,誰若是取了雙兒,纔是天大的福氣。”王動笑着稱讚道。
另一方面。
這些碎羊皮當然就是四十二章經中的藏寶圖,王動雖然知曉寶藏就在鹿鼎山內,但鹿鼎山範圍也不小,就算排出大量人手搜尋,只怕也要花費一些時間。
他是臺灣鄭家的軍師,知曉這秦王要前往臺灣,豈能不心中惴惴,縱然王動沒要他引薦,他也是要跟上來的。
驚鴻掣電一般的劍光凌空一絞,只聽轟然一聲爆鳴,幹清宮一角屋檐被劍氣一截而落,垂下一大截!
王動要一統天下,豈能容臺灣孤懸中原之外,任憑鄭氏一家稱王稱霸?
呼吸之間,青影一閃。已竄入宮殿前方。
王動負手立於甲板上,望着碧海藍天。
鄭克舉年紀尚幼,且不去說,但是鄭克藏和鄭克爽兄弟爲爭奪繼承者位置,卻早已是水火不容,臺灣島上也因這鄭家大公子,二公子之爭,分成了兩股勢力!
陳近南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道:“晉先生,此事你就先不要問了,等到了島內,我再向郡王和大公子稟報吧!”
天羅傘如陀螺一般旋轉起來,飛旋的白光,凌空絞殺,只聽得噗噗噗之聲連綿不絕,彈丸竟被倒卷而回,攢射入槍兵陣營內。
呼吸之間,飛出了幹清宮外廣場。
在場中人都是大有見識。自然知曉火器之利,之威!
陳近南渾身一震,失聲道:“荷蘭人又回來了?這怎麼可能?當年他們與國姓爺不是簽訂了互不侵犯的協議?”
晉先生面現怒色,道:“這羣化外蠻夷,素來是不識禮教,不知信義,唯利是舉!當年國姓爺仍在,島內強勢,他們自然不敢侵犯,而今島內勢弱,再加上中原大亂,他們自然是要捲土重來了!這羣蠻夷狼子野心,此番重來,所圖非小,只怕非但想再度強佔臺灣,更要藉着中原大亂的時局,侵犯神州大地。”
“什麼?”陳近南聳然動容,急聲道:“晉先生,你爲何不向郡王稟報?”
“早已稟告過了,只是郡王近年來耽於酒色,那會將老夫的話聽在耳內。”晉先生語氣苦澀道。(未 完待續 ~^~)
PS: 真實歷史上,鄭氏兄弟的年齡與鹿鼎記嚴重不符,本書以鹿鼎爲主,不要糾結此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