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高衙內主辦的《新青年》一天賣出去五百萬份。”
“當然，這是今天最熱的新聞了。”
“真是可憐程氏兄弟。我沒記錯的話，《程氏日報》這些年最高的單日銷量也沒有超過十萬份吧？”
“你沒記錯，《程氏日報》的銷量就一直沒有上去過，也難爲他們兩個一直在上面發表文章了。”
……
以上的談話，發生在太學，發生在樓外樓，發生在每個人的後院中。
高大全和二程的這場文戰，牽動了很多人的眼光。
自然，他們的動作也就會被無限的放大。
自從高大全買下一家雜誌社之後，很多人就明白，高大全就是衝着程氏兄弟的《程氏日報》去的。
但是剛開始很多人都不以爲意，因爲在網絡的衝擊下，現在已經是報業的黃昏了。
就連《程氏日報》，銷量也少的可憐，完全對不住程家兄弟的文壇地位。
在大家的認知當中，即便高大全主辦的《新青年》銷量超過了《程氏日報》，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畢竟現在報紙的影響力早就不是剛出現那會了。
不過事實證明，這種認知是錯誤的。
如果《新青年》的銷量超過《程氏日報》一倍，那不算什麼。
甚至超過五倍，那也不算什麼。
可是超過對方十倍，就已經能夠說明兩方誰在民間的支持度更高了。
而現在，高大全《新青年》的銷量，超過《程氏日報》何止百倍？
這代表着，高大全在民間的支持度完勝二程，並且優勢已經大到無法追趕。
文戰，比的就是支持率。
其實類比的話，文戰的雙方，和前世地球希望國大選差不多。
對立的兩方各自拉攏一批人馬，然後互相攻擊對方，爭取百姓的支持率。
到最後，誰的影響力更大，得到的支持率更高，誰就獲勝。
所以說文戰無法作弊，換句話說，文戰作弊的難度太大了。
你不可能去買通所有人，只能夠去盡力的拉攏有錢有勢盟友，爲自己做正面的宣傳，同時去挖對方的醜聞。
二程就是這樣乾的，而且從先前的形勢來看，效果其實還算不錯。
但是高大全簡簡單單一個報紙出爐，瞬間就彰顯了他巨大的人氣。
很多人都忽視了，高大全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背水一戰了。
從最初秦檜挑釁他開始，他第一次做出了《愛蓮說》爲自己澄清。
再然後，陳世美身爲狀元，選擇挑戰高大全，文試當中，高大全一首《鍘美案》震驚四座。
後來，他又得罪了太后，很多人都以爲高大全必死無疑，可是高大全在太后誕辰中又用一首新的戲曲《狸貓換太子》終結了劉太后的巾幗生涯。
不久之後，高大全擔任太學博士，在上萬的太學~生面前，揮灑自如，文采飛揚，《師說》和《少年江南說》，讓高大全開啓了自己的傳奇一生。
他晉位儒家大賢者，在很多人眼中達到了孔子都沒有達到的至高成就。
而就在不久之前，高大全還剛剛引領了一場革命，九五至尊的官家也不得不向一介布衣的高大全低頭，這讓高大全的聲望徹底達到了巔峰。
截止到目前，高大全的一生，是抗爭的一生，已經足夠的傳奇。
而這些傳奇的事情，都是發生在江南百姓眼皮子底下的。
大家看着高大全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紈絝，成長爲今日名傳九州的大文豪。
這種與有榮焉的感覺，是二程這兩個稷下學宮的長老無論如何都理解不了的。
江南百姓對高大全有感情，可是對於二程卻沒有什麼感情。
因爲二程距離他們太遠。
大儒的形象都十分高冷，什麼時候把這些泥腿子當回事了？
高大全不同，他向來十分親民，三教九流無所不交，也從來沒有表現過自己的盛氣凌人。
所以大家都願意支持他。
不就是買一份報紙嗎？多大的事？
很多人都這樣想，然後就匯聚成了一股無法忽視的力量。
這就是人心。
高大全先前所做的無數華彩詞章，都不是無用功。
到了此刻，他的人氣徹底爆發了。
而這一爆發，就讓司馬光目驚口呆，讓二程心生絕望。
程宅。
程顥和程頤面面相覷，都能夠看到對方眼中的頹廢。
高大全這一記重拳，徹底把他們給打蒙了。
本來還是勝券在握的局面，瞬間就變成了完敗之局，他們一把年紀，實在接受不了這樣的轉折啊。
“大兄，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程頤是真無奈了。
他們已經做好了能夠做的一切，站在他們這邊的文壇名士，政壇諸公，哪一個都是赫赫聲名。
誰能想到，這些人合力，居然都不能拿高大全一介布衣如何，反而讓高大全逆勢而上，徹底出盡了風頭呢。
相比程頤，程顥要果斷的多。
到了現在這一步，也已經不容許他們再後退了。
程顥眼中閃過一抹堅定之色，沉聲道：“事到如今，沒有其他辦法了。高大全的人氣，確實是我們無法匹敵的。爲今之計，只有在衆目睽睽之下徹底戰敗高大全，才能夠挽回局面。一個失敗者，無論他人氣再高，也無濟於事。”
程頤一個哆嗦，“大兄，你這是要……”
“約戰高大全，開壇講學，由江南電視臺全程直播，我要讓所有人都看到。贏了，我們徹底加冕；輸了，那就任由高大全處置。”程顥下定了決心。
開壇講學，是每一個大儒畢生的追求。
只不過學識不夠的話，開壇講學只能是貽笑大方。
不是每一個名流都有資格開壇講學的，這個入門資格比博士更高，因爲起手就需要是大儒。
而真正滿~足資格的人，必然是心中有了一套獨屬於自己的學說。單說儒生的話，就是能夠在儒道長河中自開一脈。
不如此，開壇講學就算是失敗了。
程頤之所以哆嗦，是因爲他們的理念，還沒有徹底的成型。
但是被高大全逼到這個份上，他們已經不能再等了。
因爲再等下去，幾乎就可以宣判，這場文戰高大全勝出。
高大全人氣勝他們太多，他們只能險中求勝。
這是一個極爲瘋狂的舉動，二程此生行~事都是四平八穩，但是在高大全的攻勢中，終於還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