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訕訕一笑,“此事還須從長計議,但請前輩在此小住幾日,待小子將此間諸事處理完畢,自會跟前輩好好商談一二!”
黃藥師雖知他有心拖延,但此刻羣雄齊聚聽香水榭,確實無暇細談這些事宜,當下只得微哼一聲,“老夫便坐在這兒!等你給老夫一個交代!”
玄橙心中確定了殺害玄悲的兇手就是鳩摩智,本來先前跟鳩摩智比鬥已是大佔上風,正要一鼓作氣將其拿下,無奈被慕容復三人的比鬥所打斷,
現下三人比完,玄橙立即趁其不備探手抓向鳩摩智“肩井穴”。
但鳩摩智到底也是宗師級別高手,實戰經驗何其豐富,自是留有心眼防備着玄橙,
見他一手抓來,明面上裝作不察,暗地裡運起十成功力的火焰刀氣藏於掌心,待玄橙手掌抓到肩膀時,鳩摩智立即肩膀一縮,反手便是一記火焰刀打到玄橙腋下。
玄橙登時“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血,身形倒退數步方止,一臉震驚的看着鳩摩智。
他雖然有金剛護體神功,但事起倉猝,並未來得及運功。
鳩摩智似是十分生氣的喝道:“玄橙大師也是一代神僧,何以偷襲小僧!”
玄橙一手指着鳩摩智,“你……你……”竟是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少林衆僧見玄橙受傷,立即躥出數位玄字輩長老將玄橙護衛起來,口中喝道,“竟然偷襲!卑鄙!”
“無恥!”
“果然是番邦來的!”
適才事發突然,他們都沒看到事情的經過,見玄橙被鳩摩智打傷,第一時間便想到時鳩摩智偷襲所致。
鳩摩智冷笑一聲,“你們問問玄橙大師,究竟是誰偷襲誰!”
衆長老看向玄橙,但玄橙已在閉目療傷,一時間自是不敢打擾。
慕容復也是看得驚訝無比,他自是瞟見了玄橙先偷襲的鳩摩智,但這種事不好說出口,乾脆不理不問,轉而看向段正明,
“段皇爺也不用難過,在下得這六脈神劍純屬機緣所致,況且在下也曾傳了兩門可以媲美六脈神劍的神功給令侄,算作償還。”
段正明先是一愣,隨即臉色微變,“你說什麼!那門邪異之極的吸星大法是你傳給譽兒的?”
此前段譽無意中用出過北冥神功吸了大理不少高手的功力,段正明等人不知其所以然,還道是江湖上的邪功吸星大法,嚴禁段譽繼續修煉。
段正明因爲過於吃驚,說話聲極大,廳中衆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均是驚駭的看向慕容復,若慕容復真會那邪惡的吸星大法,倒也解釋得通他年紀輕輕便有這般功力了。
慕容復心中暗罵,段正明不識貨也就算了,還這般大聲嚷嚷,他雖然不稀罕什麼名聲,但也絕不能落得個“邪魔外道”的稱號,否則將來即便是勢力遍及天下,也得不到天下。
只得微微解釋道:“諸位且看!”
說着慕容復身子一震,渾身內力狂涌,周身緩緩飄出道道白色內力,其中全然蘊含着一股凜然正氣,明顯是純正的道家內功法門。
衆人心頭釋然,這般純正的玄門內功如何可能是那邪惡之極的吸星大法,
而且據說吸星大法雖然能吸人內力,但使用者的內力必會駁雜不純,而慕容復的內力卻是精純至極。
段正明心頭疑惑,那譽兒所學的到底是什麼內功?口中說道:“可我那譽兒修了慕容公子的內功,卻是經脈錯亂,走火入魔,時至今日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慕容復看向段譽,卻是一愣,只見此時的段譽已經醒了過來,只是眼神呆呆的望着一處。
慕容復順着段譽的目光看去,竟是王語嫣!
段正明見段譽眼光呆滯,還道他是病情發作,輕輕拍了拍段譽的肩膀,“譽兒?譽兒?你怎麼了?是不是病又發了?”
段正明連呼數聲,段譽纔回過神來,臉色微微一紅,“不是的伯父,適才我見到那……那神仙姐姐,一時走了神。”
原來此前段譽醒來時,一眼看到王語嫣,就再也移不開眼,他雖沒到過琅嬛福地,看到過玉像,
但心中仍是忽的冒出“神仙姐姐”四字,從此心癡神醉,兩耳不聞廳中事,一眼只看王語嫣。
慕容復心中也是莫名的嘆了口氣,看來有些事即便改變了,也改變不了冥冥中的緣份啊。
隨即心中暗道:“不過老子可不是原來的慕容復了,你這輩子註定只能當和尚去啦!”
段正明也順着段譽的眼神看了一眼他所說的“神仙姐姐”,頓時尷尬無比,同時又有些擔心,
那王姓姑娘可是慕容復的未婚妻,譽兒口出輕薄言語會不會惹得他怒而出手,想到這不由看了一眼慕容復,但見慕容復並無生氣的樣子,這才放下心來。
慕容復看向段譽,“段公子可還記得在下。”
段譽一看慕容復,頓時驚喜的叫了聲,“慕容大哥!”
慕容復笑了笑,“聽你伯父說你修煉武功出了錯,我來給你看看。”
段譽也是點點頭,將手遞了過來,嘴中說道:“我總覺得肚子脹脹的,有時又覺得有東西要破體而出,疼痛得緊,慕容大哥快給我看看。”
段正明則是臉色微沉,“一點禮數都不懂!”卻是覺得段譽跟慕容復說話太過隨意,有失體統。
段譽暗暗吐了吐舌頭,慕容復好笑的搖了搖頭,伸手探查段譽體內情況。
半晌後慕容復已是心中明瞭,無外乎他學的北冥神功太少,丹田外只有一個氣海,而他一次吸人內力太多,北冥真氣轉化不過來,沒法煉化他人內力,自然就是這般結果。
“慕容公子,我這侄兒是什麼情況。”
“消化不良!他……”慕容復說到一半卻是忽然心中一動,又止住不語,臉上做出一個欲言又止的表情。
段正明不明白武功上的事如何會跟消化有關係,但見慕容復似是不便說出口的樣子,便開口道:“慕容公子但說無妨!”
慕容復搖頭嘆了口氣,沉默不語。
段正淳一驚,“莫不是我這侄兒沒救了?”
這一驚可非同小可,他一生沒有子嗣,只有段譽這麼個親侄子,一直當做親兒子一般看待,況且大理國的社稷還要他來繼承,如何能出事。
慕容復又搖搖頭,“倒也不是沒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