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對着憐星等人微一示意,隨即渾身勁氣一震,登時兩丈方圓內的箭支全被震飛了出去。
憐星四女也是不弱,紛紛往空中拍出道道掌力,風波惡則是更加積極,早已經衝到慕容復身前去,開出了一條通道。
只有洪凌波內力弱了點,不過也無傷大雅,她只需要跟在衆人身後即可。
一時之間,慕容家一行人所過之處,竟是形成一片真空地帶,一支羽箭也無。
見到這番情景,俞蓮舟怔了一怔,他雖然料到慕容家有所保留,但也沒想到保留了這麼多,尤其是那四個人畜無害的小姑娘,看起來弱不禁風,內力之深,竟是不在自己之下。
俞蓮舟汗顏之餘也是急忙回過神來,下令讓衆弟子全速前進,緊跟慕容復一行人。
其實武當四子抵擋箭雨沒有慕容復等人這般犀利,倒不是說他們的武功太低,而是因爲武當諸子的武功大半都在劍法上,講究一劍一式,甚少有大範圍的攻擊招數,又要顧及身後的弟子,這才頗顯捉禁見肘。
不多時,衆人行至橋頭,“噗噗噗”一陣火焰朝衆人噴來。
風波惡冷哼一聲,雙掌擡起,呼呼便是兩掌往前隔空擊出,登時兩名烈火旗弟子應聲倒地。
憐星等人速度也不慢,微微後退的同時,手中長劍擲出,又有數人被割破喉嚨,隨即四女凌空一抓,長劍飛了回來。
如此七八招過去,橋頭的烈火旗弟子已經死傷的差不多了,他們雖然近戰難纏,但碰到了如此犀利詭異的遠程攻擊,自然如同土雞瓦狗一般,不堪一擊,至於烈火旗旗使辛然,則不在此處。
這時“咯吱”兩聲大響,鐵橋劇烈一晃,竟是微微傾斜,武當弟子登時大驚失色的騷動起來,引得鐵橋又晃了幾晃,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翻轉過來或是直接斷掉。
慕容復等人也是微微吃了一驚,當即毫不遲疑的往前一躍,在空中時,慕容復雙手連彈,一紫一青兩道六脈神劍激射而出,正砍鐵索的兩個大漢“砰砰”兩聲倒在地上。
此時武當派唯一鎮定的一人便是俞蓮舟了,只聽他大喝一聲,“不要動!”
衆弟子登時不敢再動彈,只是煞白的神色意示着他們的惶恐,鐵橋也漸漸平復下來。
俞蓮舟距離橋頭不過丈許,本來只要輕輕一躍便能安全着地,不過若是他一躍過去,衆弟子勢必驚慌,後果不堪設想,所以他並沒有輕舉妄動,而是看向身後的數名弟子,“讓你們拿的繩索呢?”
那幾名弟子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急忙從身後的包裹中掏出了一捆捆繩索。
這些繩索有小兒手腕粗細,一端綁着一個二尺長的鐵鉤,卻是六大派的人在知道上光明頂的路上有這麼個吊橋時,就給準備好的,爲的便是以防萬一,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橋頭上的明教弟子,已經全部被慕容復一行人解決乾淨,俞蓮舟當即吩咐幾名弟子緩緩的走到橋頭,將繩索綁在山石上,自己又將另一頭緊緊的綁在鐵橋上,這才放下心來,帶着衆弟子走上橋頭。
此時宋遠橋三人背靠着背,宋遠橋倒還好,但莫聲谷與殷梨亭,卻是臉色微微發白,一副內力不濟的樣子,這也難怪,他們二人內力本就比宋遠橋差了許多,才一流水平而已。
適才被圍攻,只要火焰一噴上來,他們便要連出數掌,才能將其擊散,雖然也殺了不少烈火旗的人,但內力消耗也是極快的。
好在慕容復等人攻了上來,辛然微微吃了一驚,當即下令衆弟子後退,與身後的天鷹教弟子匯聚在一起。
“六弟、七弟,你們怎麼樣?”俞蓮舟一見二人臉色不好,當即上前關心的問道。
二人均是勉強一笑,“沒什麼,只是消耗過度,休息一會便沒事了!”
宋遠橋神色微冷的看着對面的殷野王與辛然,今日武當派差點就全部葬送此地,他對這二人自然很難有什麼好臉色。
慕容復看向殷野王,嘴中輕笑道:“真巧啊,我們又見面了!”
殷野王可沒他這麼好心情,陰沉着臉,並不說話。
“慕容公子識得這人?”旁邊宋遠橋略帶疑惑的問道,他自問明教的人雖然沒有全見過,但見到一定能認出,比如一邊的辛然,但對面這人卻是全然想不起來是誰。
慕容復微微一怔,隨即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殷野王,“算起來,他可是宋大俠你的親戚呢!”
宋遠橋登時愕然,“慕容公子切莫說笑,他怎會是貧道的親戚!”
他自問世上除了青書和張三丰等人之外,哪還有什麼親戚在世,更何況還是不認識的。
慕容復笑道:“他叫殷野王,是殷天正的親子,也是殷素素的親哥哥,你說算不算親戚。”
宋遠橋登時面色微微一滯,如此算來,倒確實說得上是親戚,只是自從張翠山與殷素素雙雙自殺之後,天鷹教與武當派的關係一下變得微妙起來,說是仇人,算不上,說是親家,又親近不起來。
慕容復這一說,倒是讓氣氛微微尷尬起來,如今雙方處於敵對,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對面的殷野王冷哼一聲,“害得我妹妹自殺身死,誰要這樣的親戚!”
“你妹妹還害了我五哥呢,武當都沒找你天鷹教算賬,你……”莫聲谷一時氣憤,口不擇言的說道。
“七弟!”宋遠橋沉聲叫了一聲,打斷了莫聲谷,“不要亂說,五弟在天有靈,不會高興的!”
“是!”莫聲谷臉上閃過一絲悲傷,緩緩退到宋遠橋身後。
宋遠橋這才拱了拱手,“原來是殷兄弟當面,武當不願與天鷹教爲敵,而天鷹教早已跟魔教脫離關係,不如現在便下山去吧!”
殷野王卻是絲毫不領情,冷聲說道:“多說無益,要戰便戰,我天鷹教豈是貪生怕死之徒!”
他雖然嘴上說得漂亮,心中則是暗暗打鼓,眼角不時的瞄一眼慕容復,本來天鷹教加上烈火旗的弟子總數,是武當派的兩倍,如此懸殊,是可以將武當派留在此地的,但是武當有慕容復一行人相助卻是不好說了,那日的教訓還記憶猶新呢。
宋遠橋不由眉頭微皺,各家有各家的難處,武當弟子因爲先前在橋上的一番消耗,大多數弟子內力幾近見底,體力也消耗了不少,若是跟天鷹教硬拼的話,即便能勝也是慘勝,這自然不是他願意見到的。
慕容復微微笑道:“殷堂主火氣別這麼大,我看這樣,你們兩家如今處於敵對,但又有姻親關係,不如各自退讓一步,以全禮數,下次見面,再拼個你死我活,如何?”
宋遠橋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慕容公子此言甚合我心意,不知殷兄弟意下如何?”
殷野王面色陰晴不定好一陣之後,才微微嘆了口氣,“罷了,天鷹教弟子何在?”
“在!”
“掩護烈火旗的兄弟撤退!”
“是!”
辛然卻是不滿了,朗聲說道:“兄弟們,天鷹教是客,咱們作爲主人,能讓客人擋在身後,而主人逃跑嗎?”
“不能!”烈火旗弟子也是齊聲應道。
一時間,無論是天鷹教還是烈火旗的弟子,均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本已下決心撤退的殷野王見到這一幕,不禁一呆,眼中浮現出些許意動之色。
慕容復重重一聲冷哼,“要走就快走,我等既然說放過你們,難道還會出爾反爾麼!”
他這句話用上了九陰真經中的移魂大法,仿若靡靡魔音一般,傳入天鷹教和烈火旗弟子耳中,催人入睡,一時間,這些弟子的士氣又滑落至低谷。
殷野王嘴角微微抽搐一下,當即不再猶豫,與辛然一起帶着弟子灰溜溜上山而去。
宋遠橋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似是意有所指的說道:“多謝慕容公子了!”
慕容復擺擺手,臉色忽的一白,一副消耗巨大的樣子,急忙原地坐下調息起來。
使用移魂大法同時影響數百個成年壯漢的心智,饒是慕容復內力之深,也有些吃不消。
宋遠橋當即吩咐武當弟子原地修整,等候其他五派的人。
大半日時間過去,臨近黃昏時刻,六大派加上慕容家一行人,終於來到了光明頂,明教總壇所在。
一路行來,各派輪流出手,又輪流休息,損耗頗小,狀態不錯,說來也奇怪,自從蓮花峰後,各個關卡雖然也有明教弟子防守,但與先前在山下時不同,從來不負隅頑抗,而且明教高層一個都沒有出現過,因此六大派勢如破竹,才短短半日,便攻上了光明頂。
光明頂上是一處方圓約莫二里的平地,北面坐落着一座大殿模樣的高大建築,風格與中原迥異,多是白色與紅色,讓人心頭不禁冒出“聖潔、烈焰”之類的詞語。
東面是一面十幾丈高的筆直峭壁,壁面十分平滑,好似被人一劍劈出來的,峭壁之上是整座山峰最高處,隱約能見到一些亭臺樓閣,想來是明教教主或是高層的居住之地。
至於西面則是一處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