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師道如此醒目的船隊和旗幟,自然逃不過有心人的探查。靠近歷陽,已經是杜伏威和李子通的勢力範圍。這兩人都是義軍,最近結盟共抗官軍,頗有成績,不免洋洋自得。宋閥雖然勢大,但基本在南方,兩人惹不起,但不代表着兩人的勢力範圍可以任人通行。
歷陽一戰,兩人一戰成名,也算是小有名氣,但這之前,兩人根本沒進宋師道眼裡,是以宋師道也沒有提前去拜會兩人。
宋師道一行人行得半月有餘,終於到達歷陽。
這一天,宋師道的船隊泊在歷陽碼頭,準備休整補給一番,待第二天繼續沿江西去。
杜伏威遣人來送請柬,說是邀請宋師道赴晚宴,以盡他地主之誼。
宋師道和宋魯一商議,宋魯道:“杜伏威倒是有想法,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宋師道笑道:“我們沒有提前知會他,看來他是有意見了!”
宋魯道:“按江湖規矩,借道是要打招呼的。也罷,我們就去會一會他。”
到得傍晚時分,宋師道,宋魯和李菁三人到得杜伏威府上。本來這種赴宴之事,李菁一個女流之輩是沒有資格的,但宋魯寵李菁之極,竟也不阻止。
杜伏威親自在門口迎接三人,見得李菁,頗有不悅,以爲宋閥輕視於他。便出聲道:“宋兄,宋公子這是何意?”
李菁何等玲瓏心思,不待宋師道和宋魯回答,笑道:“奴家聽說杜將軍乃是義軍中一等一的英雄好漢,仰慕的很,這才厚顏跟來,還請杜將軍不要怪罪!”
杜伏威有臺階可下,又是美女恭維,一點不快瞬間消失了,回道:“杜某薄名,不想宋夫人也知道了,真是榮幸。宋夫人國色天香,又得宋兄寵愛,真是羨煞旁人。”
李菁咯咯笑道:“杜將軍誇獎了,論起國色天香,我遠不如新結識的兩個妹妹。”
杜伏威笑道:“宋夫人過謙了,三位請!”
宋師道也是笑道:“杜將軍請!”
杜伏威也不推辭,當先領路,引三人入得內廳,酒席早已經準備妥當。
杜伏威舉杯道:“三位肯賞臉,是杜某的榮幸!請!”說完一飲而盡。
宋師道,宋魯和李菁三人回道:“杜將軍客氣!”也各自滿飲一杯。
杜伏威笑道:“三位真是豪爽,杜某有幸和三位交個朋友,以後宋閥若有用到杜某之處,杜某必不推辭。聽說此次宋兄運了大筆私鹽,不知可有興趣和杜某也做一筆生意!”
宋師道笑道:“杜將軍有意,宋某豈會推辭,這樣吧,杜將軍需要多少,但講無妨,宋某以低於市場一成的價格賣於杜將軍。”
宋師道此舉讓利,乃是過路費,肯和杜伏威交易,乃是結個善緣,杜伏威對此也是心知肚明。
杜伏威哈哈笑道:“宋公子豪氣,杜某佩服,就半船如何?”要知道半船的價值便是二十萬兩,一成便是兩萬兩,加上半船的利潤也有八萬兩左右,杜伏威此舉白白獲利十萬兩。
杜伏威很是識時務,提出的這數量皆大歡喜。
宋師道笑道:“便依杜將軍之言,半船就半船!”宋師道也不吃虧,省卻了半船的費用和風險。
杜伏威和宋師道既然談攏,觥籌交錯之間,更顯親熱,又有李菁在一旁推波助瀾,一時間氣氛融洽,其樂融融,但究竟有多少真意,只有當事人自己心裡清楚。
酒宴之後,杜伏威送走三人,冷笑道:“事先不和杜某打招呼,區區十萬兩也想打發我。再說了,還有幾個大美人,到手的肥肉豈有不收之理。”
杜伏威喚來輔公佑,吩咐道:“你帶弟兄們化整爲零,先潛入豫章,待宋閥的船隻出了我們的勢力範圍,便在豫章境內動手,宋魯是高手,逃命是沒有問題的,你將奪來的私鹽分一半藏在豫章境內,留個蛛絲馬跡,嫁禍給林士弘。今天來的這個女人是不能動的,聽說船上還有兩個絕色美女,你我兄弟一人一個。”
輔公佑笑道:“好計謀!宋魯萬料不到我們會假扮林士弘的人馬,此舉必會引發宋閥對林士弘的仇恨,長江一帶,只有蕭銃、林士弘以及我們三股勢力,蕭銃是官面上的人,宋閥想圖謀天下,必然跟蕭銃對立,那麼就只能和我們合作了。”
宋師道、宋魯和李菁回得碼頭。
宋魯道:“杜伏威此人有膽量,又識時務,倒是個人才!”
宋師道笑道:“要不然他也不可能佔據歷陽了!似杜伏威這種小勢力,歷陽也不是立業之基,只有給人做嫁衣的命運,他若是識相,給我們做個馬前卒倒是不錯!”
宋魯一捋銀鬚,也笑道:“哪有這麼容易,敢起義軍的,哪一個不是自詡了得,妄圖奪取天下的,豈會甘居人下。不過,先打好交道,也算是未雨綢繆,待他發現力量不足時,自然會想起我們來。”
宋魯和宋師道交談之時,李菁卻是在想,如何能試探一下王璟,這種突然冒出來的年輕高手,屬於何方勢力,又要去何方,有何目的,都是她想知道的。
王璟當然不知道李菁在惦記他,他此刻正在抓緊時間教寇仲、徐子陵和衛貞貞三人習武。
寇仲和徐子陵、衛貞貞三人習武時間太晚,雖然有“易經鍛骨篇”相助,但若想趕超他人,必須加倍努力。此時大亂將至,王璟先將“凌波微步”交給了三人,好讓三人逃命之用。
寇仲和徐子陵兩人進度遠超衛貞貞,王璟打算將兩人帶至飛馬牧場後,教導一段時間,讓兩人去闖蕩江湖。至於衛貞貞,只好先留在飛馬牧場,憑她的天賦和性格,自保都有問題。
宋師道回來後,王璟便詢問道:“宋兄,赴宴情況如何?”
宋師道笑道:“甚好!順便和杜伏威談了一筆生意。杜伏威此人倒是膽氣十足,又知進退,怪不得能夠戰敗官軍。”
宋師道和王璟交談之間,便有杜伏威派來的人手搬運貨物,宋師道告罪一聲,便前去處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