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清聽王璟如此說,便笑道:“郎君既有打算,便讓他們多活一段時間!”
王璟便帶着木婉清又回到兩人之前居住的那個湖泊,休整三天後,方纔內傷痊癒。
此時已經到了臘月中旬,木婉清道:“還有十天便到年關了,郎君,我們是現在南下回中原還是待年關過後再回?”
王璟道:“草原始終是突厥之地,我們待這麼久了,也該回中原了。外族地方,沒有年關的味道!”
木婉清自然沒有意見。
兩人便踏着雪橇,在雪地上急行,一路南下。
十天後,在兩人的晝夜兼程之下,來到了草原和中原的邊界。
此時已經是大年三十,家家戶戶都在準備年夜飯,路上全無人煙。
王璟施展“自然斂息術”,又以千里眼掃視一番,便發現了離他們一百里外有一處小村莊。
王璟帶着木婉清,往小村莊而去,打算借住一晚。
不多時,兩人便到得小村莊。
此時民風淳樸,王璟和木婉清兩人都是漢人貴族打扮,便被村裡的村長迎入家裡招待。
村長姓張,像是讀過幾年書的樣子,有些見識,見王璟氣度遠勝他所見過的大人物,只問王璟如何稱呼,再不多問。
王璟便和藹的據實以答。
待到年夜飯之時,張村長不過拿出數道農家小菜,葷腥都少見。
張村長歉意道:“讓王公子見笑了!”
王璟自然知道楊廣修運河,徵高麗,耗費了無數國力,尋常百姓活下去都難。
王璟嘆道:“聖上不體恤民間疾苦,浪費國力,以至於烽煙四起,至今不思悔改,先帝打下的大好河山,遲早難保!”
張村長聽王璟如此說,雖心裡贊同,卻不敢接話,只是勸道:“王公子切不可公開場合非議聖上,很容易招惹災禍!”
王璟知道這些升斗小民膽小,便不再多說,轉換話題,又問一些家長裡短之事。
張村長便回答說生活不易,官府壓迫,流寇襲擾,突厥人劫掠,乃是經常之事,反倒是現在這種天氣,倒還安寧一些。
王璟和木婉清在張村長家裡用過年夜飯,逗留一晚,第二天便留下一錠銀子告辭而去。
兩人繼續南下的途中,又遇到賊寇打劫,大路上人影稀少,原本路途中的茶棚歇腳等處都已經廢棄。
木婉清道:“想不到北方是這個樣子,和巴蜀之地的繁華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
王璟道:“巴蜀沒有戰亂,自然安寧。現在除了四大門閥控制的地方,其他地方都已經戰火連天,普通百姓,怕是比張村長家裡還要艱難。”
木婉清道:“郎君要出手嗎?”
王璟嘆道:“楊廣已經失去了對天下的掌控,但正統大義還在,此時若想收拾,挾天子以令諸侯是最好的選擇!我們去揚州吧!”
木婉清道:”郎君不怕耽誤武道進境嗎?“
王璟笑道:“寇仲喜歡打天下,我把平臺構建好,衝鋒陷陣的事情便交由他去做吧。”
木婉清道:“原來郎君早有打算,怪不得一開始便收他們爲徒!”
王璟道:“寇仲和徐子陵兩人天賦不錯,運氣又好,我不過順水推舟,若是寇仲無意打天下,我也不會強迫他。”
王璟既然打定主意,便準備先去揚州,控制住楊廣,以揚州和江淮義軍爲基礎,慢慢收拾其他的割據勢力。
王璟記得宇文化及叛亂在大業十四年三月,還有三個月時間,是以王璟和木婉清也不急迫,只以正常速度往揚州趕去。
王璟和木婉清兩人過張家口,經北京、廊坊、滄州、濟南、萊蕪、淮安,最終到達揚州。途中經過了竇建德、王薄、孟海公的勢力範圍,雖然戰火連天,但豈能阻止得了王璟。
如此歷時一個月,兩人終於到達揚州。
王璟第一次來揚州城中,並無逗留太多時間,便帶着寇仲和徐子陵兩人離去。此番既然打算趁宇文化及反叛的時候營救楊廣,自然要弄清楚揚州的情況,以備萬一。
自楊廣登基後,下旨修築他曾任總管的揚州城,改官名爲江都。不但擴城廓,廣興宮殿,修植園林,又在城北依山傍水處,建有歸雁、迴流、松林等“蜀岡十宮“。不過最宏偉的是另行在長江岸邊建設的臨江宮,只要楊廣心血來潮,不管早晚,都會到那裡觀賞長江的美景。
王璟便分別前往這十個行宮查探,很快便摸清楚了所有行宮的地形。楊廣大部分時候,都在臨江宮,儼然已經將臨江宮當作大本營了。臨江宮經過楊廣的精心打造,雕樑畫棟、花團錦簇、皆是絕佳,富麗堂皇至極。
王璟在查探的過程中,自然也看到了楊廣的摸樣。楊廣雖爲帝王,但常年縱聲酒色,不過五十的年紀,便已經頹廢無比,臉色蒼白,帝王的九龍袍和皇冠穿在楊廣身上,不僅沒有威嚴的感覺,反而像是美觀的壽衣,一看便知楊廣氣數已盡,時日無多。
令王璟比較吃驚的是,高麗女刺客傅君婥竟然還在臨江宮外潛伏,時刻準備刺殺楊廣。若是傅君婥知道楊廣命不久矣,恐怕就不想親身犯險,靜待楊廣被殺就可以了。
楊廣的禁衛軍,大多是關隴人士,在這兩個月中,也陸陸續續的逃跑。
此時揚州城裡,也不太平。大量的平民逃離,街上沒有背景的的商鋪,大都被隋兵搶佔,作爲住宿之用。除了上了年紀或者是姿色太差的婦人,誰也不敢上街,不然便會被巡邏的隋兵掠去糟蹋。
揚州城中的各幫派,地痞流氓等,趁着巡邏的隋兵不在之時,也盯着平民的財物,有機會便搶劫一番。
整個揚州城中,儼然是一副末世景象,兵匪難辨,混亂無匹,已經接近奔潰的邊緣。
楊廣在臨江宮中聲色犬馬,縱情享樂,對這一切毫不清楚,可謂是醉生夢死的典範。即便楊廣知道,可能也會麻痹自己,一個失去靈魂的人,儼然便是行屍走肉。
王璟默默的等待着,只待宇文化及一動手,便擊殺宇文化及立威,再以移魂大.法控制楊廣,穩定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