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採林和王璟各自持劍而立。
寇仲、徐子陵、傅君婥、木婉清、石青璇和尚秀芳在橋上觀戰。
傅採林向王璟看去,王璟整個人處於一種似真非真,似幻非幻的境地中,根本鎖定不住。而且王璟整個人渾然天成,沒出手之前,看不出絲毫跡象,王璟會怎麼出手。
傅採林所知道的信息,根本就沒有顯示王璟會劍術。傅採林現在所見,很明顯,王璟的劍術已經到了返璞歸真的地步,已經不遜色於他自己了,這才什麼都看不出來。傅採林不由得更爲吃驚,要知道一個習劍的人,竟然沒有人迫得他出劍,可想而知,若是他用劍,戰力肯定更強。
傅採林打量王璟的時候,王璟自然也在觀察傅採林。傅採林持劍站在那裡,沒有絲毫劍意流露,整個人毫無破綻,給人一種隨時嚴陣以待的感覺,那便是無論對手如何進攻,皆能從容抵擋,巋然不動。
王璟笑道:“傅兄,你遠來是客,原本應該是讓你先出手的!但聽聞你的奕劍術講究料敵先機,習慣後出手。恰好,在下也習慣搶先進攻。傅兄小心了!”
傅採林道:“王小友請!”
傅採林話音剛落,王璟足下一點,已然不見人影,下一刻,一劍便直刺傅採林胸口。
王璟速度之快,已經超出了眼力觀察的極限。
然而,王璟這一劍還未近傅採林身前,傅採林也是一劍刺出,正中王璟的劍尖。
“吭”的一聲,兩人一觸即分。
傅採林只覺得一股巨力傳來,震的他長劍彎曲,手腕都微微發麻。
傅採林不由得駭然,若是王璟每一劍都有這種速度,這種力道,他必輸無疑。即便他接得下來,長此下去,長劍必然會被震斷,他自己也會被震傷。
王璟讚道:“傅兄好快的反應!”
要知道憑王璟現在的速度,除了石之軒勉強能跟上,其他人只會在王璟長劍近身的時候,才堪堪反應得過來,沒想到傅採林竟能提前反應。
王璟可以肯定的是,傅採林絕對沒有石之軒這種速度,那麼這就是奕劍術的功勞了。王璟的速度已經超出了眼力的極限,氣息又被隱藏了,無法用氣機鎖定,傅採林還能反應過來,這隻能說明傅採林用的是另外一種感應辦法。昨天晚上,傅採林說他自己以心靈和自然感應,應該便是了。
王璟見過師妃暄的心有靈犀,能夠感應別人心中所想,知道心靈感應有異常的神妙。傅採林不能感應人心,卻能感應對手的動向,端的是了得。
王璟何等聰明,這一劍,馬上便試探出了傅採林的底細,已經猜個八九不離十了。
王璟一劍刺出之後,更不停留,長劍陡然向上,攻向傅採林面門。
傅採林再次未卜先知,王璟長劍上揚的瞬間,便已經一偏頭,同時出劍自下而上,擊向王璟劍身。
王璟瞧得傅採林動作,收劍而回。
傅採林趁勢手腕一轉,自下而上的長劍改爲平刺,攻向王璟胸口。
奈何傅採林防守有餘,攻擊速度卻跟不上。
傅採林長劍攻出,還未到達王璟胸口,王璟早已經一側身,閃避開來,同時出劍急刺傅採林腋下。
傅採林原本是沒有破綻的,但傅採林這一搶攻,在王璟看來,速度太慢,腋下便露出了破綻,王璟何等眼力,何等速度,豈會放過。
王璟一招後發先至,嚇了傅採林一大跳,傅採林若不收劍,必定先中招。
傅採林的心靈感應不愧是強大無匹,自己出劍之後,馬上便有心驚肉跳的感覺。
這種心驚肉跳,暫時挽救了他。傅採林一劍刺出,感應到不對的時候,馬上便回劍了。
在王璟刺到他腋下的瞬間,揮劍格擋。
“鐺”的一聲,兩人長劍相擊,傅採林不及王璟力道之強,堪堪纔將王璟的長劍移開半分。傅採林趁此機會,斜誇一步,才防住了王璟這一劍。
橋上觀戰衆人看去,王璟處在進攻一方,遊刃有餘,而傅採林卻是在防守,傅採林意圖進攻之時,竟然被王璟後發先至,還未出擊,便被迫得防守。如此看來,傅採林暫時防守有餘,進攻不足。
傅君婥大爲擔心,在她看來,傅採林的劍術當爲天下第一,現在竟然被王璟壓的被迫防守。所謂久守必失,傅君婥不由得憂心忡忡。
寇仲和徐子陵兩人卻是大有領悟,尤其是徐子陵,王璟這種攻敵之不得不防,正是獨孤九劍的精髓。王璟現在的劍術已經脫離了獨孤九劍的範疇,但這種基本思想卻沒有放棄。
王璟兩劍皆被傅採林以這種心靈感應的方法接下,絲毫不氣餒,又是刷刷刷,接連出劍,時而直刺,時而橫削,時而斜挑,如狂風驟雨般疾攻傅採林。
王璟這幾劍並沒有固定的招式,看似散亂,卻是返璞歸真,每一擊,都是堂堂正正,威力不凡,又速度極快,你不防,便只有喪命的下場。
王璟雖然出劍速度太快,但傅採林每每都能在王璟出手瞬間,便感應到王璟的動向,率先防守在王璟的去路上。如此一來,便抵消了王璟這種快速的效果,每一劍都防守下來了。
王璟出了幾十劍之後,傅採林便發現王璟每一劍速度,力道,一如初始,雖然傅採林防了下來,但長劍和手腕經受不住,傅採林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王璟又強攻了五十多招,兩人長劍相擊,叮叮噹噹的聲音不絕於耳,傅採林終於力不從心,即便感應到了,但手腕反應不過來,被王璟擊落長劍。
王璟並沒有擊殺傅採林之心,不然就不需要擊落傅採林的長劍,直接一劍擊殺傅採林便可。
王璟得勝,旋即後退一步,收劍而立。
傅採林一拱手道:“多謝王小友手下留情!”
王璟笑道:“傅兄的奕劍術果然不同凡響,在下乃是以力破巧,並不能算勝過了傅兄的劍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