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武門內充斥着緊張和不信任的氛圍。霍廷恩、陳真、農勁蓀,他們看精武門的每一個弟子,都帶着警惕懷疑的目光。
霍元甲的死,被證實,是中毒而亡。
精武門出了內奸。
這樣的事情以前大家是想都不敢想。可是事情卻硬是發生了。
農勁蓀對霍廷恩說道:“廷恩啊,你別擔心,我已經打電話給瞭解元魁,他已經帶着巡捕房的人在査。只要給他時間,相信一定可以查出我們精武門的內奸是誰。”
解元魁是公共租界的華探長,其實沒有什麼能力和智慧。精武門裡的內奸隱藏得很深,想要靠解元魁將內家挖出來,霍廷恩和陳真並不看好。
想要將內奸挖出來,還是要靠自己才行。陳彥至給過陳真提示,從霍元甲的飲食入手調查,相信很快就能查到一些蛛絲馬跡。
陳真對農勁蓀和霍廷恩說道:“大師兄,農大叔,師傅的死是因爲中毒,不是技不如人。爲了精武門的聲譽,我們必須將事情的真相登報,告知世人。最後還要日本人賠禮道歉。”
讓日本人賠禮道歉,只是一句笑話。
霍元甲被毒死,日本人肯定不會承認是自己乾的,反而還會反咬精武門一口,說精武門誣衊。
日本人會是什麼反應,陳真不在乎。
他需要讓人看到精武門的態度。
精武門是上海武術界的一塊招牌,霍元甲雖然死了,但是該強硬的時候,一定要強硬。
農勁蓀點頭道:“不錯。我們就是要讓人知道日本人的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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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田剛看着手中的報紙,非常憤怒。
“精武門!你們給我等着,我一定要滅了你們。”藤田剛心中帶着濃烈的殺機。
芥川龍一死在陳彥至的手中,給日本武術一個打擊,現在精武門又將霍元甲中毒身亡的事情,怪罪到大日本帝國的頭上,再次給了日本武術重重一擊。
儘管霍元甲中毒,的確是藤田剛讓人乾的,但是這種事情,他絕對不會承認。
藤田剛冷聲說道:“我們大日本的武術,在上海灘沒有一點威嚴可言。船越文夫還有多久纔到上海?”
日本領事說道:“郵輪下午就能到上海。”
藤田剛點頭道:“船越文夫到了上海之後,讓他馬上來見我。還有,對陳彥至和那一對開飯館父女的監視,同樣不能放鬆。我要清楚地知道,陳彥至的一舉一動。”
日本領事點頭道:“是,藤田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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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越文夫站在郵輪的甲板上,目光望着海面,思緒不知道飄到了什麼地方。
接到上海傳來的電報,其實船越文夫是不願意去中國的,更不願意去和中國的武術家廝殺。
可是黑龍會的會長親自給船越文夫下令,讓船越文夫不得不去中國。
中國武術界,歷來臥虎藏龍,霍元甲這樣的武術宗師就不說了,還有許多大宗師隱藏在民間。
中國武術受到傳統道家文化影響太深,武術家們功夫不高的時候,喜歡到處挑戰,但武功境界一高,就會深藏不露。
上海這次突然冒出來一個橫練宗師陳彥至,就很能說明問題。
船越文夫被譽爲日本武術界第一高手,說的不是他的搏擊能力,而是他的武術境界和德行。日本人雖然在中國犯下滔天罪行,可是在他們依然敬畏有德行的人。
船越文夫答應來中國,就沒有想着再活着回日本。中國的武術大宗師太多,孫祿堂、李書文、陳子正、李景林等人,隨便出現一個,船越文夫都不是對手。
“船越叔叔。”
清脆的少女聲音在船越文夫的身後傳來。
船越文夫回過頭來,臉上帶着苦笑:“光子,甲板上風大,你怎麼出來了?”
上了郵輪,船越文夫碰到了山田光子。
原來,山田光子忍受不了相思之苦,瞞着家人去中國上海尋找陳真。
船越文夫遇到光子的時候,郵輪已經出海,想要送她回日本,當然是不可能。只能讓山田光子跟着一起去中國上海。
山田光子走到船越文夫的身邊,笑着說道:“今天的陽光不錯,我出來透透氣。船越叔叔,你這次去中國,真的要對付精武門和那個橫練宗師陳彥至嗎?”
山田光子不懂武功,可是“宗師”二字的含金量,她還是懂的。能被稱之爲“宗師”的武術家,絕對不是泛泛之輩。她很爲船越文夫擔心。
上海的虹口道場是黑龍會的分部,和精武門一直是死對頭。船越文夫去了上海,肯定要和陳真起衝突。畢竟霍元甲就是“死在”芥川龍一的手裡。
船越文夫說道:“不是去對付精武門和陳彥至,而是想辦法挽回日本武術的尊嚴和威望。我作爲日本的武術家,着是我的責任。”
山田光子鬆了口氣,只要不是去對付陳真,那麼就有緩和的餘地。她相信陳真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一定不會和船越文夫相互廝殺。
不過,她顯然考慮過,陳真和她自己的愛情,在國恨家仇面前,根本不算什麼。更何況船越文夫這次真正的對手不是陳真,而是陳彥至。
陳真不會和船越文夫生死搏殺,可陳彥至就不一定了。
陳彥至不是噬殺之人,船越文夫雖然是日本武者中比較有德行的人,但他首先是個日本人。比武搏擊的時候,陳彥至會不會手下留情,還是兩說。
船越文夫看着上海的方向,心中暗道:“陳彥至,我也想要知道你的鷹爪鐵布衫功夫到底有多厲害。”
就在這時,山田光子眼睛一亮,指着前方說道:“海岸線。我看到了海岸線了。船越叔叔,我們到上海了。”
船越文夫笑着說道:“是啊,到上海了。”
船越文夫不認爲山田光子和陳真在一起會幸福。日本和中國的關係,實在太緊張了。這個時候他還沒有和山田光子談這個問題。
山田光子正在熱戀當中,只有等她冷靜下來之後,纔會考慮和陳真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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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館後院,陳彥至正在教王敏站馬步。
練習拳術,馬步樁功是根基。
王敏雖然是個女孩子,但的確是練武的胚子,只要有名師指點,不說成爲武術宗師,但達到陳真那樣的層次,是很輕鬆的。
王掌櫃走進後院,對陳彥至說道:“又有來人來求見,想要找你學拳。”
陳彥至眉頭微微一皺,說道:“王伯,讓他們回去吧。我是不會收他們做徒弟的。想要學拳,讓他們去精武門。”
在擂臺上擊斃了芥川龍一,陳彥至就在上海武術界徹底成名。這幾天來拜訪求拳的人很多,搞得陳彥至是煩不勝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