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行爲,都是由心念決定的。心思純正的人,不會犯罪,心思邪惡的人,往往會走入歧途。
陳彥至決定去錢塘縣每家每戶都走一圈。
只要是心思邪惡的人,就逃不過陳彥至的眼睛,然後再暗中調查一下,十有八九會查出證據,將其繩之於法。
能指出一個罪犯,還能說明是運氣。可是當陳彥至指出了第二個,第三個的時候,那就不是運氣,而是真正的本事。
不到十天的時間,陳彥至便指認出了三十多個罪犯,讓縣衙的地牢都有些不夠用了。
但凡是罪犯,或者有犯罪心思的人,都對陳彥至畏之如虎。
陳彥至算是出名了。
整個錢塘縣,不知道知縣大人名號的人有很多,可是卻沒有幾個人不知道陳彥至的名字。
有了陳彥至的地毯式查探。
罪犯無所遁形。
錢塘縣的治安,頓時大好。可以說已經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
社會風氣爲之一變。
社會風氣變好,縣衙裡的捕快們,就輕鬆了。
……………………
陳彥至本來打算在屋裡修煉,卻被許仙拉着出來逛街。
二人走在街上。
陳彥至說道:“漢文,你就是在錢塘縣長大的,整個縣城,什麼地方你都是瞭如指掌。有這個工夫,還不如再加讀書寫字。逛街,其實很沒意思。”
陳彥至搜查罪犯的時候,已經將整個縣城的街道房屋佈局,全部記在了腦海裡。整個錢塘縣城,有多少戶人家,多少人口,陳彥至都清楚。
縣城對於陳彥至來說,沒有秘密可言,逛起來當然就沒有了新鮮感。
許仙笑着說道:“陳兄弟,你的劍術和破案的本事呢,我是見識過了。那可謂是一等一的厲害。可是你這日子嘛,倒是過得糊里糊塗的。再過兩天,就是清明節。我們這次出來,可不只是爲了逛街,還要買一些祭祖用品回去。”
陳彥至點頭道:“是哦。馬上就是清明節了。該去上墳祭祖。”
陳彥至是個獨行俠,在各個世界歷練遊走,是爲了追求長生。他沒有親人朋友在此方世界過世,當然就不會刻意去記各個節日。
陳彥至忽然問道:“漢文,你讀書很用功,四書五經都能背誦,並且能理解其中的精益,爲何不去參加科舉,反而要去學醫?”
以許仙的對四書五經的熟練程度,去參加朝廷科舉,考官只要不是個糊塗蛋,許仙是一定能考中。
許仙嘆了口氣,說道:“是我姐要求的。我姐經常聽我姐夫說,官場兇險,她便不讓我踏入官場。希望我去學醫救人。”
陳彥至點頭道:“官場比較複雜。或許你姐是對的。你那麼單純,在官場上,未必玩得轉。”
買好了祭祖用品。
陳彥至和許仙正打算回去的時候,一個拿着禪杖的老和尚攔住了二人的去路。
老和尚很不簡單,一身佛門修爲,強橫無比,雖然他將氣息收斂得很好,可陳彥至還是能感知得到,他體內那一股精純而澎湃的力量。
陳彥至將自身的修爲和老和尚做了對比,發現自己不是老和尚的對手。
許仙問道:“大師,不知您爲何攔住我等去路?”
陳彥至說道:“大師是想要化緣吧?”
許仙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連忙從懷裡掏出碎銀子遞給老和尚。
“阿彌陀佛。”老和尚搖頭說道,“老衲金山寺住持,法號法海。來錢塘縣,並不是爲了化緣。”
金山寺是杭州遠近聞名的古剎。
住持法海大師,更是家喻戶曉的得道高僧。
許仙連忙雙手合十,說道:“原來是法海大師。小生這廂有禮了。”
陳彥至問道:“法海大師不是爲了化緣,那爲何攔住我們的去路?”
陳彥至比較奇怪,爲什麼法海忽然就來錢塘縣,並且找到了自己和許仙?他有什麼目的?
“我佛慈悲。”
法海說道:“佛法講究普度衆生。老衲剛到錢塘縣,就見到兩位極具慧根的施主,如此看來,二位和我佛有緣。不知二人可願意隨老衲一起回金山寺修行?”
去金山寺修行?那豈不是要做和尚了。
許仙連忙搖頭,說道:“不行,不行。大師,我可不能出家修行。我還沒有成家立業,我姐姐和姐夫肯定不會同意的。”
陳彥至本就是修行者。他對佛門倒是沒有什麼牴觸。佛門的許多修行理念,其實都是不錯的。只是許多人將其誤解了。就像是曲解了儒家的理念一樣。
陳彥至問道:“法海大師,不知道進入金山寺修行,可否能得長生不老?”
法海一愣,長生?我身爲金山寺住持,修行的是金山寺最強的功法,數百年了,都還沒有得長生呢。你竟然想要獲得長生?
法海仔細地看了陳彥至一眼,說道:“施主好精深的修爲。以施主的慧根,以後成爲羅漢菩薩,也不是不可能。”
陳彥至嘆了口氣,說道:“看來金山寺沒有令人長生的法門。我對成爲羅漢菩薩,沒什麼興趣。法海大師,告辭。漢文,我們走吧。”
許仙是一刻都不想和法海多待。
法海望着陳彥至的背影,心中疑惑,沒有想到,錢塘縣,居然還隱藏着如此厲害的強者。
…………………………
最近這幾天,稅銀開始入庫,知縣大人手裡有了錢,出手便顯得闊綽了些。
可是樂極生悲。
庫房裡的銀子,被人盜走了三成之多。
令人驚訝的是,庫房的大門,完好無損。
陳彥至和許仙剛回到了家裡。
李公甫着急忙慌地對陳彥至說道:“陳小兄弟,你可算是回來了。庫房的銀子被盜,我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現在大家可都指望你了,你是我們縣衙裡的偵破高手。知縣大人還在衙門裡等着呢。我們快點趕過去。”
陳彥至點頭道:“李捕頭,稍安勿躁。等我換了官服再說。”
陳彥至做事,謀而後動,如有神助。每次都能將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可就是有一點不好,太冷靜,走路說話,都是慢吞吞地。還說能這樣能保證心靈清淨,不急不躁,適合養生。
可李公甫卻是急在心裡。
陳彥至換了官服,拿着佩劍,走出了房間,對李公甫說道:“任何事情,着急都是沒有用的。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尋找解決問題的辦法,纔是關節。急,並不能解決問題。”
李公甫說道:“陳小兄弟你說得在理。可我們也不能讓知縣大人久等啊。我們還是快點走吧。”
……………………
陳彥至來到縣衙,知縣大人拉着他的手,驚慌地說道:“彥至,你可一定要將那些稅銀找回來啊。否則,老夫這頭頂上的烏紗帽就不保了啊。”
陳彥至說道:“大人放心,天還塌不下來。我一定竭盡全力將銀子追回來。大人讓其他的人都散了,我和李捕頭去庫房看看。稅銀被盜之事,還是不要聲張的好。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知縣大人連忙點頭:“對,對。彥至你說得太好了。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陳彥至和李公甫來到庫房。
地上連陌生的腳印都沒有,庫房大門上,沒有任何可以的痕跡。
庫房的地面,更不可能有地道。
那麼,銀子是怎麼被盜出去的呢?
陳彥至笑着說道:“有點意思。盜竊銀子的人,看來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李捕頭,將庫房打開,我要進去。我進去之後,你再把大門鎖上。若是我所料不差,今天晚上那盜賊很可能還會再來。盜竊,是會上癮的。”
“還來?”
李公甫被嚇了一跳。
再來兩次,庫房裡的銀子,可就要被搬光了。
陳彥至說道:“不要擔心。只要銀子還沒有出錢塘縣,我們就一定能追回來。”
…………………………
陳彥至一個人呆在庫房裡,盤膝而坐,進入“活死人”的休眠狀態,身上的氣息隱藏得非常徹底。
他完全就像是成了一具屍體。
陳彥至的身體雖然“死”了,可是他的思維卻非常清晰。
天黑了。
盜賊還沒有來。
陳彥至絲毫不急躁,他的心境高深,有的是耐心。就算今晚盜賊不來,也沒有關係,繼續等着就是了。
到了午夜時分。
庫房裡出現一陣隱晦的空氣波動。
五個人影浮現了出來。
這五個傢伙明顯不是凡人,用肉眼看不到他們。可陳彥至有精神念力,就算不用眼睛,也能將他們“看”得清清楚楚。
“開始幹活兒。”
“小青姑娘還在等着呢。”
“啊。你們看,庫房裡怎麼有一個人?他身上沒有一點氣息,是死了嗎?”
“不管這個屍體。先搬銀子。用五鬼搬運術。快點。”
它們沒有察覺到陳彥至是個活人,只認爲他是一具屍體。
五個傢伙擡着銀子,居然毫無阻礙地穿過了牆壁和大門。
它們運用的,正是道家法術“五鬼搬運術”。
陳彥至睜開了眼睛,嘴角帶着笑意:“神奇的五鬼搬運術,竟然能無視阻礙。難道這道術,已經涉及到了空間的運用?小青姑娘?我倒要看看,你們將銀子搬到哪裡去了。”
陳彥至打開門,出了庫房,化作一道幻影向那五個傢伙的氣息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