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時候,蔡琰將兒子陳智出去偷吃糕點的事情向陳彥至說了一遍。陳彥至不在乎地說道:“孩子不用管得太嚴格。在外面吃點東西,沒什麼大不了的。師妹你整天操心這個,操心那個,其實大可不必。我們的孩子沒那麼嬌貴。”
陳智吃了一口飯,衝着父親笑了。
蔡琰說道:“外面的東西,就怕不乾淨。哪裡有自己家裡做的飯菜吃得放心。”
陳彥至暗自搖頭。
蔡琰做了母親,就想要將世間的一切好東西,都給孩子。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無論富有還是貧窮,天下的母親,都是這種心思。或許,這就是女性與生俱來的母愛。
陳彥至說道:“師妹,我明天打算去一趟荊州。”
蔡琰驚訝道:“師兄去荊州幹什麼?曹孟德領着大軍,還收服不了一個荊州。劉表都病死了,劉備沒有能順利接手荊州,誰還能抵擋得住曹孟德?”
隨着時間的推移,朝廷的國力和軍隊,是越來越強。北方草原的遊牧民族,不敢有絲毫冒犯大漢天威。就算大漢朝廷還沒有掃平南方的諸侯,但其實力,也不是匈奴鮮卑能抵擋的。
正因爲如此,朝廷治下的百姓們,才過了幾年的安穩日子。
曹操將會一統天下,這一點蔡琰沒有懷疑。但陳彥至現在說,要去荊州,她感到驚訝。難道還沒有曹孟德搞不定的事情?
陳彥至說道:“南華道人在荊州,賈詡司馬懿他們,玩不過南華道人。我擔心南華道人會對曹孟德出手,所以我必須親自去一趟荊州。”
蔡琰知道“活死人”的境界之上,還有天人合一。而南華道人,就是天人合一的強者。他要是出手對付曹孟德,呂玲綺還真擋不住。
蔡琰說道:“那就早去早回。”
陳智仰着小臉,說道:“父親,我要跟你去荊州。我還沒有出過洛陽呢。”
陳彥至笑着說道:“你在家裡好好讀書練武。等你長大了,自己就可以到外面去遊歷,不用父親帶着你。男子漢,要學會獨立。”
………………
南華道人在劉備他們的眼中,就像是真正的神仙一樣,算無遺策,就連諸葛亮,都在他的身上學到了很多的東西。可是南華道人壓力之大,沒有人能知道。
曹操的實力,太強了。
俗話說,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枉然。只要自己在玩兒陰謀,那麼就說明自己是屬於弱勢的一方。
強者,是不屑於玩兒陰謀的。強者用的都是堂堂正正的陽謀。
之前南華道人、諸葛亮、龐統制定的一系列謀劃,看似讓荊州佔據了上風,其實並非如此。那一點損失,對於曹操來說,無傷大雅。哪怕再來幾次失敗,曹操都承受得起,只是面子上不好看而已。
可是劉備只要失敗了一次,就會玩完。灰溜溜地離開荊州,算是最好的下場。若是被曹操逮住,甚至有可能性命不保。
南華道人見到陳彥至光明正大地走進府邸。
府邸裡的防衛,不可謂不森嚴。只要是是陌生人,沒有劉備的手令,進來肯定會被殺。但陳彥至和那些護衛擦肩而過,他們都對陳彥至視而不見。
陳彥至用靈心之力,干擾了護衛們的感官。
南華道人對陳彥至說道:“陳先生不在洛陽享福,怎麼會來到荊州?”
護衛們詫異地看着南華道人,不知道這位“老神仙”爲什麼忽然對着空氣說話,前面根本沒人嘛。
陳彥至說道:“陳某可不是一個會享受的人。享福,會消減自己的福報功德,那樣不好。鄴城一別,已有數年。道長的修爲,更加精深。可喜可賀。至於來荊州,自然是希望和道長聊聊。怎麼,莫非道長不歡迎陳某?”
南華道人笑着說道:“陳先生能來,貧道歡迎之至。貧道的修爲能有所精進,還要多謝陳先生的養生導引術。不然,怕是十年以後,貧道纔能有今日的修爲。陳先生,屋裡請,貧道機緣巧合得了一點好茶,正好可用來招待貴客。”
陳彥至點頭道:“那陳某就品嚐一下道長的好茶。”
二人並肩走進房間。
屋裡的格局,是道家的風格,很顯然,這一間屋子,就是南華道人的房間。在荊州的這段時間,他肯定是常住在此。
加炭、生火、燒水、泡茶。
陳彥至喝了一口清茶,口齒留香,點頭道:“嗯。的確是好茶。”
南華道人說道:“陳先生,你來找貧道到底所爲何事?直接說吧。”
陳彥至放下茶碗,說道:“我怕道長你殺了曹孟德。”
南華道人一驚,笑着說道:“陳先生認爲貧道會這麼做嗎?”
陳彥至看着南華道人,反問道:“你不會嗎?”
南華道人和陳彥至心照不宣,同時笑了起來。
南華道人說道:“陳先生真是料事如神。明知曹孟德殺不得,可是貧道還是會時常冒出殺他的念頭。有陳先生你在曹孟德這一方,說實話,給貧道的壓力太大了。甚至令貧道看不到希望。”
人的壓力一旦過大,沒有勝算的時候,難免會誕生邪惡的念頭,就算是心境達到了天人合一的人,都不能免俗。曹孟德殺不得,如果真殺了曹操,那麼陳彥至可能反手間就會滅了劉備。
但南華道人還是會忍不住往那一方面想。
不過,陳彥至來了荊州,南華道人就斷了擊殺曹孟德的念想。南華道人心中徹底平靜下來,安心地陪着陳彥至品茶,論道。
嘭。
房門被撞開。
一箇中郎將衝進來,急忙道:“道長,大事不好。曹軍擊潰了主公的軍隊。現在主公正在安排百姓們撤離。還請道長拿個主意。”
直到話說完,中郎將才注意到了坐在南華道人對面的陳彥至。
南華道人一臉平靜,說道:“有了什麼問題,去向諸葛孔明和龐士元請教。他們能處理好。貧道今日要招待貴客,無暇分身。”
中郎將一愣,什麼樣的貴客,能比主公更重要?莫非,道長對面坐着的年輕人,就是所謂的貴客。
陳彥至笑着說道:“將軍可以回去告訴劉玄德,就說洛陽陳彥至來找南華道長喝茶論道。對了,我見將軍眉宇間有死氣纏繞,今日怕是有生死大劫。記住,別多嘴,或許你可以度過這一劫。”
中郎將身軀一震。陳彥至陳先生,如雷貫耳啊。是大人物,招惹不起。
南華道人擺了擺手,說道:“去吧。”
中郎將深吸了一口氣,抱拳道:“末將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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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見中郎將回來,立刻問道:“道長怎麼說?”
中郎將說道:“南華道長正在招待洛陽來的陳先生。”
劉備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說道:“陳先生,陳先生是誰?”
諸葛亮說道:“是陳彥至陳先生。整個洛陽,能讓南華道長忌憚的人物,只有一個,就是這位陳先生。”
龐統嘆了口氣,說道:“南華道長被陳先生纏住。主公,我們只能依靠自己了。按照計劃,儘快遷移百姓吧。我現在最擔心是夫人和少主。他們和我們走散,可不要落到了曹孟德的手裡啊。對了,子龍呢?”
中郎將說道:“趙將會不會投靠了曹軍?”
劉備臉色一沉,抽出長劍。只見劍光一閃,中郎將的首級就被斬了下來。
陳彥至已經告誡他不要多嘴,可他還是沒有度過死劫。只能說是命該如此。
劉備大聲道:“子龍忠義,豈能棄吾而去?”
………………
趙子龍護着懷裡的阿斗,手中的長槍,猶如蛟龍出海,所過之處,曹軍非死即傷。簡直就像是出入無人之境。
中軍的車架上,坐着曹操。
司馬懿抱拳道:“丞相,趙子龍武藝太強,要不要放箭?虎豹騎和陷陣營就算將他活捉,怕是也會死傷慘重,導致虎豹騎和陷陣營元氣大傷。”
曹操說道:“不。本相要生擒趙子龍。呂玲綺怎麼還沒有到?”
此刻。
一個英姿風發的女將,手握混鐵根,騎着赤兔馬向曹操的車架奔來。衆人都認識赤兔馬,那是呂玲綺的專用坐騎,紛紛讓開道路。
司馬懿驚喜道:“呂玲綺到了。”
曹操回頭一看,見到了赤兔馬,一拍大腿,激動得站起來,高聲道:“好。仲達,傳本相的軍令,讓虎豹騎和陷陣營的將士們都退下。剩下的,交給呂玲綺。本相說過,一定要生擒趙子龍!論武藝,朝廷有的是將才。”
得到軍令的虎豹騎和陷陣營將士們,全部停手,有秩序地推開,讓出了一條通道。
呂玲綺騎着赤兔馬,緩緩地走在通道里,向趙子龍走去。
趙子龍氣勢如虹,手握一根兩米多長的銀槍,騎在白馬上,平靜地看着呂玲綺。
“赤兔馬。”趙子龍向呂玲綺問道,“你是呂奉先的女兒?我在你身上,感知到了當年呂奉先的氣息。”
呂玲綺笑着說道:“不錯。我叫呂玲綺,正是呂布的女兒。當年在虎牢關,你的武藝輸給我了父親,不知今日你可否能勝過我?”
呂玲綺用混鐵根指着趙子龍,充滿了自信和挑釁。
趙子龍看了懷中熟睡的少主一眼,說道:“此戰,我趙子龍必勝。我今日這一戰,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少主,更是爲了主公!”
呂玲綺說道:“忠心護主。趙子龍,我敬重你。可是我和你不同,和你一戰,我就是爲了自己。我要向世人證明,我呂玲綺,比你強。我纔是是真正的武道天才,而你趙子龍,不是。”
呂玲綺拍了一下赤兔馬的脖子。赤兔馬猶如一道紅色的幻影向趙子龍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