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琴聲中好像有種魔力,能夠指引方向一般,寧採臣竟然就這麼漸漸走出了了蘭若寺,來到一座霧氣瀰漫的小亭,亭邊是一池荷花,荷花池上白霧嫋嫋,繚繞了整個小亭,亭中,一個白衣白裙的女子在霧中撫琴,悠揚的琴聲從女子的指尖瀉出,化作無邊美妙的音符。
寧採臣來到亭中,駐足觀望,就這麼靜靜的聽着,很快,琴聲漸退,那女子擡起了低垂的頭,粉黛輕施如畫,凝脂肌膚若玉,眉目中風情無限,臉頰間嬌媚暗藏!
好一位如玉佳人!池水墨心中暗贊。
“夫君,這位妹妹漂亮吧!”蘇清媚柔柔的聲音響起。
池水墨不自覺的點了點頭,隨即反應過來,連忙開口道,“趕我家清媚還是要差上那麼一點!”
“哼!”送給池水墨一對白眼,蘇清媚繼續觀看光幕。
“好一曲春江花月夜!敢問姑娘芳名,長夜漫漫,爲何在此撫琴?”寧採臣整了整衣衫,抱拳問道。
“奴家姓聶,名叫小倩!”女子糯糯答道,讓人心裡甜甜的。
……
接下來就是兩人開始談天說地,不過,池水墨越聽,越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是就是想不起來到底什麼地方不對勁!
光幕中,一男一女邊說邊走,漸行漸遠,伴隨着迷霧,很快就要走出陰槐山地界了,啪的一聲,無數碗口粗的樹根從地上冒出,將寧採臣打回陰槐山地界!
“啊~!”寧採臣口中尖叫這飛出,“恩公小心!”未等他反應過來,聶小倩一個飄忽,就將寧採臣接到懷中。
掙扎着從聶小倩懷中出來。寧採臣甩了甩腦袋,變得有些清醒,望了望周圍漆黑溼滑的山路。驚叫道,“你到底是誰?這是什麼地方?”
聶小倩嘆了口氣。“恩公,我們邊走邊說吧!”
……
“你說什麼,你是我在陰柏山埋下的那具屍體!這裡是萬年樹妖的地盤,她要吃人?”寧採臣驚叫道。
光幕外,池水墨嘆了口氣,他終於知道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了,原來他起先彈出一絲浩然正氣到寧採臣身上的時候,就感到一絲絲陰氣存在。不過那絲陰氣太弱,池水墨當時以爲是錯覺,也沒有在意。
豈料,那正是聶小倩的陰氣,聶小倩就隱藏在寧採臣的書篋中。
原來,寧採臣從金華縣到南郭縣收賬的時候,途經一座山,那山叫陰柏山,山上的一個大柏樹下有一句女屍暴屍荒野,寧採臣秉承着人死爲大的想法。將那女屍就地掩埋,卻沒想到那女屍正是聶小倩的屍體。
她本是南郭縣一家聶姓人家的大小姐,無奈生前就患上一種怪病。每到夜間就渾身發冷,冰冷的身體就猶如死人。所以,雖然她以才藝聞名南郭鎮,但卻沒人敢娶她,到二十歲那年更是感到一命嗚呼。
家人將他葬在陰柏山上,不料被鎮上一夥盜墓的人看上了,爲了她的陪葬品,這夥人盜了她的墓,讓她暴屍荒野。鬼魂得不到安身之所,幸好過路的寧採臣將她掩埋。不然,要不了多久她就會魂飛魄散。
自從寧採臣就了她一命後。聶小倩就附在寧採臣的書篋中,伺機報答寧採臣,結果聽到寧採臣要上陰槐山夜宿,本想反對,無奈天還未黑,只好忍耐,待到天黑之時,寧採臣已到陰槐山上。
爲了不讓萬年樹妖懷疑,聶小倩故意引誘寧採臣,就是想把他引出陰槐山地界,沒想到萬年樹妖早就在陰槐山上設了結界,人類只能進,不能出,倒是妖魔鬼怪不限出入。
大廳內,此時池水墨、蘇清媚、紅葉、諸葛流雲、聶小倩、寧採臣,盡皆在此!無法讓寧採臣脫離陰槐山的聶小倩一橫心,就將蘭若寺的衆人全都召集到了大廳內,開誠佈公,打算一起對抗萬年樹妖。
“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聶小倩糯糯的聲音響起在大廳內。
諸葛流雲皺了皺眉頭,這小子在鎮上勾搭他師妹早就讓他不爽了,當下輕哼一聲,說道,“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說不定你和那樹妖早就勾結好了,要害我們姓名呢!”諸葛流雲一副老子是名門正派的模樣讓池水墨看着牙疼。
你乃乃的,我家娘子乃是青丘聖狐,按照這諸葛流雲的理論,也算是邪魔外道一類,池水墨心中嘀咕道,臉上倒是不動聲色。
“諸葛公子,你這真是強詞奪理,小倩是爲了我們大家好,你怎麼可以血口噴人呢!再說了,鬼怪又怎麼了,鬼怪也有好的啊,難道人都是好人麼,人不也有好人壞人之分麼!”寧採臣爭辯道。
“呵,哪怕她沒有惡意,恐怕也是打着藉助我們的力量幫你離開大陣的目的,像你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又怎能獨自離開陰槐山,所謂百無一用是書生,真言也!”諸葛流雲點出了聶小倩的用心。
不過,這卻讓池水墨非常不爽,因爲,他不僅是書生,而且以後還很可能是書生的祖師爺!
不好,要遭!紅葉心中暗道,池水墨和蘇清媚的奇異之處她早在客棧就已經見過,而且池水墨一身打扮很明顯是書生!
“哼!”池水墨一聲冷哼,無聲的靈魂之力震盪而出,一旁的諸葛流雲之感到腦海之中一聲炸雷響起,頭疼欲裂猶如喝醉了酒般搖搖晃晃站不穩。
一旁的紅葉見此連忙將諸葛流雲扶住,同時連聲開口道,“還請前輩息怒!師兄也是一時焦急,乃是無心之失,望前輩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師兄一般見識!”
池水墨不知可否,卻停下了靈魂震盪,不然,在持續一會兒恐怕那諸葛流雲會變成白癡!
望着庭淵嶽峙池水墨,諸葛流雲縮了縮脖子,隨即又想到了什麼,面色恭敬,眼底卻閃過一抹怨恨,開口道,“請恕晚輩眼拙,不知前輩身份,晚輩乃是洞陰派燕赤霞弟子諸葛流雲!不知晚輩哪裡得罪了前輩,還請前輩示下!”
池水墨面色不虞,諸葛流雲那句‘請恕晚輩眼拙,不知前輩身份’不乏諷刺之意,你這麼牛逼怎麼沒什麼聲名,同時也是詢問池水墨的來歷,待他回到門派之後定要找師門前輩討回這一局。
諸葛流雲的意思,池水墨心中透亮,本來他還想饒過這諸葛流雲一劫,沒想到這小子敢心懷怨恨,當下就決定,等會要讓其死在樹妖的攻擊之下!他可沒有放過這諸葛流雲給自己找麻煩的想法。
“本座池水墨!修行不到二十年,你沒聽過也屬正常!至於爲何懲戒你,那是因爲本座也是書生!從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對於這種眼鏡長在頭頂上的傢伙,池水墨從來就秉承着你傲,我比你更傲的原則!
“什麼!”紅葉與諸葛流雲通知驚訝出聲,內心震撼不已,本以爲眼前這位乃是至少修行幾百年的前輩高人,沒想到只是修行二十載的絕世天才,不,不能說是天才,應該說是妖孽。
“前輩可是說笑?”諸葛流雲更是出聲詢問,這實在超出了他的料想。
“哼!”池水墨冷哼一聲,“你還不夠資格讓本座說謊!”池水墨一臉高傲的說道。
這比諸葛流雲更傲氣的回答讓他相信了池水墨的話,不過,隨即諸葛流雲就感到抓肝撓心的難受,該死!該死!該死!我纔是天才,怎麼會有如此人物出現,死,他一定要死!
嫉妒的怒火幾乎要燒燬諸葛流雲的理智,二十多年來,他一直生活在同門羨慕,長輩欣喜的環境中,突然遇到一個比自己天才無數的人,他又怎能接受這一切。
倒是一旁的紅葉,雖然吃驚不已,眼中羨慕之色流露,卻沒有什麼怨恨嫉妒的情緒,比起紅葉來說,這諸葛流雲的心性差遠了,怪得不洞陰派是以這紅葉爲新一輩的領軍人。
“這位公子也是讀書人麼?”寧採臣很是有些欣喜,他不是傻子,當前的情況他很清楚,本以爲這位能讓傳說中的劍修仙人吃虧的人物乃是神仙中人,沒想到卻同自己一般乃是讀書人,當下就有了幾分親近。
“不錯!”池水墨點點頭,神色和善,隨即池水墨與寧採臣就交談起來,也不用本尊,而用我來稱呼自己。
經、史、子、集,兩人一一談論,池水墨高屋建瓴的理解,深入淺出的訴說,讓寧採臣佩服得五體投地,只感覺自己先前所學比起跟前這位仁兄的理解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周圍的紅葉、蘇清媚與聶小倩同樣也是飽讀詩書之人,寧採臣與池水墨的交談她們當然能聽懂,而且不知不覺就聽得陷進去。
紅葉和聶小倩更是心中感慨道,要是自家西席(老師)能有這般學問,恐怕自己都能女扮男裝去考狀元了。
這差別待遇更是讓一旁的諸葛流雲妒火中燒,心中狂吼道,爲什麼,憑什麼,我哪裡比不上這個廢物書生,竟然看得起他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