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以他今日的修爲神通,這世間能令他都推算不出的也就是佛道兩教中那有數幾位神僧地仙,可那些人又豈會對我峨眉不利?不可能的,他有些想不通了。
於是,不敢耽擱之下,齊淑溟忙出了靜室廣仙諫,不但把三仙中大師兄玄真子、二師兄苦行頭陀全請了回來。
且就連其他諸位師兄弟們也全都叫了回來,其中還包括嵩山二老追雲叟白谷逸和矮叟朱梅,衆仙齊聚太元洞合力推算。
且如此,妙一真人猶不放心,不敢驚動別人卻又一封仙諫飛送至江蘇大湖西洞庭山妙真觀處,恭請其集佛道兩家之長的老觀主媖姆代爲推算此事。
於是,如此大動聲勢之下三仙二老合力演算天機,三日後終模糊推算出了一個結果,只知是有幾般天府奇珍本該日後落入峨眉之手,爲峨眉增添助力。
但此時天機突變,那法寶卻另歸他人,且其中一般法寶似對峨眉日後大興至關重要,故齊淑溟身爲教主方會心生感應。
但要再詳細推算法寶爲何,落入何人之手,卻再也推算不出,不得不感嘆池水墨那‘造化天網葫’矇蔽天機威能之大。
稍晚,那瑛姆大師的回箋也都到了,內容與諸仙所得無二,也無具體人或物名,如此一來卻讓峨眉羣仙心中平添幾分顧慮,紛紛商議該如何應對此事。
最後,還是齊淑溟一言定音,就見他正色道:“此次卻是齊淑溟行事冒失了,如此干戈大動驚擾諸仙,屬實有些急躁操切。
不過如今既然推算不得,那這件事不妨就暫放一旁。雖演算顯示那幾般法寶對峨眉頗有用處,但就算暫時失了卻也無妨。
畢竟那天機顯示中,我峨眉大興之勢不改,只是失卻了幾般法寶,也無礙大局。日後待機緣至時,想必失而復得也是意料中事。諸位同門摯友卻無須再爲此事擔心了。”
“師弟此言有理,卻是我等心切之下有失常態了,且罷!此事不提,難得諸仙齊聚,我等且移居小坐,互道些修行心得卻也是難得之佳會盛事了。”玄真子也接口說道。
而衆仙也都紛紛出言迎合,一衆羣仙你言我笑便說起旁事來,再無人提及此事。
只是那因大勢微變的混沌天機,卻如一顆石子般輕輕的壓在了羣仙心頭。當然面上也再無人表露。
再說池水墨,那峨眉羣仙齊聚之事十幾萬裡外的他自是不知。
只不過在這攸關兩方的天機突變中,他卻正是那突變的主角,但此中關節,有那‘造化天網葫’矇蔽天機。
別說蜀山羣仙演算不清,就是那飛昇天闕的長眉真人,怕也難以算出這一股打破這方天地規則的力量具體爲何了。
而此中種種,池水墨此時並不自知。他只是那金罩苦苦煉了半天。
終於,在當晚夜子時。那被大手鎮壓煉化的金罩忽又光華大綻,有如大日般綻放無盡金霞映耀滿室,將大手逼退甚遠後,砰然爆出無量火星,灑落滿室消散無形。
隨即,那石碑沒了護罩頃刻被熔鍊成灰。穴口一開“吭”然聲響中,內裡金霞紫焰亂飛亂閃,兩道形如龍蛇雲水的各色奇光,帶着風火雷聲,直衝出穴口騰空直上。
隨之。三團其大如碗的紫色火焰追一道龍形銀光,又分左右直向光幕撞去,其勢如雷。
寶物盡出,早都屏息以待的池水墨自不敢怠慢,手中法決變化,頭頂一朵青雲陡的漲開丈許方圓,隨即又漸漸的消散下去,內中現出一道碧青色小門,不定旋轉飛舞。
那小門放出道道青光,盡把四寶圈在其內,青光一縮,四樣寶貝現出本象。就見那分別是:一枚心形玉環,通體紅透散陽和之氣,滿室生春,此寶乃天心雙環中的陽環。
三寸圓徑的寶環,非金非玉,上刻古篆和天風海濤、雲雷龍虎之形,各具青、紅、黃三色,精光外映,時幻異彩,是三環合一的至寶奇珍,卻是那三才清寧圈一套。
一根龍形玉尺,迸散銀色寶光,正是玄陰簡一隻,
以及三團碗大紫火紫清神焰兜率火,形似燈花,若實若虛,出溫軟輕浮的寶光,乃紫青神焰兜率火三朵。
此物飄飄浮浮蕩漾在光幕之內,已再無適才那霹靂橫飛火光四濺的浩大聲勢,不過池水墨此時的元氣也都耗的差不多了,強運最後一點法力,探手入慕以分光錯影之法,盡取四寶在手。
卻是取寶功成,雖那四寶在其手中不時還小小震動,欲往外飛……
且說池水墨耗廢大半元氣得了金石峽四寶在手,那四件寶物取在手中猶振振顫動,欲往它飛,卻是沒有以仙法煉化神寶合一之前,這法寶尚不能應用。
強忍着神魂疲憊再略微看了看四件寶物,池水墨顧不得別事,運起已覺枯涸的真元在四寶上施加了些微禁制,將之收入寶囊,然後便就地盤膝閉目,默運玄功補氣歸元起來。
這一坐,不知不覺又是三天三夜,直到第四日清晨睜眼醒來,他才方覺神魂倦意盡去,一身法力也恢復了七層左右。卻是足見那四寶的威力是何等之大,無人主持的情況下尚把池水墨累得如此大耗元氣。
而醒來之後,尚不等再顧別事,卻見那身外周圍早先佈下的玄牝地脈禁制小陣外,卻正有一道尺許銀光滿空飛舞,流螢撲燈般直是向那法陣運轉出的濃綠光幕上迎頭亂撞,想要飛撞進來。
默然一笑,池水墨將手一揮,那將那法陣撤去,那道亂撞的銀光也直線投入池水墨手中,現出本來面貌卻正是那形如春蠶的萬年冰蠶。
將冰蠶拖在掌心,擡眼再看此物,就見此物較結出之前其色澤卻淡了許多。原本是通體雪白隱泛銀光,但此時卻雪白依舊銀光不再,想是也大耗元氣所致。
且冰蠶雖回,但那借寶之人卻沒有稍帶隻字片語,那俞巒竟然連一個謝字也未與池水墨,也不知那絕美道姑是想大恩不言謝呢?還是以此姿態表明不領池水墨之情,來日再不往來?
不過,本在借寶之初池水墨便已決心獲上一張好人卡,便已決定不求回報。故此時雖受了對方如此冷遇,卻也只是一笑即罷!全沒放在心上。將冰蠶收起,他卻轉念思量起新獲四寶之事了。
要說是他人得手,哪怕是神焰到手,沒有那峨眉派《九天玄經》中的御寶法門,卻是休想將這法寶御使得婉轉如意,但遇到池水墨確實不同了。
無他,池水墨所修煉的《玄牝經》奇異非常,那玄牝之氣最強悍之處就是可以侵蝕同化天地萬物,任你是千般道法,萬種神通,只要我玄牝之氣足夠,都能給你侵蝕同化掉。
因此無論什麼法寶,只要到了池水墨手中,舍下海量玄牝之氣,都能將之化爲玄牝法寶,這強悍的本事纔是池水墨敢於覬覦這古仙艾真子遺寶的根本。
不過,現在卻不是煉寶的時候,池水墨離開百蠻山的時間也不短了,必須要早日回去,不然那一窩徒子徒孫還不知道要搞出什麼事情來呢,而且,接下來的取寶,以池水墨目前的法力修爲來說,恐怕還有力不逮。
那峨眉估計已經警醒,下一次取寶恐怕就沒這麼簡單了,雖然峨眉查不到到底是誰取走了寶貝,但是在寶藏附近暗中留下幾個高手守護還是做得出來的。
因此,池水墨目前最緊要的事情,就是回到百蠻山打理事物,並且將修爲提高到地仙境界,散仙的修爲在這蜀山世界還是太低了!
打定了主意,池水墨便收好了法寶,撤去了陣法,腳下一跺,就騰雲而上,直接出了金石峽,往百蠻山去了,至於池水墨收下的三個弟子,卻還不是接回來的時候。
……
池水墨端坐陰風洞府大殿之內,對座下包括辛辰子梅鹿子皆在的數十門人冷聲道:“今日喚你等來此,是爲老祖我近日閉關精修之事。
此次外出回返,老祖我又得了一般妙法,若修煉有成威能不在我魔教幾門頂級神通之下。故從今日起,這陰風洞的百里之內都要設禁封閉,不再容人、包括你等在內任何一人入內,無論外間有何急事?只要老祖我不自行出關,膽敢驚擾定殺不饒。
再有,洞府百里方圓內的禁制由我親手佈設,但百里之外,就要由辛辰子你率餘衆弟子負責警戒了。
老祖我就兩句話,無論何人,何事,凡在老祖我閉關其間敢來驚擾者,辛辰子你儘管放出百毒金蟬蠱,驅殺無赦。
相對的,若辛辰子你、或教下哪位弟子警戒護衛不力,老祖我出關後也絕難輕饒,無論你逃至何方、何地、也定要趕盡殺絕戳屍煉魂,使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等可都記住了。”
一席話他講的殺氣騰騰,眼神中兇光畢露,掃過衆弟子臉上時,即便以辛辰子桀驁不馴的性格卻也不敢於此時與他目光相對,也都恭謹的低聲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