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與失去,從來都不是能夠分割的東西,無論是誰,都無法改變。
“我就是我,我也不是我,我是江風,卻不是鏡主,真正的鏡主在我心中,只有當我變回鏡主的時候,才能夠變回原來的我!”
無名居然叫江風帶着小樓一夜聽春雨離開了,爲此,劍晨甚至忍不住,去問了無名這究竟是爲什麼。
但無名卻只是笑了笑,什麼都沒有說。
騎着一匹無名提供的馬兒,江風一路向南。江湖之中,移花宮的名頭真是好大,好大,以至於江風隨意尋到一個江湖人,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問到大概的方向。
這些日子以來,江風已學到了許多江湖常識,比如: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那是萬萬不能的。
無名在江風走的時候,給了他一袋子銀子。這本足夠堅持到他找到移花宮,只可惜,江風雖然換了一個人,但那個喜歡享受的身子卻沒有換。
無論走到哪裡,身體的本能,總能叫他將手中的銀子彷彿流水一般的花了出去。
鏡主從來不會爲錢發愁,因爲鏡主不僅僅不能被稱之爲一個好人,簡直可以說是江湖之中的萬惡魁首。天底下只要對他有利的事情,就沒有鏡主不敢去做的。
但江風卻不同,對於金錢的認識,他顯然不能從邀月和憐星那裡獲得太多有用的東西。而短短與無名的接觸的少許時光,卻使得他將自己作爲鏡主之時積累下來的來錢之道忘得一乾二淨。
“弄幾個精緻的小菜,再來一壺好茶!”
江風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一家看起來頗爲乾淨,精緻的小店,將身上的最後一塊碎銀子扔了出去。
此去移花宮,尚還有千里之遙,沒有錢,該怎麼辦?
這個問題江風從來沒有想過,他也從來沒有想要去想。
一頓飯吃的半飽,江風隨意的向着窗外一瞥,但見一名身着普通服飾,腳下卻穿雙皮靴,顯是遊牧之民的漢子正在策馬狂奔。他身上皮膚雖細微,但面上卻甚粗糙,顯然是因爲他來往沙漠,久經風塵之苦。
他腰畔佩刀的刀環之上,一口闊背大刀顯然絕非凡品。這樣的人,武功絕不會太差,否則的話,他便絕保不住自己的寶刀。
“御……”
忽然之間,那人勒住了馬兒,身子一動,已從馬兒背上凌空而起,朝着這間酒樓之中而來。
那上菜的店小二正端着一盤醬肉往江風桌上而來,但他尚未來得及放下手中的醬肉。便忽然感覺到眼前一暗,隨後那人一抓,一推,一震,已將那店小二手中的醬肉捉走。
天底下什麼樣的食物最安全?毫無疑問,該當是搶來的食物,因爲在被搶之前,絕不會有人想到對方會如此來獲取食物。
“閣下搶了東西,這就要走了嗎?”
來人的身法快,但江風的聲音更快,無論是誰,自己的東西被人家搶走,總不會是一件稱心如意的事情。
但很顯然,對方絕沒有將區區一個江風放在眼裡。是以,江風的話音,甚至不能引起對方一絲一毫的反應。
“哎……”
一聲嘆息,下一刻,江風的身影已經離開了座位,身影的一閃的功夫,已經好似一隻天空之中直撲而下的蒼鷹,朝着那人而去。
“嗯?”
那人顯然想不到江風會突然出手,也未曾想到,江風方一出手,凌厲的氣勁便已經使得對方心中一緊。
不過此時此刻,他根本無需多想,轉眼間功夫,江風的身形已經掠到了眼前。右掌擊出,澎湃的掌力帶起陣陣勁風,直吹得對方臉頰之上一陣生疼。
“轟”的一聲巨響傳來,對方已來不及出刀,倉促而出的一掌在江風明玉功第九重的可怕掌力之下登時被震飛出去。
“駕駕駕……”
但見此時後方馬上一人身材魁偉,一身衣服上,加上補丁也不知補過多少次補丁,但他的衣服卻洗的乾乾淨淨。他衣服穿得雖然是個乞丐,但目光之中充滿了陰險兇惡,那種感覺,便好似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一般。
這乞丐面貌獰惡,而且久歷風塵勞苦,無論從哪點看來,他皮膚都該又黑又粗纔是。但他的一身皮膚,卻偏偏是又白又細,宛如良質美玉,看來竟比未出閣門的處子還細膩光滑得多。
“扎木合,留下你的東西來……”
札木合,扎木合號稱大漠刀法第一名家,刀法之快,無形無影。一柄‘大風刀’,乃海內十三件神兵利器之一,想不到今日,居然給人追的落荒而逃,還要靠搶別人的醬肉填飽肚子。
江風剛剛的一掌用的乃是巧力,是以,札木合人在空中,放下了醬肉的瞬間。那澎湃的掌力便已經不能對他造成太多的傷害。
“卑鄙小人,想不到你們居然算的如此之深,不僅僅在之前偷偷下毒,更在這裡埋伏下了好手。不過,想要我札木合的東西,那就先問問我的刀吧!”
札木合抽出了自己手中的大風刀,那是一柄粗狂而散發着蠻荒氣息的寶刀。也只有無邊無際的大漠,才能培養出這樣的刀來。
“兀那小子,你先動手,老夫爲你壓陣!”
突然之間,那兇惡乞丐對着江風開口說道。
此時的江風吃了一口醬肉,感覺味道還不錯,但聽完對方所言,登時眉頭一皺,不耐煩的開口說道:“老東西,瞎咋呼什麼呢?自己怕死不敢上就直說,少跟我這裡擺威風,況且,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對我大呼小叫,你們慢慢玩,小爺我還要吃飯呢!”
言罷,江風身子一轉,端着盤子便要回去。
而那乞丐的臉上,此時卻是一陣青,一陣白,“好,好,好……我叫你吃,叫你吃個夠!”
他話才說完,嘴裡突然發出一陣陣吹竹之聲,不知何時,他的周圍已經多了二十多條昂首盤起,畜勢待發的毒蛇,下一刻,隨着此人口中的吹竹之聲一個尖銳的長音發出,那些毒蛇便箭一般的向江風溜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