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幽深,直徑只不過三四丈,其中妖獸的氣息更是悍然外露,仍誰路過此處都會將此處視爲妖獸的老巢。
絕大部分人都會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避開此處寒潭,畢竟其與弊日炎精也談不上有何聯繫。
哪怕是宋青書之前掃視整個萬妖山脈時也將其看做是一處妖獸的巢穴,因爲其十餘丈深的潭底的確盤臥着一隻長兩丈的妖獸。
不過此時宋青書看着這寒潭臉上卻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這潭底之人還算機敏,哪怕是宋青書也多看了兩眼纔看清了其中的門道。
這寒潭中的妖蛇赫然已經和人類簽訂了主僕協議,而那潭底的一處邊緣上有着一塊一人高的巨石,上面沒有一點陣法的痕跡,這毫無法力波動的巨石,讓宋青書之前都沒多加打量。
畢竟身爲高階修士習慣了,在宋青書的潛意識中總認爲,所有的修士佈置洞府時都會佈置上陣法。
不然沒了陣法的守護,其中的修士就如同展露在外一般,毫無安全與隱私可言。
可是宋青書沒想到,這人居然反其道而行之,利用這個慣向思維,讓他宋青書之前神識掃過巨石時之間也忽略了其後的光景。
要不是之前爲了探聽周圍最詳細的動靜,宋青書的神石化爲蛛網布出,而那沒有陣法的掩蓋後其中人的聲音被宋青書感知到,哪怕是現在他也可能沒有發現此人。
同時宋青書還相信,這山脈中估計還有不少修士都是和他一樣中招了。
此刻他神識看去,那巨石背後分明還有着一個一丈方圓的小石室,而石室的正中間正坐着一個枯瘦的老者兒。
老者衣冠整齊,但是稀少的頭髮還有臉上的斑點卻在告訴宋青山,這人的壽命恐怕即將殆盡。
此時老者乾瘦的手中捧着一本破舊的書籍,彷彿隨時要從手中掉落一般,渾濁的眼眸中卻散發着與他外貌不同的炙熱光芒,彷彿這破舊的典籍上有着什麼誘人的寶物一般,觀摩的同時老者嘴裡還哆嗦着。
“還差個千人不到,到時候人數夠了就是我修爲大進之時,有了這寶陣,我要修成神境又有何難?嘿嘿嘿。”
狹隘的洞窟中沒有半點光亮,老者捧着典籍,嘴中發出夜梟嘶鳴般的笑聲。
聞言宋青書皺眉,神識向書上探去,然而就在宋青書的神識剛接觸到那破書後,那老者面色大變。
“誰?!誰敢窺測我!?”
老者一聲炸喝,猛地從地上坐起,手中出現了一把散發着幽光的藍色軟劍在空中晃動,而那典籍已經消失不見。
那老者激動的反應,似乎已經發現了宋青書一般,不過對此宋青書只是微微一笑,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要是他能夠被一個小小的元嬰修士發現自己的神識,那他宋青書這身修爲還拿來幹嘛的?
那老者一聲厲喝,瞪着渾濁的老眼在洞窟中來回掃視,手中的軟件彷彿隨時要削出一般,最後甚至連潭水中本沉睡的妖蛇也感受到老者的號召擡起了頭顱,警惕地掃視着四周。
可是半晌後,那妖蛇和老者並沒有發現半分蛛絲馬跡,沉默半晌後,老者是一屁股坐回了地上,自嘲一笑。
“哎,孃的,人老了居然都產生錯覺了,說出去也太丟人了。不過此次計劃還是要小心點了。”
剛纔老者的確沒有發現宋青書的神識,他不過是內心中突然閃過一絲不安罷了。
只是長久在底層廝殺的他從來不敢大意,所以剛纔他故意做出發現了對方神識的樣子。
如果是假的還好,如果真的有人窺測,必定會被他這招嚇得不輕,說不定便會現身相見。
此時見沒人出現,老者心中頗爲好笑,還當是自己多慮了,又坐回地上安心地拿出了那本破書觀看起來,嘴裡還忍不住嘟囔着。
“也對,這弊日炎精應該也不會引起那些大人物的主意,我倒是多慮了。”
見老者拿出破書觀看,宋青書並沒有絲毫顧及,他的神識開始肆無忌憚在老者的典籍上掃視着。
約莫盞茶功夫後,宋青書原本淡然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
果然如同他猜想的那般,這萬妖山脈根本就沒有弊日炎精,一切皆是這老者杜撰而出。
這破典籍是不知道多少年前一位修士留下,其中包含萬千,而那弊日炎精和日炎精的區別便在這本書中有記載,老者便是利用這典籍的記載,特地在外傳出弊日炎精的消息,而不是日炎精。
讓宋青書不悅的並不是這書本上關於弊日炎精的記載,而是在書籍末尾記載的一個陣法。
那陣法名爲血日精功法陣,乃是以他人血脈修爲精進自己功法的歹毒功法,而聽那老者的意思,此刻他居然在這萬妖山脈中已經佈下。
待修士數量到了一定後,老者便會激活陣法,抹殺陣中的妖獸與人類,以他們成就自身修爲。
對於這種類似吞天魔功的陣法,宋青書本不是如同其他人般特別討厭,但是在此刻他卻忍不住生出想要動手抹殺老者的衝動。
因爲這老者實在太歹毒了,爲了避免出現意外引來高階修士,還專門對外傳出此地有弊日炎精而不是日炎精,引來的最強的修士也不過是元嬰期罷了,在這陣法中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而這血日精功法陣的殺戮更是即爲血腥,還將活生生抽掉陣法中修士與妖獸的血脈與修爲。
如果老者只是坑殺敵人,宋青書還不會如此不滿,但是老者此行計劃可是要殺足足三萬修士與一萬妖獸,還不論好壞,這便觸動了宋青書心中的底線。
在心中,宋青書已經將這老者視爲死人。
不過想了想,他還是沒有急着出手,他覺得老者身上還有不少秘密,多看下去說不定還有着些意外收穫。
到時候哪怕老者發懂陣法,以宋青書的修爲,要破掉那血日精功法陣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