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宋師道,在瞭解了天涯海閣的事宜之後,卻是再一次下定了決心,起了“出世”之心。
當然,他不是爲了出山爲天涯海閣之士報仇,而是想強大自身,他可沒有忘記,自己可是隨時有着一把刀被懸於頭頂。他的氣運命格,可是還只是區區橙色命格,這點,也是逼迫得他不得不外出的原因之一。
一念之間,宋師道擡頭望向天際,一步踏出,已經朝着宋閥之地而去,他要去做出世之後的最後一步了。
很快,宋師道就已經來到了宋閥駐地之所,無窮院落並步,穿過數座院落之後,不多時,便來到一座屋前。匾上有字而刻。不問而知,此處便是一代絕世刀客,天刀宋缺潛修刀道之處—磨刀堂。
深深地長出了一口氣,緊了緊自己手中的長劍。宋師道便大步跨上了石階。
甫一步上白玉石階,宋師道便感到一股氣機牢牢地鎖定了自己。待得步入裡間,擡眼望去卻是一片極大的空間。怕是數十上百人在此練武亦是不嫌狹小。此時卻是幽雅寧靜。
當中一人,虎背熊腰,軀如標槍,挺拔而站。一襲青衫,負手而立。無需轉身,鋪天蓋地的絕強壓力便已撲面而來。讓宋師道直感覺恐怖無比,內心簡直撥涼撥涼的。
強!宋師道內心深處只閃現一個字,但只此一字,便以足以道出宋師道此時心中的感覺。
毋庸置疑,宋缺之強,已經超越了宋師道的認知。
張開雙眼,九彩之光從宋師道雙眼中劃過,頓時,道道無形青藍刀光直刺宋師道雙眼,讓宋師道更顯壓抑。
只不過,想起自己三年之間,憑藉劍神之心,以萬劍創出的劍道,一時間,宋師道的血液不由沸騰起來。他的骨子裡早已是巔峰強者,強者遇強者,惟一戰爾!他經過三年的修煉,卻不再是當初剛穿越時的驚怕少年。
此時宋師道,基礎心法高速運轉,一時間戰意橫生,一襲金邊黑衣已是膨脹而起,隱隱竟是有破空之聲。
然而,就算是宋師道用盡了全力,卻還是感覺自己終是差了不少,而感覺到了差距,宋師道此時果斷放棄了單純氣勢繼續對抗,反手全力緊握手中長劍,結合自己的劍神之心來全力對抗宋缺的精神壓迫。
“咦?”一聲輕嘆。氣勢全消。宋缺轉過身來。一收一放之間,端的是收放自如。
一時間,氣機牽引之下,宋師道不由難受之極。好在宋師道在三年之間自創劍道,跟基穩固無比,當下不及多想,右腳猛力一跺,將體內亂竄的真氣導入地下。轉眼間,周身三尺內,青石板而成的地面已是裂痕無數。這一下,再一次讓宋師道知曉了,自己與無上天刀的差距。
“想不到我竟也有看走眼的時候。”直面黑衣少年,宋缺淡然自若道,好似不是面對的宋閥少主,他的便宜兒子,而是面對的一個對手。
宋師道此時在宋缺轉身過來後,方有閒暇觀察這雄才大略的絕世刀客,自己名義上的父親。
此時宋師道打量着宋缺,此時周身真氣波動,使得宋師道英俊的面龐,如刀刻般的五官,一雙黑眸竟似玉石般閃耀着炫目的光彩。
再看宋缺,整個人負手站在那裡,便已猶如一把鋒利的絕世寶刀屹立在地面上,隱隱是出鞘之勢。刀未出鞘便已有此勢,實難想象,真正的攻擊來臨時。又將是何等的驚濤駭浪,驚世駭俗。
擡眼望去,便已明白宋缺此時實已是到了刀道極鏡。此時的他已是人刀合一,無分刀我。實是用刀之人夢寐以求的刀道大圓滿之境。再往前半步,恐怕就是那虛無飄渺的天道了。
“請父親賜教”宋師道緩緩拿起長劍,拱手道。話語剛落,一股無形之式自宋師道身上發散而出,“聚劍勢”被宋師道運轉起來,恐怖的劍意直接透體而出,他卻是率先出手,因爲,他的壓力太大了。
體內真氣狂涌,雙手姿勢獨特,倒持一柄長劍,吐氣開聲間,身體周圍的空氣旋即無形劍意,冰冷刺骨。
只可惜的是,此時的宋師道內功顯然是尚未大成,否則定當是劍氣化形,無形劍氣充斥四周。化成一方有形劍域。
只不過,宋師道也是無可奈何,雖然自己憑藉天賦神通“劍神之心”觀萬劍,創出了直達無上破碎之劍的劍道功法“問天九劍”,但是卻無法創出適合的內功心法,只能稍稍修改基礎內功,再憑藉着無上劍道修爲,將自己的內功修爲推到了先天極至。
饒是如此,宋缺亦是吃驚不已。沒想到三年之間,宋師道就能將劍道修爲推至到如此境界,這讓他好似第一天認識宋師道,讓他感到意外無比。
以他之能,當然能看出宋師道此時內功是尚未大成之狀,便是如此亦是威勢驚人,可見宋師道的劍道修爲確是不凡。
思慮至此,宋缺心中亦不由得升起一股戰意。
雙腿微曲,勁貫全身。宋師道吐氣開聲道“久聞父親的天刀,威震於世,子不才,亦自創一套武學,名曰—問道八劍。就請父親品鑑一番如何?”
言罷,飛身而上。掌指翻飛,忽而大開大合,忽而小巧如意。手中長劍縱橫之間,已向宋缺迅猛攻去。
宋缺亦是見招拆招,滴水不漏。
二人皆是以攻對攻,以快擊快。數個呼吸間,兩人已是交手了數十招。問道九式的前六式他已是反覆使出,時而順序而出,兼而雜亂無章。卻始終奈何不得天刀分毫。而另外幾式,限於功力,他卻是無法施展。
“砰!”又是一聲巨響,兩人已是再度猛烈地對轟了一記。
宋缺微退一步,長身而立。反觀宋師道嘴角卻是一抹血絲緩緩流下。終是功力不如人,打鬥經驗不如人,無可奈何。
“師道你的招式之精妙,世所罕見。只是,若是技止於此的話,卻也難在我手下討了好去。”宋缺單手成刀狀,長身而立,灑然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