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羅七等人直接前往猛虎幫,陸虎事先收到消息,將言無疆和爾無厚也一起請到幫裡來。
大堂內,陸虎言無疆坐在上首位置,下方左右兩側是爾無厚與神捕門一行人,周圍則是一個個手持刀劍利器,對着神捕門一行人虎視眈眈的幫衆。
“明人不說暗話,陸幫主,言幫主,我門曲捕頭已經下了死命令,要我們務必將成雲正法,青山寇也在掃除之列。
你們兩幫之前屢次阻撓我們辦案,現在我希望能將功補過,幫助我們將他們拿下,這是你們的機會,要好好把握啊。”
衆人落座,羅七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亮了下從項央那拿的公文,他年紀成熟,穩重大氣,遠比毛還沒長齊的項央要受人重視,自然也要由他出頭。
“羅捕快,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咱們兩幫奉公守法,你們查你們的案子,我們做我們的生意,何時阻撓你們辦案了?這將功補過之說,又從何談起呢?”
言無疆冷冷一笑,看了眼羅七旁邊的聶小鳳,眼裡露出貪婪的色彩,這樣的美人居然做了捕快,每天風裡來雨裡去,真是讓人痛惜。
聶小鳳被言無疆的眼神掃過,渾身一哆嗦,噁心的都快吐了,鳳眉一抖,厲聲道,
“沒有阻撓?好,那我問你,鎮內我們走訪了那麼多家,爲何都唯諾不敢言?而在此之前看他們可都被你們請來喝過茶。
鎮外我們要查探青山寇的行蹤,你們兩幫又爲何封鎖道路?每過一里便有人以濃煙示警,不是通風是做什麼?
雖然你們做的很好,利用人們的畏懼心理,讓我們抓不到把柄,但我們神捕門不是衙門捕快,做一些案子,不需要鐵證如山。”
聽到這話,言無疆和陸虎原本淡然的臉色瞬間變幻,極爲難看,陸虎陰冷的看了眼聶小鳳衆人,右手端起桌邊的茶盞,咔嚓一聲摔落在地,四分五裂。
就在茶盞落地之後,從屋外突然涌出看不清人數的猛虎幫幫衆,與大堂內周圍的幫衆同時利器出鞘,對準神捕門一行人。
“抱歉,抱歉,手滑了。
聶姑娘,神捕門已經江河日下了,居然還敢擺出這幅天老大我老二的做派,不覺得太過無禮了嗎?
當然,如果你想道歉,那也不是不行,不如退了神捕門,跟在我言大哥身邊,做個夫人,錦衣玉食,富貴一生,不好嗎?”
陸虎早就看出言無疆對聶小鳳的覬覦之意,因此順水推舟說道。
這話一說出口,羅七臉色比聶小鳳還黑,身體氣的都發抖,陸虎和言無疆膽敢侮辱他的心上人,看來今天想不動手是不行了。
轉頭看向項央,就要朝他使個眼色,一起動手對付言無疆與陸虎,其他人自有聶小鳳郝成汪通等人應對,卻發現項央正端坐在座位上凝重的看着一箇中年。
事實上,自從項央落座,目光便一直放在那個模樣普通的中年身上,從頭到腳,看的仔仔細細,而且不厭其煩。
“這是一個比火神苗烈禮還要厲害許多的高手,單獨一對一,我也不一定是此人的對手,究竟什麼來路?是言無疆和陸虎請來的幫手?”
爾無厚自然也發現了一直看着自己的少年,與之相對後,臉色也變得鄭重,同樣仔仔細細的打量着對方。
“少年內功深厚,清氣環繞,是道家弟子,不過眸光如刀,凜冽生寒,讓人望之生畏,好厲害。”
兩人此時的感覺,十分奇妙,大廳內其餘人的呼吸,氣息,漸漸消失,只有他們兩個存在,一個穩的如山,一個利的如刀。
“師兄?你這是?”
言無疆自然也看到自家師兄的異常,臉色一黑,同樣看了眼項央,這才發覺此子的不尋常之處,帶給他的壓力和威脅,比羅七強上數分不止。
“這人應該就是神捕門派出的高手,也是羅七等人的依仗,只是好年輕,只怕不是名門大派的弟子,也是出身世家大族。”
“這位前輩,看你爲人,質樸沉穩,不是爲非作歹之人,但爲何要與陸虎這等當心病狂罪無可赦之人攪渾在一起?
他在這文陽鎮無惡不作,甚至將人打成殘疾放置在鎮口乞討,爲他斂財,此等畜生也值得你維護?”
項央話一出口,場面瞬間冷了下來,爾無厚眉毛一挑,滿是疑惑和震驚的看了眼言無疆,陸虎則眯着眼睛恨不得直接殺了項央。
“你血口噴人,爾大哥,不要輕信此人,他是看到您武道高明,不敢相敵,這才離間我們之間的關係,來人,將他拿下。”
陸虎惱羞成怒,直接下令,神捕門後面亮着刀劍的猛虎幫幫衆朝着項央劈砍而去,只是一羣只算得上是身強力壯的普通人,哪裡能傷害項央分毫?
項央頭也不轉,身體也不動,右手並指,紫霞升騰,似緩實急的朝着左肩上方連點三次,一陣鏗鏘聲後,身後的六個人紛紛倒地,刀劍互相碰撞交纏在一起。
令陸虎與言無疆等人震驚的是六人倒地後都嘴脣發青,髮絲帶着寒霜,抱着胳膊哆哆嗦嗦的想要取暖,口鼻更是滲出帶着淺淺冰片的血絲,明顯是受到陰寒一類氣勁的侵蝕,好辣的手。
“前輩,以武觀人,我項央有一說一,絕不虛言說謊,言無疆我不瞭解,暫且不予評論,但陸虎此人刻薄陰毒,我是不會放過他的。”
項央說着從座椅上起身,羅七等人也隨之附和,跟着起身,衆人齊齊邁前一步,給言無疆與陸虎兩人造成極大的心理壓力。
“無疆,此時可是真的?老老實實的交代清楚,膽敢有絲毫隱瞞,將來被我察覺,不要怪我不講師兄弟的情義。”
爾無厚並未動容,不過還是向着言無疆求證,他是醉心於修煉,但不是不分是非黑白的惡人。
如果真如項央所言,這個陸虎有這種惡行,那不需別人動手,他自己就會爲民除害。
習武爲強身,爲報國,爲保家,爲俠義,等等理由,在爾無厚心中,唯獨沒有欺壓良善這一條。
羅七等人也暗暗欽佩爾無厚的氣度,此時原本沒有絲毫存在感的爾無厚面沉如水,氣息雄渾,暗暗積蓄,一爆發,必將如雷霆疾電。
言無疆和陸虎也是臉色慘白,萬萬沒想到,原本被認爲是救星和靠山的爾無厚竟然被人說動。
是了,他們只考慮到爾無厚和他們之間的關係,卻忽略了這人本就是一個剛正不阿,眼裡容不得沙子的性子。
只是若沒有項央那番話,爾無厚也不會這般作爲,說來說去,還是項央這個混蛋起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