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是人身最脆弱柔軟的部位,就算武林中的橫練高手再厲害,也無法將一對眼珠子練成金剛不壞。
胡強雙目遭到項央的彈擊,淚腺酸澀,眼淚涌出,疼痛感難以忍受,蜷縮着身體捂住雙眼嚎叫。
項央見狀,心裡大喜,一把跳過去將攤在土炕上的胡強手腕腳腕放血,然後在四個女人驚恐的目光中將她們一一打昏,力道不輕。
“楊鄉,是你,我記得你,爲什麼要偷襲我?我們黑風山寨已經將周家小姐放下山了,難道是周富貴花錢讓你殺我?你放心,不管他出多少,我都給你雙倍,千萬別傷害我的性命。”
胡強天生神力,身材高大,相貌兇惡,本以爲是個響噹噹的硬漢,結果一落入項央的手中,再加上脖頸上柴刀刀刃冰涼發澀的觸覺,立馬低聲求饒,姿態放低,算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物。
此時胡強的眼睛部位疼痛稍微緩解,眨了眨沾滿淚水的眼睛看着持刀壓着自己脖子的項央,露出一絲討好的笑容,
“楊兄弟放心,只要你放了我,今後你就是我的兄弟,榮華富貴享之不盡,甚至讓你當上這巨熊幫的幫助,橫行一縣。”
項央笑了笑,露出潔白的牙齒,雖然沾染些許血跡,不過仍然顯得無害,搖搖頭,手上用力,輕聲道,
“胡強,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本來我也不想對付你,這次受人之託問你幾句話,你若答得好,說清楚了,我立馬轉身走人,絕不殺你。”
聽到項央的話,胡強更是鬆了口氣,連連點頭,“你問,你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問你,是誰設計,讓你殺害項大牛?說得出來,我就饒了你。”
“項大牛?你問這個做什麼?他一個小小的縣城捕快,要不是多管閒事,我連睜眼都不會瞧一下,沒人讓我殺他,只是他倒黴,撞到我的刀口上罷了。”
胡強言辭謹慎,看起來像是說了真話,不過攥着身下被褥的右手用力,瞳孔向着右上方飄去,同時呼吸更加急促許多,讓項央心裡冷笑不止。
“哆”的一聲,項央隨手從土炕上鋪着的被褥扯下一小塊,在胡強驚恐的目光中捂住他的嘴巴,右手持柴刀,以一個驚人的準確度直接剁下胡強右手的小拇指,血液一下子流出,讓胡強痛徹心扉。
極力的掙扎,胡強反應劇烈,差點將項央給掀翻,好在先前將胡強的四肢放血劃傷,項央勉強支持的住,同時一手捂住胡強的嘴巴,一手用刀尖頂着胡強的脖子,讓他只能驚恐痛苦的小聲嗚咽,身上不敢再發力反抗。
“這是你第一次說謊,我砍下你的一個小拇指作爲懲罰,要是再有下次,我再砍下一根手指。
你還有九根手指,十根腳趾,兩條手臂,兩條大腿,當然,還有你身上的第五肢,資本很雄厚啊,繼續說謊,反正我的時間很充裕,咱們慢慢來,我不着急。”
項央現在人半蹲在胡強的身上,右腳下胡強的胸口傷口重新開裂,露出血跡,讓胡強眼睛痛,胸口痛,四肢痛,最痛的還是右手被砍下小拇指的那一塊。
此時的項央面露笑容,如純真少年,但帶給胡強的感覺卻比惡魔還要恐怖,這真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嗎?還有當日在山寨的謙卑,難道都是假的嗎?
胡強好後悔,後悔當初在黑山上時沒有一刀砍了這個小雜碎,導致現在自己遍體鱗傷,甚至小拇指被砍掉,成了殘廢。
項央此時臉上也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看了眼胡強似乎從一開始的劇痛反應過來,微微移開手裡的被褥,讓胡強粗重的喘息幾聲。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我也只是聽人辦事。我什麼都說。”
胡強忍着痛楚,像抖篩子一樣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一絲一毫不敢隱瞞,一邊說着,不時看向面沉如水的項央,生怕自己說的不夠多,再剁下自己的一根手指。
放狠話的人胡強見多了,平日吹噓自己多麼多麼厲害,心腸多麼多麼狠辣,結果只是樣子貨,根本就是軟蛋。
不過項央顯然不是這種人,他是先做後說,做了,是行動,言語在行動之後,更多了許多的說服力,胡強可不想自己最後被人削成人棍,那種事情真是比死了還可怕。
項央聽着胡強的話,眼裡的驚訝越來越多,心裡的疑雲也是一片接一片。
原來胡強看似厲害風光,乃是黑風山寨的三當家,但實質上不過是一個龐大組織的底層人員,相當於渣渣一樣的存在。
胡強屬於底層人員,平常爲這個勢力辦事,都是有專人聯繫他們,這個人相當於他們的上線,只不過胡強見這人時,他都是蒙面,根本不知道具體身份。
而完成任務,這個上線都會給胡強提供一份藥劑,用這份藥劑泡澡,能練出一身剛猛的力氣,胡強根本就不是什麼天生神力,和項央一樣,他也是後天成就的巨力。
不過這麼多年,胡強雖然沒有見過這個人的臉孔,但從此人的身型口音,還有對安遠縣的瞭解,心裡也有了幾個懷疑的人選。
其一就是安遠縣城的捕頭王英,其二是安遠縣李縣令的府中管家方伯,其三是猛虎武館錢老英雄的獨子錢孚,在縣衙掛了一個教頭身份,也算是半個衙門人。
“就是那個人讓我殺得項大牛,我知道的都說了,楊鄉,楊小兄弟,你就饒了我吧。”
胡強臉色煞白,嘴脣乾裂,雙目有些哀求,此時他渾身至少流出三小袋子血(等同於六百毫升,常人一次獻血不超過四百毫升,筆者第一次獻血的時候也是怕怕的。),要不是體質驚人,已經昏死過去,即便如此也是搖搖欲墜。
“嗯?胡強,虧你還闖蕩了這麼多年,居然這麼天真,放了你不可能,你該求我給你一個痛快。
另外,你也不該叫我楊鄉,我姓項名央,你殺的項大牛是我父親,父仇不共戴天,你去吧,用不了多久,我會送幕後之人去地下見你。”
話音落下,項央手起刀落,本想直接把胡強的腦袋砍下來,結果柴刀鋒利程度不夠,卡在一半,又接着剁了兩下才砍下來。
臨死前,胡強心裡露出一絲恍然,楊鄉楊鄉,反過來不就是項央嗎?而且從他問的問題來看,就該猜出來,爲父報仇,天經地義,他死的不冤。